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点点头。
她按南不周写的号码打过去：“请问，杨兰生在吗？”
电话那头道：“我就是。”
六月没想到珍珠收藏家这样年轻。
“我要找一颗粒径二十五毫米的天然精圆黑珍珠。”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她说：“你来找我。”
夜晚，家中，六月将整个头埋在浴缸中。
许久，她不耐烦的抬起头看表。29分钟。最新世界记录的保持者是18分3.69秒，在30分钟的补氧之后。
第二日，六月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
车身规则的晃动，她渐渐睡去，梦里，又回到了海底。
五色贝壳装点的城堡内，一个雌性人鱼正在梳捋水草一般光滑的金色长发。
六月认出了她。
此时的她还是个少女，婴儿肥的粉色脸颊，无比可爱。
她快乐的哼着歌，一只海龟游进来。
“歌雅公主，你已经够美了。”海龟使劲想游上嵌满宝石的梳妆台。
她嘻嘻一笑，拽着它的尾巴在空中转了一圈，放到床上。
海龟晕头转向，愤怒道：“你是个坏孩子，雾海国的人鱼皇帝不喜欢坏孩子。”
她敲了敲龟背：“我是云海国最美丽的人鱼公主，他见了我一定会求我做他的皇后。”
“不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呢？”人鱼公主托起腮。
海龟得意的昂起长长的脖子：“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雾海皇帝最爱的宠物，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雾海皇帝是它见过的最英俊的人鱼，最勇敢的人鱼，最……”
歌雅一把将它掀翻，海龟转着圈，终于停下“最”字，拼命蹬着小短腿，想翻过身。
歌雅一脸坏笑：“反正他日落后才来，我们去鲛绡集市吧。”
海龟瞪大眼：“不可，人鱼国的规矩，只有雄性人鱼才能去那。”
歌雅拎着大叫的海龟，一摆尾，像箭一般在蔚蓝的海水中出划出一道白痕。
十七个小时候后，六月到了哈尔滨。透过公交车窗向外望去，街道两旁堆满积雪，路中央的雪被压成硬冰。满眼欧式建筑，醒目的红色尖顶，时不时出现高挑的俄罗斯金发女郎。车里几乎和室外一个温度，呼出一团团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