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黄药师
3873800000030

第30章 、战败

金兵没有一下子冲上来追击他们,但刚才的先锋已经剩下几个人了,就连大叔也看不见了,后面的都头大人也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但他没有马上撤退,反而走上前,向着金兵那边大声说:“你们那么多人还埋伏我们?算什么好汉?”金兵队伍中走出几个骑着马的将领,其中带头的一个也大声说了:“你们宋贼才不是好汉,新年第一天就来偷袭我们!”宋都头张口大笑:“哈哈哈,你们金狗突然在边境驻了这么多人,还不是有什么不诡阴谋吗?!”金国将领听了大怒道:“我呸!你们宋贼这些年不断向边境增兵,还经常越过边界,你们才阴谋不诡呢!”都头也大怒,道:“屁话!什么边境不边境的,你们金狗现在站着的地方原本都是我宋土,是你们抢过去的!”金兵将领一下子拨出大刀,怒道:“不要说了,今天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拿命来!”本来这种情况下都头大人也应上阵跟他先来个单对单的,但眼前金兵将领骑着马,他却没有,而且金兵的人数比他们多在十倍,可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他声音降低了点说:“今天你们人多势众,改天等我带上将士再来杀你个片甲不留!”

本来在宋兵不敢应战的情况下,金兵于礼不好追击的,但在这经常争执的地方,两军交战的礼仪已经荡然无存了,金兵将领也不多说了,只下令:“众将士,把这些侵犯我大金疆土的无耻之徒杀回去!”于是后面的号手马上吹响了战号:“嘟……”命令一下,金兵们势如洪水一般扑向宋军。在前面骂战的都头知道都不能避免这一战了,于是也发令了:“我大宋的英勇士兵们,杀啊!”

这种场面,其实在场的宋兵很多都还没有见过,有些都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黄羽想叫住所有人不要打,但他不知道如何叫,眼前只见那些金兵个个都张开口大叫着冲过来了。他一边犹豫一边取出箭矢,本来向着冲在前面的金兵的身体要射的,但又不想杀人,于是犹豫之下箭射向了金兵的腿部。由于太近了,而且密集的缘故,那些金兵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于是一个、两个,前面的金兵被射中了腿部倒下了。很快金兵已经冲到黄羽面前了,黄羽紧张得很,但并不乱,他又取出两支箭矢,向着冲上来的金兵准备拉弓,迟了,金兵的刀已经砍到了,于是黄羽一闪避开再射,那个金兵也中箭了,一只手按着大腿一只手还拿着武器不放,又再次向着黄羽砍来。这样近的距离,黄羽还是用弓来对付敌人,这可需要很大的勇气啊,这次三牛也冲了过来,一刀把金兵腰部砍开,那鲜血溅起了三尺高,浇到黄羽的脸上。三牛走过来大骂:“你干什么了,想死吗?!”还没有说完,又一个金兵冲了上来,于是三牛又转过头去迎击了。黄羽愣住了,并不是那溅到他脸上的鲜血,而是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看着三牛和金兵打斗着,还有其它人。太混乱了,眼前只有乱舞的兵器,还有人影,鲜血,耳边只有武器相碰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人们的叫喊声,痛苦的呻吟声。而他,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好像成了局外人,可能是因为他与众不同地站在那里,没有金兵注意上他。

“啊……”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大林,黄羽转过头,一个金兵将领正单手拿着长刀,刺穿了大林的身体,并用刀把他整个人举起,一扔扔到一边。黄羽的手颤抖了一下,又看见小林从一边冲了过去,张口大叫着要抱起大林,但黄羽完全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那个金兵将领看见小林,又举起了他的长刀,整个人也后仰,要冲上去把小林也杀了,黄羽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前面那些是他的战友,他们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了,怎么能看着他被敌人杀死呢。于是迎着那个将领准备出手时露起的胸膛,黄羽在他侧面不远的地方用力地射出一箭,这一箭准而且狠,从金兵将领的右边液窝插入,再穿过他的身体在左边的肩膀伸出了箭头。那个高大的将领连转头看看谁一箭夺了他性命的机会都没有,就从马上滚了下来。这时候,两个刚解决了对手的金兵一起向着黄羽扑过来了,黄羽知道这么近的情况下弓箭一点不好用,于是随手捡起一把大刀,也杀了起来。

