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末班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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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分

第05章

想好了没啊,

要是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那把花还我,我还可以送下一个呢。

——2014年2月19日

“331等了半天没来,我先上375了哈”,一上车,我就给岑琳拨过去电话,“大概二十来分钟到北邮,走到你宿舍楼下十五分钟,你估计一下时间哈。”

“哦,这么快”,电话那头,她貌似在吃早餐。

“四十分钟左右,什么影啊什么霜的也该抹好了吧”,我打趣道。

“去你的,伦家天生丽质”,岑琳佯怒道,“伦家走马路上都会被夸皮肤好,被问用啥化妆品,不像某人,又黑又…”

……

在明光桥南下了车,寻到了那个印象中的花店,推门进去。

“老板,我要一枝红玫瑰”,我笑着冲花店里喊道。

“好叻,包一下么?”一个中年男子从里头出来,“小伙很精神啊,一定是送女朋友吧。”

“包起来吧”,我冲他笑笑,算是默认,“要是有旧报纸,也用报纸卷一下吧,外面有点风。”

……

快到岑琳宿舍楼下了,我把花藏到身后,再跟自己对一遍想好的台词,然后深呼吸几次,竭力平复略微快速的心跳,这时候,远远的看见嫂子从楼里出来。

“等某人吧”,正想躲避,嫂子老远就看见了我,“她马上就下来,呵呵,刚才我还在电梯里碰到她了。”

“哦,哈哈,嫂子这是出去约会?我哪没见师兄呢”,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呢,今天去阿姨家”,嫂子貌似注意到了我藏在背后的右手,“我得先走了,呵呵,她马上下来,呵呵。”

嫂子说完就快步往校门口走去,果然,这时候岑琳从楼里出来了。

“刚才跟陈佳说话呢吧”,她很肯定的说道,“刚才本来我已经下楼了,后来忘了点东西又上去一趟,然后在电梯里遇见她了,你懂的,见一次她就问我一次,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岑琳的倾诉欲总是比较强。

“是啊,你两真是太有缘了”,我要的仪式还没开始,我的心就开始噗通噗通狂跳。

“去哪玩啊,这么早出来”,并不明白我意图的岑琳显然比较淡定。

“等会儿,我有话跟你说”,我把她拉住,话还没说出口,早就紧张地把藏在身后的花拿了出来,“刚才路过一个花店,恰逢清仓大甩卖……那个,做我女朋友吧!”

“哦”,岑琳先是一怔,然后立刻把花夺了过去,然后不再看我,低着头红着脸自顾自地往校门口走去,我略微有点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

“还没说去哪玩呢,亲”,安静的走了很久,岑琳才蹦出一句。

“你还没答应我呢”,说来奇怪,安静了许久之后,我突然没那么紧张了,“要是不同意,你得把花还我,然后我得执行PlanB。”

“PlanB是啥?”岑琳满脸狐疑。

“赶下一个场,送下一个女生”,我哈哈的笑。

“呃,有没有你这样的啊”,岑琳扬手作势要打我,我趁势抓住了她的小臂,慢慢的慢慢的攥住她的小拳头,慢慢的慢慢的她的拳头松开了,十指相扣。

静静地静静地走了很久,岑琳突然停下来,拿起我的手,摊开掌心,然后郑重地写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啊,亲”,我故作不明白。

“是同意啦,笨蛋”,岑琳要踢我,我却也不躲,只是看着她傻笑,傻笑。

……

“我们去牛街吧,亲”,我攥着岑琳的手说,“看,88路直达,那边是回民聚居区,据说有不少好吃的。”

“听你的,嘻嘻”,她双手环抱着我,像是情侣好多年。

……

在牛街转了一个来回,由于不到饭点,所谓的好吃的根本提不起食欲,只是找到了那个据说历史悠久的礼拜寺,但门貌似掩着。

“我们进去坐坐?”我提议道。

“不了吧,我又不信教”,岑琳一脸无辜,“莫非你信?”

“咱可要成为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的”,我故意装作很自豪。

“切”,岑琳很鄙夷,“我可有好多年党龄了,我党咋能招你这种人进来呢,看来我得跟你们党支书反映反映。”

……

“那我们执行PlanB——陶然亭公园”,我郑重宣布。

“呃,PlanB小王子”,岑琳表示震惊。

……

“亲,你的心一定很老了”,正依偎着在陶然亭湖边的一条长椅上晒太阳,岑琳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表示不解。

“你看,这公园里活动的全是老爷爷老奶奶”,岑琳指着小广场里运动的人说道,“当然,还有老爷爷老奶奶们溜的小朋友。”

