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在那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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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5月28日 正在消逝的冰川

今天是端午节,我们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后,向今天的目的地然乌出发。今天翻越的第一座山是业拉山,也叫怒江山,以山路99道拐闻名,是川藏线上最险的路段之一。兵站部的同志告诉我们,上午,川藏兵站部某汽车团的车队将经过这里。据多吉说,每每车队过怒江山,都是一个非常壮观的场景,于是我们9点多就来到山顶守候,等待车队的出现。

我们在等待的时间里拍摄了不少怒江山的全貌,这时有3辆车在我们拍摄的点上停了下来。其中一辆车上几个年轻人是来自上海的游客,可能看到我们这里“架势”摆得比较专业,也跟着来凑热闹。还有一辆车是四川省接待的一些北京客人,其中一个客人一眼便认出了我。

“那是林强吗,是不是?”那位客人很意外,连连向我们的队员询问。在得到肯定后他拿出一本《中国国家地理》,指着我发表的照片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起我来。

“这些景观都是你们宣传出来的,你的照片促进了旅游业哦。”那位朋友这样对我说道。我告诉他,现在我们虽然还在拍这些景观,不过我们更希望宣传的是环境和生态保护。

旁边的几个年轻人知道我在这里也乐了,嘴里嚷嚷道:“以前只是在电视里面见过,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都拉着我合影、签名。停在最后的那辆车上跑下来一位小姑娘,个性非常活泼,跟我合影以后,还非要我在她手臂上签名。“我这几天不准备洗澡了!”小姑娘的话让周围的人大笑起来。在川藏线上行车,接触的人很少,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实在是不多的,今天这一路上,我还看见两个来自河南的60多岁的老人,骑着自行车游川藏线,他们的目的地是拉萨。这种毅力让许多年轻人汗颜,我也衷心地祝福他们平安愉快。

下午我们来到了然乌湖,这是个非常美丽的湖泊,后面紧连一片雪山。它是一个堰塞湖,它的美让每个经过的人为之倾倒。但是,“然乌”藏语的意思是死亡和尸体之湖,虽然它现在是如此的柔和宁静而美丽,让人很难把它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可事实确实如此。约200年前,类似汶川大地震的一次地震让然乌附近的山体崩坍,巨石、碎岩堵塞河道而形成这样一个堰塞湖,一夜之间,此地的几千生命就这样静静被吞噬了。湖面很广,我们沿着湖边走了20多公里才到达它的源头——来古冰川。多吉告诉大家,4年前他也来过这里,那时的冰川美得让人感叹,我也曾经在一本书上见过一张这里的照片,确实非常漂亮。近几年由于全球气温变暖,来古冰川退化得非常严重,过去那些壮美的冰川已不复存在。而冰雪融化也使我们此次沿途看到的湖泊不再清澈,倒影也不再明晰,很多美好的风景只能留存在胶片上和我们的记忆中。这提醒着我们,不保护好环境,大自然正在逐渐失去她的美丽。

2009年5月28日23∶13写于然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