战斗大约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宋兵已经死伤过半了,不知谁带头开始往回跑,其他人看见之后个个都跟着逃了。刚才向金兵叫嚣的那个都头,还在与金兵的另一个将领交战着,他已经受伤了,这时候一个金兵小卒趁他不注意时一枪刺进了他的腹部,他转过头抓住那把枪的同时,金兵将领一刀把他的头从脖子上砍了下来。宋兵都开始逃了,金兵便像蚂蚁一样把还在打着的宋兵围起来了。三牛在这次战斗中,已经砍了不少金兵了,他也意识到要马上逃了,于是向着黄羽他们大声叫着:“撤退!”跟着也逃命了。黄羽向着周围扫了一眼,才有点醒悟,于是也捡上不知什么时候丢下了的弓,也往回走了。

原来三牛他跑起来都挺快的,数十名金兵在后面追着他,黄羽这边也有十多名金兵追着上来了,黄羽当然也不容易追上了。这时候,后面的金兵将领发令了:“别追了!弓箭手准备!”他看见追不上了,于是让弓箭手向着逃窜的宋兵放箭了。于是箭矢又陆陆续续向着他们射来,幸好他们已经逃开一定的距离,不然的话就会被乱箭射中。三牛更是已经远远地走出了射程,他们又逃到树林里,逃过了一劫。

一路上,那些小树小草都被逃窜的宋兵踏成许多的小路了,久不久还见到一些血迹,黄羽拼命地冲着,只看到一片绿树林在眼前振动着,脑海里真是难得的空白。很快便到了那条冰河了,只看到冰河被踩破了不少的洞,还看到一个人倒在那里呻吟。好像那么熟悉的,黄羽再仔细看清楚,原来是秀才,他踩穿了冰河,还用手捂着下腹,血流了一片,走不动了。黄羽便马上转着看看后面有没有追兵,只见后面已经什么人也没有了,他可能已经是最后一个,金兵并没有追上来。于是走过去,扶起秀才。只见秀才脸色苍白,微弱地喘着气,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黄羽的手不放。黄羽也愣了,不知如何是好,秀才可能要撑不住了,怎么办呢,真是乱透了。

这时候三牛又突然从树林冒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金兵那边看了看情况,才走过来,说:“他死了没有?”黄羽看了看秀才腹部的伤口,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但必须马上带他回去帮他治疗。”说到这里,黄羽才想起了可以帮他封穴道,于是马上动手了,这次他很快就成功了,随着他用手指用力刺击了秀才的穴道,引起肌肉痉挛,止住了血流。又看看秀才,他紧闭着双眼,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抓住黄羽。就在黄羽还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三牛走过来用力把秀才的手拉开,一把把秀才抛到自己背上,对黄羽说:“走!”被秀才吓愣了的黄羽终于也醒了醒,知道要做什么了,便在后面护着他们跟着走。

路太远了,虽然金兵没有追过来了,走了几里路之后,三牛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放下秀才,自己坐在地上休息了。刚才逃命时他都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现在又背着秀才走这么远,不累才怪呢。黄羽这时候再看看秀才,可能是因为天气冷,而且又流了不少血,秀才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嘴唇都白得像雪一样了。这时候三牛便对黄羽说:“你不是懂内功的吗?快帮他疗伤吧。”黄羽听了便糊涂了,因为他根本还不懂,只干着急,又想帮他但又无从下手。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秀才却突然清醒了,抓紧三牛的手,说:“我们回到营里了吗?回到了吗?”三牛看着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便点着头说:“回到了,军医准备过来救你了……”黄羽看着秀才,心里痛得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受极了。秀才眨了眨眼,努力地想撑起身体看看周围,看看是不是回到大营了,但就是撑不起,又说:“怎么这么冷的,很冷啊,冷……”黄羽马上脱下他的外衣,要帮秀才穿上,三牛也马上帮起忙来,于是两个人折腾了片刻,终于帮秀才穿上了外衣,但这时他们才发现,秀才只睁大眼睛看着天空,已经没有呼吸了。黄羽抵受不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现在秀才又在他眼前死去了,他仰天长叫,那叫声在那旷野里回荡着。三牛也坐在地上一声不响地看着秀才,他也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