书城文学曾经栽下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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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抒情岁月(1)

卷首语

我羡慕那些有一双透明的慧眼的人,静静地沉思体会这包罗万象的人生,参悟出来个中的道理。我也爱那粗野的耕地大汉,睁大一双孩子似的无瑕的眼,健壮得如一条母牛,不深虑地过着纯朴真挚的日子。——曹禺

春天,放飞希望

“客路哪知岁序移,忽惊春到小桃枝。”不知不觉,若隐若现,似一缕清风,像一片白云,轻灵而又自然,舒缓而又飘逸,久违的春天似一位羞涩的少女,脉脉含情地迈着轻盈的脚步,踏入了我们渴望的视野,激荡着我们宁静的心湖。

伴着春风,和着细雨,希望在发疯似的萌生……

生活里不能没有希望。没有希望的生活似死水一潭,永远不能爆发出绚丽的火花,永远奏不出春天的旋律。

希望有时是狂妄的,甚至接近于梦想。因此,希望常伴随着失望。失望是令人心痛的,但若因为害怕得到的是失望,而不满怀信心地去希望,那么,这本身便是一个悲剧。“屡战屡败”可能会使你抬不起头来,但“屡败屡战”却是一种大智大勇的表现,是一个强者的精魂春天,是希望的季节。也许,你沉醉于“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的温馨;也许,你有漫步于“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的惬意。然而,你可曾想到“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少驻春还去”的无奈和“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的结局?是的,“春华秋实”的欣喜,孕育于春天的怀抱,分娩于希望的母体,成长于坚实的土地。

春天,放飞希望,便不畏荆棘丛生,便不畏险途坎坷,便不畏凄风苦雨;春天,放飞希望,便有了成功的可能,便有了走向明天的执著……

(2006年2月24日《大河报》)

鸟啼絮飞起“春愁”

春雨潇潇,偶宿乡村,又闻杜鹃声声,春愁悄起。

杜鹃声声,唤起“春愁”如烟。杜鹃鸟,又名子规、布谷鸟。提起杜鹃,人们就会想起蜀帝杜宇。杜鹃啼血是古代诗词中屡见的意象,白居易《琵琶行》中有“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李白《蜀道难》中有“又闻子规啼月夜,愁空山”。读着这些诗句,我们仿佛听到暮春的山野里杜鹃鸟凄厉的哀叫声,我们会被杜宇“泪如雨”的情结所感染。“绿满山川闻杜宇”,这凄美的“春愁”因杜宇化为“杜鹃”、声声啼血的动人传说而亘古流传,闻鸟而思人,百愁顿生。

柳絮飘飞,散落“春愁”如丝。宋代多愁善感的女词人朱淑真惜春时感叹:“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她把空中随风飘飞的柳絮,描写为似乎要尾随春天归去,去探看春的去处,把它找回来。“飞絮送春归”,让我们在享受春光的同时,油然而生青春易逝、红颜易老的惆怅,丝丝入心。

黄昏细雨,密织“春愁”如网。暮色正浓时,偏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如网笼罩,此愁更深。此时,若燃红烛一支,把酒一壶,和三两知己听雨小酌,即使醉卧“春愁”,也乐而忘忧。

最难堪的是清明时节,在淅沥春雨中,听杜鹃哀啼,看柳絮飘飞,思念已故的亲人,回望悄逝的青春,怎一个“愁”字了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珍视刻骨铭心的感情,珍惜美好的春光,让“春愁”静静地流淌,在人生的河流里积淀生命的要义,也许会使今生不虚度。

(2007年4月5日《大河报》、4月15日《信阳日报》)

春雪无痕

二月的春风,送来了一地春雪,如盛开的梨花,似洁白的地毯,在春天的原野里舒展。

春雪是风情万种的窈窕丽人。不像冬雪在寒风中沉重而至,春雪是在似剪刀的春风中轻盈而来。冬雪是满身的银装,一脸的冰冷送走一年四季,而春雪却披着浅绿,满脸的清秀捎来春的消息。冬雪骨子里透着寒气,春雪冷峻中散发着柔情。如果说冬雪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冷美人,那么,春雪就是柔情使人熔化的窈窕丽人。春雪之美是天然的,没有丝毫斧凿的痕迹。

