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橡皮:中国先锋文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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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石头:肉(4)

我坐在河滩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数数亮起的

星星,五六颗。蛙声一,几乎是

忽略的。我往水中扔石头,不是同样的水,也不是

同样的石头,是同样的手臂在空气的缝隙弧动,

消耗一个中年人毫无用处的体力。

162.地名里的碛口,用旧结构、砖雕、木雕

呈现原来。多年来,我一直反对着水泥和它的新农村。

多年来,我还耻于和我的同类

一致。

163.我一直想致力于“文革”诗歌语言研究。我想论证的是,这个民族是如何从语言开始精神分裂的。我还想论证的是,国家的民主是如何从语言开始堕落的。

语言应该是一个源头。

刘不伟访谈温暖的石头:

春天来了,让我们去傻社会

1.石头兄近好,见字如面哦。在网上找你是一件有难度的事,你的微博、QQ经常是不在线的状态,你的博客设置了限制访问,那我们这个访谈就只好列个大纲你忙里偷闲来完成我们《橡皮/中国先锋文学3》的访谈。不上网是你生活的常态吗?还是你经常潜水观望?夜深人静,一支烟一壶茶看网上风云扰扰看友朋这样那样看诗友新作旧章,时而会心一笑时而眉头紧锁是不是也是一种内在的自在的生活趣味?

哈哈,不伟兄好。虽然回答这个问卷很像以前一本正经的考试,但似乎不伟兄就胖乎乎地坐在对面,或者说我在和你的气息对话,并没有什么隔滞。

我上网主要是看一些新闻或者阅读一些重要诗人以及朋友们的作品。至于QQ什么的,我不是太喜欢。

我更愿意独处,一个人呆呆地坐坐,喝茶,乱翻书,黑夜到山林里走一走,或者到寺庙里住一宿。

2.感觉太原的这一大拨诗友都不咋上网,病夫兄、金汝平兄、温建生兄、徐建宏兄、文青兄、新瑞兄、海育兄、雪野兄等等,在网上基本见不到影,在网上偶见到的也就是简、唐晋兄、汉家兄、鹏远兄、唐衣兄等。你们这是串通好的吗?还是原浆酒好喝,上网耽误喝酒?网络是虚拟的喝酒是真实的,真实的畅饮真实的呕吐真实的泪真实的笑,这样是不是更对你们的胃口?

我喜欢交友,特别是那些没有心机、粗糙大气的诗人,一见面即兄弟。喝酒的时候,一杯一杯,不管来回。太原的诗人也和其他地方一样,一伙一伙,各得其所。我只保持有限的交往,甚至是谨慎的交往。

我喜欢的是竹林七贤那样的,义气,豪气,牛气,傻气。比如不伟兄,比如我的兄弟老六。

太原的诗友大都爱喝酒,喝酒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喝酒让我们比别人更愁。

3.你嘲讽自己是一粒80公斤重的灰尘。灰尘轻飘飘的,而你的笔名温暖的石头听上去很结实很醇厚还暖洋洋的,你是在轻重之间、精神生活与日常生活之间来回交叉游走的那个胖子吗?你的诗中出现过几次写到石头的诗句“去山中找石头,山中到处是石头。或许,我找的不是石头。我是在找和石头一样的东西。”“一个自觉的诗人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喜欢这样,胡作非为。”作为拆那刘不伟我要把你的笔名拆开哦,先说石头,石头和你的个人经历少年成长你的性格似乎有一种隐秘的关联吗?而这个温暖我猜和某些女人凶悍的绕指柔紧紧缠绕?

现实生活就是挣扎。谁也逃避不了这个法则。要生存,要活着,不挣扎能行吗?生活有它自身的游戏规则,我们都是现世宝。

但我们又不甘于做一个到吃饭为止的人,所以我们才去寻找痛苦的源头,去夜睹明星,去写诗。

大约在2001年刚刚上网的时候,为了聊天方便,我就取了个网名“温暖的石头”。后来发现北岛一首诗里有“温暖的石头”,很是不爽。随着写作上对自己不断剥皮,对“温暖的”这些形容词愈发厌恶,现在干脆就叫“石头”了。

我出生在农村,喜欢山,喜欢石头,喜欢它们笨头笨脑的样子。我愿意像它们那样不遮不掩,呈现出朴拙的自然之色。我不大愿意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很累。

很多老同学说我还是青春时期那样天真,我高兴,我也不愿丢失它,傻乎乎的难道不好吗?

