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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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一次交战

得救的三牛反应还挺快的,他爬起来迅速地穿进这边的树林了,但金兵的弓箭手们都向着黄羽这边乱箭射来了。幸好大伙都已经离开了射程范围,只有黄羽躲在那里,动不了,因为箭几根几根地箭过来。“黄羽出事了”秀才大叫着要回头,但大叔马上拉住了他,说:“不要回去,我们等会再救他!”黄羽向着不远处的秀才他们叫:“不用管我,我就是想要死!”于是冒着不断的箭矢,“嗖!嗖!”还击了两箭,由于距离近了,这两箭就更准确地插到两名金兵的身上了。箭刚箭完,黄羽又马上躲回到树后面。就在那一瞬间,也有一支箭插过树边插进黄羽的左边大腿,虽然黄羽有点内功,身体也结实,但他还没有运功,箭插进去了,痛得厉害,黄羽没有理会,又拿出两支箭矢。

而三牛他们,远远看着黄羽,也终于忍不住要来帮忙了,首先当然也是弓箭手的小林和秀才了,他们都拿出武器,向着河的那边放箭了。这时候黄羽又一次从树后面闪出来,“嗖!嗖!”又是两箭,这次其中一箭被金兵闪开了,另一个却闪不及箭刺穿了他的喉咙,当场毙命。那边的金兵看见黄羽的箭那么厉害,而且后面又好像有援兵了,于是开始慢慢撤退了。

黄羽看见对方的箭好像减少了,于是又闪出来,向着那边放了两箭,这次他们都向后退着逃了,所以一箭射中了一个金兵的脚,另一箭也箭空了。刚赶到的小林和秀才也助着阵向着金兵射箭了,这下金兵们便拉着他们的几个伤员一起撤走了。后面的大叔他们也赶了过来,看着撤退的金兵大伙都兴奋起来了,还想不到他们十多人把金兵的几十人给打跑了。

这时候三牛也赶过来了,他也看到了刚才短短几下的交锋情况,便对着小林他们说:“你们也太狠了吧?三个人击退几十个金兵?下次……不要这样了。”又看见黄羽腿上的伤,说:“要死你也真是的,那么拼命干什么,皇帝老爷子给多少奉禄你吗?你下次……也不要这样了。”旁边的复国听到他这么说,又不认同了,说:“你懂什么?大丈夫应该为国捐躯,不能退缩。”三牛听了倔起来了,又说:“刚才怎么不见你来为国捐躯的?你躲哪去了?”这时候,秀才也说话了:“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再怎么样也要爱护好自己啊。”

想不到秀才这么平常的一句话,对黄羽作用却很大,黄羽马上想起了他的父母亲,还有哥哥,当时他们死前只有一个愿望,让黄羽活下去。这真是当头一棍,黄羽阔然开朗了,怎么自己老是要去死,老是想和家人团聚,其它父亲是那么的希望他能活下去的,自己一直都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

“你没事吧?”大叔看见黄羽好像呆了一样站在那不动,拍了拍黄羽的肩。黄羽定过神来,说:“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于是他便坐下,帮自已点了几个穴位,希望能止住血流,再把箭拨出来。但还是经验不足,点了很多次才成功,于是他就那样强忍着剧痛,一下把箭拨了出来。在一旁看的大伙们个个目瞪口呆,相互对视,心想都在想,这个黄要死到底是什么人来的?因为别人要拨箭头只能把箭剪掉从另一头去拨,而且怎么能自己动手拨呢,怎么动得了手呢。黄羽又帮自己解了穴道,那种痛感马上冲着上来,于是又运功去抵御着。众人都围着圈子看着他,三牛这时候说:“原来要死还是一个高人啊,这一定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耶。”

黄羽还是没有理会到他们,待他运功调息片刻后,腿终于没有那么痛了,便试着站起来了。其实他来充军之前身上也是遍体鳞伤的,他都已经习惯了带着伤走路了。黄羽走了几步,看见大伙儿都不走只看着他,便奇怪了,说:“走啊?回去报告啊?”小林便走上前看着黄羽,问:“你真的能走了?没事了?”黄羽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大惊小怪的,便说:“没事了,有事也要走啊,再不金兵又杀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大伙对他这样就能走路了,都不敢相信呢,但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一起走了。

