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月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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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不是月未央

转眼,九月中旬已过,太医确信新月的伤势已见大好,并未留下病患。众人欣喜之至,安慰之余只盼望着太医能将其腿伤尽速治愈。新月对太医欲言又止,看了看在场众人,索性作罢。

「格格,有话请讲。」

「呃……我是说有劳太医。我自知腿伤勉强不来……」

「哦,不,格格切莫说丧气话,老臣定尽全力医治!」

新月心想:我这腿八成能好,太医啊,我其实是想问你……哎!

新月费劲周章,支使这个,要求那个,才得以让大家散去,自己单独同太医谈话。

「人参败毒草苓芎,羌独柴前枳桔同。太医,我说的对吗?」

「对,格格。」

「生姜薄荷煎汤服,祛寒除湿功效宏。陶氏柴葛解肌汤,邪在三阳热势张。芩芍桔草姜枣芷,羌膏解表清热良?」

太医诧异地张着嘴巴,须臾笑道:「这汤头歌是学医之人的入门口诀,格格竟也知晓?老臣佩服!」

新月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我一点也不想知晓!哎……月未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记忆丢给我?

虽然,新月不想知晓,但她毕竟知晓。她会背的汤头歌足有千句,慢道这小儿科的汤头歌,就连《本草纲目》她也能讲得头头是道。只是,她不敢再讲了,更不敢再想了。

新月苦着脸看太医,喏喏言道:「太医过奖,我仅凑巧知道两句,献丑了!您千万不要向旁人提及,我这班门弄斧之事啊!」

太医拱手,呵呵地笑了。这位格格,自有她的可爱之处。

当晚,骥远正独自对着自己的画作发怔,心驰神往时冷不丁被人一拍,魂儿当下飞了一半。他回过神来,再想将秘密藏起,显然为时已晚。

「好一位清丽脱俗的和硕格格呀!啧啧,传神,传神……」珞琳对骥远笔下的新月赞不绝口。

骥远脸孔发红,心里发火,没好气地挤开珞琳,将画卷了起来。

「你不会敲门啊?怎么走路也不出声音?!」

珞琳一看骥远这翻脸的架势,不但未恼,反倒扑哧笑了,「我进门时还喊了你一声呢!」

骥远透红的脸色显出几分窘态,声音立刻低了一些,「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你还能听见吗?除非是新月叫你吧?」珞琳打趣道。

骥远冷哼了一声,闷头坐在一旁喝茶,心里暗叫倒霉,怎么会让珞琳瞧见了呢?

珞琳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坐在骥远对面,边尝边说,仿佛自言自语,「这味道真不错,不知道新月那有没有。」

「一定有!」骥远的回答有些不耐烦,仿佛她多此一问。

「我刚打她那出来,怎么没见?你说一定有,哦——敢情新月都吃了。」

「人家新月才没你这么馋呢!」

珞琳嘟着嘴,将脸一沉,「怎么?过河拆桥啊?还没定亲,就不要我这红娘了!」

「是你自己多心,我可没这么说。」骥远咕哝着,朝天上白了一眼。

「得啦得啦!不就是看见你的心肝宝贝了嘛,至于你如此恼羞成怒啊?」

「谁,谁怒了?」

「瞧,」珞琳指着骥远,越走越近,「还说没怒呢,说话都结巴了!」言罢,她开朗地笑道,「算啦,本小姐肚里能撑船,今日不与你计较,顺附建议一则。你的画极好,找个恰当的时机送给新月吧!」

「说得轻巧!人家不收怎么办?」

「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珞琳鼓励骥远,「头两天你在家陪新月的时候,她哪时哪刻不是有说有笑的?最近几日,你不在家,她总没精打采的,经常发呆。这说明什么?」

骥远明知顾问道:「说明什么?」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绷着一股劲,怎奈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情。

珞琳将两个食指向中间一合,微笑道:「两情相悦啊!她那副模样像极了你方才看画的神情,同你一样,害相思喽!」

「真的?」骥远立马站起身来,拿起两块桂花糕,「好妹妹,来,多吃点。你真这样认为吗?你不觉得新月对我的热情,有些突然吗?」

「突然?其实也不是很突然,你们之前不也挺聊得来?若非说有那么一丝突然,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呀!因为英雄救美嘛!那趟西山,可真是没白去。」