4.我个人感觉太原杏花岭区金刚堰路51号的“天街小雨人文茶馆”绝对是太原城第一人文地标,为了这个诗酒革命根据地你一直在冷暖自知地隐忍着坚持,你是一个有信念的人。你是一个有信念的人吗?你是咋把你的信念糅到日常生活中减少矛和盾惨烈碰撞的?家人会不会说你傻?朋友会不会说你呆?呆傻气传染到你的作品中灿烂夺目,你认同你作品的这种气息吗?我感觉踏实得紧。

以前,我对西方作家那种咖啡馆写作生活深度迷恋,就和朋友策划了天街小雨人文茶馆这个文化沙龙平台。

天街小雨人文茶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做些文化追求,不存在什么坚持。该挣钱的时候挣钱,该做事的时候做事,如此而已。

我受老实巴交的父亲影响,直到现在,说句假话都会脸红。小时候别的孩子丢了东西,却总害怕老师看我,以为是我偷的。我害怕人多,害怕见那些大场面。这些气息会不自觉地在自己的作品中呈现出来。

写出一种傻乎乎的诗歌,这一直是我的追求。

5.天街小雨人文茶馆承办了很多场次的诗歌活动,具体多少场?杨黎新诗集《五个红苹果》太原站、苏非殊新诗集《喇嘛庄》太原站的活动都是在天街小雨搞的,记得这两场诗歌活动你说过一句话我印象深刻:欢迎反动势力猛攻太原。反动是你的一种立场或姿态吗?反动是诗歌范畴内的先进生产力吗?你会将反动进行到底吗?一辈子?不惧朋友反目成陌路?

哈哈,天街小雨人文茶馆举办过多少次诗歌活动,我也记不清了。但全国各地的诗人朋友都喜欢来这里坐一坐,喝一场大酒。有时候AA制,有时候轮流坐庄。除了你说的杨黎、苏非舒,另外老六、东荡子、西川、唐晓渡、欧阳江河、雷平阳、树才、郁郁、苏历铭等诗人都来这里高谈阔论,太原的就不说了,大家经常来喝酒。

至于你说的反动立场,我很赞同。没有反动,必然堕落成腐朽。你愿意和那些腐朽的人交朋友吗?

诗歌写作一直是在挑战既有的审美习惯,我愿意和一切反动势力站在一起,哈哈。

6.你说:“在中国,苏非舒是一个有梦想的无用青年。做一个无用的人,这是一个大境界。”很想听听你对“无用”展开道来?

苏非舒是我敬重的一个朋友。他是一个有追求的人。不论是脱裤子念诗,还是终南山搞物学院,以及诗歌文本上的颠覆性试验,都是我向往的事情。从他身上能够看到魏晋文人那种落拓不羁的真气。

“无用”或者“虚无”和当下实用功利的价值观是背道而驰的。最可怕的是很多貌似精神追求的行为背后,也是功利的。我们处在一个烂时代,文人、诗人需要做火种,否则就要绝种绝后。

当然我讲的“无用”是没用的,但它会让人“一亮”。

7.你的长诗《肉》持续写了几年,看上去信息量非常大。从中能闻得到酒香;听得到吆喝;看得到北方大雪纷飞;能触摸到一个诗人内心的律动以及他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这种综合诗歌文本的写作是你的一种自觉追求吗?

《肉》的写作是从2008年11月21日开始到2010年12月31日结束的。大致两年时间吧。

在第一本诗集《瞧,这堆垃圾》之后,写作上往哪里走,这是我当时的困惑。我的写作在持续一段后,总会生厌,总是要停下来,找一个新的东西。否则,自己会不舒服。《肉》就是这样诞生的。关于作品我不想多讲,放在那里,谁也会清楚的。除了发给你的这部分,还有《附录六章》,这样才构成完整的作品《肉》。

8.有一天,你会不会不管不顾逃离你身在其中的生活一走了之?一路偷乐,飞呀飞,有过这种冲动吗?

哈哈,我一直想过一种山林生活。伟大的佛陀教育我成长,心里已经播下种子。最近一直在修习原始佛法,看到那些先哲们的淡定,真是惭愧。我们算什么?

9.春天来了,你会邀上三五好友去踏青吗?或者拉上个姑娘两个人?或者干脆一个人?

哈哈,春天来了,我们都去傻社会,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