当他们走到不远处时,黄羽又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影子刷过。大伙儿都停下了,又看着这个怪人,黄羽慢慢地向着一块大石走去,众人也在后面跟着。当走近大石时,却有一个人拿着大刀向着黄羽劈头砍过来,黄羽闪开再一下击中那个人,大刀着地,前面的那个人同时也捂着手,因为刚才拿着大刀的手已经被黄羽那么一下弄伤了。众人见状迅速冲了过来,以为又遇上金兵了,但走近一看,原来也是和他们一样穿着的宋兵。大叔很快就认出他是前天到这里侦察的士兵,那个士兵也认出了是自己人,一下子蹲在了地上,看样子他很虚弱。“快点,给点干粮过来。”大叔转过头对后面的人说。那个宋兵接过干粮就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后他们就向他了解情况了,因为每个人都想知道是什么一回事。那个宋兵边吃边说了他们那天的情况……

原来那天他们和黄羽他们一样,都是一个小队三十人左右,来到这里侦察,他们还越过了冰河,直到了那个有两座小山丘的地方,才被金国的哨兵发现了,于是双方开战了。本来他们以为那里没什么敌人的,在他们相方交战了一小段时间后,金兵的援兵突然出现,他的战友便开始逃走了。援兵一靠近,前面的几个战友已经个个中箭了,于是他也跟着大队拼命地逃了,在逃到河边的时候才被乱箭射伤了腿,于是只有暂时躲在这块石头后面了。当时还有一个战友和他一起躲在这里的,但他却是被箭中了腰部,昨天夜里已经去世了。

黄羽听罢便帮他看了看伤口,那个士兵已经把箭尾剪掉了,只剩下一小段箭矢露到外面。而箭伤的周围都肿胀起来并且泛着黑边,很明显是发炎了,说不定这条腿都要截掉才行。大叔继续追问他的情况:“不是说你们也杀了十多个金兵吗?”那个士兵听了大声骂了起来:“杀个屁啊,那么多敌人,他们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了,还怎么杀。”复国又说:“你们的队长是这样说的啊,是不是他们杀了你不知道。”那个士兵更是火了,大骂:“全都是屁话,他们只顾着逃命,连我们都不管了!”

不知说了多久,大叔令要所有人迅速回去报讯了,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危机重重。黄羽便要求把这个伤兵带回去,但大叔却反对,因为说不定金兵还在后面追着过来,带上一个负累要害死自己。那个士兵听了便拼命地求饶,希望黄羽他们带上他,他还说也能走几步,于是尝试着要走,但刚走上两步又摔倒了,何勇看见了就走上去威胁说他再烦着就马上杀了他。看着这可怜的一幕,黄羽更要求带上他,并由他来背。其实旁边的小林他们都于心不忍,但也知道这是他们一向的规矩,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只抢功不互救。“你有伤,让我来背吧。”三牛说着,走过去背起了那个伤兵。黄羽低声说了一句谢谢,那个伤兵更加是不停地道谢,感动到鼻涕都流出来了。

走了比较远的路之后,他们终于退回到阵地了,因为太累了,一路上三牛还和好几个人换着背。而大林的衣物和武器,还留在那条冰河边。

这就是战争!黄羽回想起刚才他刺穿金兵喉咙的一箭,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呢?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的,自己为什么当时就不假思索一箭取了他的性命呢?他可怜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说不定家中还有父母,自己却那么轻易地杀了他,让他的所有亲人陷入痛苦中。这一夜黄羽辗转不能入睡,他还不停地回忆着刚才那些中箭的金兵,还有当场丧命的那个金兵,他双手捂住脖子,鲜血不停地喷出,然后双脚无力向下跪,倒地。太残忍了,强大的内疚感使黄羽很害怕,他不是害怕自己死,而且害怕将有更多的人会在他面前痛苦地死去……

相反的是,大伙却把黄羽的“英勇事迹”传开了,特别是那穿喉的一箭,说得精彩绝伦。这些让黄羽饱受煎熬,他甚至不想再练箭,因为练箭只会让他更善长于杀人。但秀才说过的那一句“身体发肤,受诸父母”,让他不再有寻死的念头,要积极地生存下去,以完成父亲的宿愿。他又有了一个想法,很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学习如何杀人的地方,就找一个小村庄,努力地生活下去,于是上次见过那个小村庄便成了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