骥远认真地点了点头,细想珞琳的话,每个字都充满道理。那么,今晚被珞琳惊扰之事,便一笔勾销了。他推开窗,远见望月小筑的灯已经熄了。

新月,好梦。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据据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她是我梦里蝴蝶,她是月未央。她是她,我是我!新月自我暗示着,刚刚睡下却又坐起身来。困惑如迭起的惊涛拍打着她脆弱的神经,那怎么是梦?明明就是存在头脑中的深刻记忆,烙印一般真实地存在心间,无论黑夜白昼皆不曾消弭。

太医已经证实了她对医术的记忆,那么谁来证实那段凄楚绝恋的真实呢,努达海吗?难道要她亲自去问努达海,二十年前是否爱过一个汉人,那位姑娘叫未央吗?新月倏然觉得双颊有些热,心跳的速度快于往常,不知当如何自处。这太可笑了,简直荒唐到了白痴的地步。

「白痴?」她自嘲地轻笑着,叹道,「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谁能告诉我,月未央究竟是谁?带着这个想法,新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马厩。

「碌儿,你还没睡吧?」新月很小声地说,慢步靠近印象中碌儿应在的位置,「碌儿?」

羊羽骓、赭腾、映雪、火龙驹……都在,独缺了碌儿。

新月有些扫兴,垂着眼睛,低喃道:「碌儿,你该不会是又被主人带去秋水潭了吧?他都跟你说说些什么,有没有提到过……未央?」最后两个字轻轻飘进空气,化了。

那是?!努达海带着碌儿远远地走来,正见一瘦削的白影在马厩边徘徊。这夜云遮月,虽然秋风并不似冬日时彻骨寒冷,但夜里多半还使肌骨阴凉,换个胆小的人前来,非被这飘忽的情景吓晕过去不成。努达海倒还镇定,没走几步便识得那人应是新月。这么晚了,她来马厩做什么?努达海好奇地向前走,正想着突然叫新月会否吓到她,要不咳嗽一声吧,没成想新月恰在此时转过身来。

「啊!」

这声惊呼让努达海虚微眯了眯眼,暗叹:还是吓着她了。

「将,将军。」新月抚胸,嘴上这样结巴地说着,心里却有个声音极麻利地叫:努达海,你要吓死我啊你?!

努达海颔首道:「抱歉,吓到你了。这么晚了,格格到马厩,是?」

「我,没事,没事。我……是有点事。我,哦!我是要去找珞琳,可是这……我忘了怎么走,这么黑,我正纳闷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新月语无伦次地讲述着拙劣的谎言。

啊?努达海望了望天色,心里是疑问,嘴上却只说了一声:「哦。」

新月低头等了须臾,未闻努达海有其他言语,于是以极快的语速说道:「那,我就走了。」说罢,她举步便走。身后传来一声马嘶,继而是努达海的声音。

「格格。」

「啊?」新月停步,转身,面露难色,好在夜里谁看不出谁的神情,「将军叫我新月就好了。」

「你,想起去雅淑居的路了?」

「呃……」新月想了想,决定再装一次傻,「还请将军指教。」

努达海颇无奈地走上前,为新月指路。新月连连点头,敷衍了事。她走后,努达海抚着碌儿的头,仰天吁了口气。又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么……

「碌儿,咱们明天去草屋看看吧,你还认得那里吗?」

马儿仿佛听懂了努达海的话,亲昵地在他手掌上磨蹭着。

的确,该去看看了。

离开马厩,新月根本没有去找珞琳,而是直接回望月小筑。她边走边懊恼,早知如此,才不冲动地来找碌儿!方才,白白地在努达海面前当了一次白痴,怎不叫人羞赧?细回忆,他那冷冷淡淡的声音,乃至结识至今的每一次交谈……新月突然轻松地笑了。她自己觉得容貌没有变化,声音没有更改,既然努达海没有觉出熟悉或者异样,那便说明她与努达海之间没发生过任何刻骨铭心的情愫,一切不过是梦魇作怪。

「我不是月未央!」新月低而铿锵地自言自语。

「格格?老天,你在这啊?」焦急的云娃顿时松了口气,「奴才正要去给您盖盖被子,竟发现床上是空的。再找不到格格,奴才这就要去喊人了呢!」

「我突然睡不着,出来走走。现在,我们回去吧。」

「怎么会睡不着呢?要不要明天让太医……」

「不必了,云娃。我有些困了,今晚应该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

因为,我不是月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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