春雪是短暂而美好的青春年华。春雪是晶莹的,也是易逝的,如匆匆走过的青春岁月。当皱纹爬上额头,青春的诗笺依然清丽如初;当炎炎夏日灼烤大地,春雪的清新依然会在记忆的天空飘洒。春雪消融的时刻,那份洁净,那份高雅,会随着叮咚的泉水,滋润山野,孕育又一个山花烂漫的春天。春雪来又回,不留下一丝碎片。

春雪无痕,却把永恒的美留在了人间。

(2006年2月28日)

春夜思雨

淅淅沥沥的春雨,沙沙地下个不停,连这漆黑、寂静的夜也变得缠绵了,鲜活了,灵动了……

告别一天的繁琐和喧嚣,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品茗着袅袅的茶香,聆听着丝丝的春雨,人间的烦恼和焦躁顿时烟消云散,一颗尘封已久的心灵蓦地复苏了,漫漫的思绪像那无边的春雨开始飘飞……

春雨是缠绵的。如泣如诉的雨滴,似情人哀怨的眼泪,洒满了温暖的心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相依相恋的温柔融化了这个看似无情却有情的黑夜。

春雨是鲜活的。家住高楼,虽听不到雨打芭蕉的声响,却偶有几丝春雨试探着飘进窗内,轻吻着脸庞,柔柔的,润润的,足以浇灭烦躁,足以抚慰心田。

春雨是灵动的。细细的春雨中,柔和的街灯似一双双灵动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这个淋湿了的世界,让黑暗也感到惭愧。原来,春雨像姑娘纤手中的丝线,密密地细织着无声的爱网,网住了这个孤独而凄清的夜。

春染人生

纷纷一场瑞雪,降落在早春二月的日子里,飘洒在悸动的田野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扬扬洒洒,一颗颗嫩绿的麦苗,透过冰雪的覆盖,盎然生长着。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那疲惫而慵懒的心,悄然复苏了,丝丝感动盈满心田。

当寒冷冰封了世间的万物,大地没有了春的温暖,消逝了夏的火热,收藏了秋的苍凉,一切归于沉静,我们的记忆中,还将会留下些什么?是一片空白,还是曾经的感动?

看惯了宦海的浮沉,阅透了名利的角逐,你的目光还会投向何方?是天边的一片闲云,还是脚下这方热土?

看看那青青的麦苗吧,是那一抹抹新绿,给这略带寒意的春天泼染了温情,带来了生机。从此,春天不再冰冷,万物不再死寂。

人生漫漫如长河,短暂如朝露。有人常常抱怨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在抱怨声中,人生变得无声无息;有人在艰难困苦中,不屈不挠,人生在进取中有滋有味。

人是要有点精神的。无论你的人生是风光无限,还是阴霾凄婉,请想一想雪花中青青的麦苗吧,那一抹抹绿色,会让你的人生激荡着生机和活力,会让你的人生溢满生命的春色。

得意时,晶莹剔透的雪花会给你一丝清醒;失意时,娇嫩的绿色会激励你走向顽强。

心中拥有一点新绿,春色就会染遍人生。

(2006年2月21日)

醉与醒的缠绵

每到端午节,我们就会想起屈原。穿越历史的时空,满怀悲愤、一腔热血的屈原,是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境下,自投汨罗江而死的。其拳拳的爱国之心,经日月,历风雨,熠熠生辉。岁月如流水逝去,我却仿佛看见,站在江边的屈原,跳江之前,在醉与醒的缠绵中,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应该说,“众人皆醉我独醒”与“众人皆醒我独醉”的人,都是不入流的人。因为格格不入,所以遭受排斥。倘若,屈原像别人一样,“逐其流,扬其波”,他会欢欣,而不忧愁;倘若,屈原像别人一样,醉生梦死,他也许会醉卧酒池,而不会葬身鱼腹。当然,倘如此,历史上也不会留下彪炳千古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屈原的“独醒”,也让他在历史上“独步”,其警世的震撼是用生命铸就的。

在世人的眼中,如果说,“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是傻子;那么,“众人皆醒我独醉”的人就更像疯子。正如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在疯疯傻傻之中,常常潜藏着看透生活的智者。现实生活里,这样的大智者往往是痛苦的。在醉与醒的缠绵中,他们思想的火花是那样可贵,那样坚韧。

在无边的黑夜里,失眠的人是痛苦的。因为,别人都睡了,而他还醒着。这个世界,也许正是因为有了醉与醒的缠绵,才有了这么多的欢乐和忧伤,才有了这么多的浩然正气和卑怯猥琐……

(2007年6月13日)

当高温袭来时

近日,持续高温袭击中原大地,炎热的夏天在考验着人们生理的忍耐力和心理的承受力。

漫步街头,老人吃起了冰激凌,孩子光着小脚丫,女人穿得薄、露、透,男人光着膀子挤满大排档,大呼小叫、豪气地喝着冰啤酒。这一切,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高温气势汹汹地袭来了在高温面前,人们纷纷选择各自的避暑方式。现代科技的发达,让城市人可以躲进空调屋,享受沁人的清凉。尽管如此,空调让都市人生理上如沐春风,却没有丝毫减轻心理上的焦躁。每到高温季节,路上行人的脚步更加匆匆,有的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呛人的火药味,交通事故频发,这些都是人们心气难平的明证。

在高温面前,最让人难忘的是还没有装上空调的农村。受条件限制,很多农村人不能像城里人那样,享受空调的清福。上帝没有赐予农村人良好的现代避暑设施,却给他们留下了团簇的浓阴,清冽的池塘。高温来时,豫南正值农闲时节,三五个邻居搬着小凳,拿着蒲扇,聚在浓阴密布的池塘边,谈古论今,谈天说地,津津有味。微风不时吹拂疯长的秧苗,掠过碧波荡漾的池塘,柳条轻舞,心儿舒爽。源于自然的生态,顺其自然的心态,让高温不在,让烦躁消遁。

心静自然凉。当高温袭来时,采取力所能及的避暑措施的同时,保持一颗平静坦然的心,心理焦躁的温度降下来了,生理炙热的温度也会降下来。

(2006年6月21日《大河报》)

夏夜的月光

在城市的夏夜,淹没在闪烁的霓虹灯中,人们是很少看到,也很少注意到月光的。

白天躲在空调屋里的城市人,夜里要么进酒吧借酒消暑,要么去歌厅乱吼一通。即使呆在家里,也还是躲进空调屋,要么看看电视,要么上上网。很少有人想到,也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去看夏夜的月光。

而乡村则不同,人们或躺或坐在竹床、竹椅上,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中,遥看灿烂的星河,轻摇蒲扇,拉着闲呱,憧憬着未来,那种闲适和快乐是城里人所体会不到的。

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动人传说,让乡村夏夜的月光充满了神奇,流淌着诗意,也唤起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坚贞爱情的渴望。“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杜甫的这首设想妻子在月下久久伫立、久久徘徊,表现妻子独自望月、独自思夫的愁苦的诗句,让夏夜的月光也充满了柔情,浸透了相思泪。城市的霓虹,迷乱了人们的双眼,搅碎了人们的心湖。那静泻无声的乡村月光,让人心静如水,坚守本真。

明月的清辉不属于城市,而是属于乡村的。填满欲望的城市,让夏夜的月光支离破碎。只有清新纯朴的乡村,在淡泊的月光中酣然入梦……

(2006年7月7日)

醉秋

天高云淡的秋日,站在稻谷金黄的田野上,走在野果飘香的山林里,我们的心儿会醉。

风雨飘摇的秋日,聆听瑟瑟的无边秋雨,踩踏厚厚的落叶,我们的心儿会碎。

秋天的情绪是这样的多变,像一位敏感凄婉、多愁善感的女子,更像一位心系家国、负重前行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