“呃,如果几十年后,我们还能这样一起坐在公园晒太阳,或者溜小孩,你就该知道幸福了”,我攥着她的手,望着冰渐渐化去的湖面感慨道。

……

“你还没交代情史呢”,岑琳突然坐起来,用她的逗号大眼睛瞪着我。

“呃,太伤心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没有”,我装作很委屈,“像我这么黑,长的还这么丑的,怎么可能有过女朋友呢,你这是一个伤人自尊的问题,有没有。”

“谁说的”,岑琳很是愤愤不平,斜着抛了个媚眼,“我男朋友还是挺帅的哦,我的好朋友、好朋友的老师都这么觉得,你懂得,快快交代你的情史,不要岔开话题。”

而打开话匣子的岑琳叽里呱啦说了一下午,听得我目瞪口呆。

“哇,原来你这么受欢迎的啊,我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啊”,我将信将疑道,“看来以后要加倍呵护你啊,不然岂不被以前追你的众人口水给淹死。”

“算你有良心”,岑琳很得意,“多又咋样,初手都被你夺走了,有没有,而你的初手竟然不属于我,好不平衡!”

“呃……”,我更惊愕,“还有初手一说?当时我是怕你从花坛上跳下来会摔着,所示,绅士地搭把手,谁知,你下来了也不愿意放开!”

“还说!”岑琳斜眼恨恨地瞄着我,“那么多人,你就不怕我们被冲散啊!真是的。”

第06章

“接吻不是应该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啊什么的么?为何我这么平静?!”

“是不是方法不对?要不我回去找个视频研究学习一下?”

——2014年2月26日

吃完饭出来,慢悠悠的溜达到二道口地铁站,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早点过去吧”,我冲着岑琳一笑,“你妹妹该盼着你呢,也省的让你舅担心。”

“哦”,岑琳貌似不太愿意,摇着我的手臂,却也跟着来到了售票窗口前,买好票,过了安检,我送她来到了闸机入口前。

“再抱抱”,岑琳摇着我的手臂撒着娇。

“来,抱抱”,我笑着摊开双臂,拥她入怀,慢慢退到入闸机一侧。

岑琳将头埋在我怀里,隆隆地13号线走了一趟又一趟,她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要不我们再出去走走吧”,我提议道。

“好啊。好啊”,岑琳很兴奋的抬起头,拉着我就往车站外面走。

路过中联,慢慢地,闲逛到了北语,走着走着,岑琳突然轻掐我大拇指,我心领神会,缓缓抬起头环视四周,果然在右前方发现金发美女。

“你咋比我还关注美女啊,该不会是Lala吧”,我打趣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你太不关注美女了好吧,莫非你是Gay??”岑琳仰着头盯着我,“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你被美女挽着!”

“切,真臭美”,我不屑道,“走路就走路嘛,到处东张西望。”

……

逛累了,便找了个长椅坐下,岑琳依偎在我怀里,玩弄着我的手指。

“我冷”,她突然迸出一句。

“来,坐起来先”,我边帮她摩挲外侧手臂,边更紧的把她往怀里揽,岑琳将头放到我肩上,突然,趁我不备,她猛的在我嘴上啄了一下,顿时,我怔住了,双手扶住她双臂,只见她忽闪忽闪着酷似大逗号的两眼睛,抿嘴品着。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她突然蹦出一句。

“那你期望有什么特别的”,我好气又好笑道。

“不是应该如触电一般么,不是应该幸福的眩晕么”,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我,“莫非是我两不来电?”

“呃,会不会是方法不对”,我已经忘了最初的窘迫。

岑琳又凑上来,含着我上嘴唇,吸吮着……

“呜呜呜,还是木有来电”,她佯哭道。

“诶,方法不对,方法不对”,我开始着急了,“要不你回去找找教学视频研究一下?我找也行,回头再找你尝试。”

边说着,边扶起她来。

“我不,我不”,岑琳撒娇道,“诶,莫非是书里的描述太夸张了?”

我猛的顺势往后一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下头含着她嘴唇一通乱啃,不知是被我吓住了还是来电了,岑琳喘这粗气,胸脯也一起一伏的,我另一只手也开始放肆地往上探。

“嗯,唔”,岑琳的反抗被我堵在嘴里……

……

“现在来电了吧”,我搂着岑琳往校外走,咬着她耳垂说道。

“窘死了,某人还说回去找教学视频呢”,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算***为什么还要有其他动作啊。”

“我才窘坏了呢”,我反驳道,“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有木有!”

“切,前几天,你的嘴碰到我的脸了”,岑琳不屑,“再说,这也是我的初吻啊,更何况我初手都给你了!你的初手竟然不属于我,好桑心,呜呜呜。”

正说着,来到了公交站台。

“我说什么来着,男女朋友的身高最好差10~15cm,这样抱着最舒服”,岑琳在我怀里又得意了,“怎么样,舒服吧。”

“是,相当舒服!”我埋下头,用鼻尖轻触她鼻尖

……

“又一辆331来了,亲”,为了挡西北风,我背对着车来方向,但凭着传入耳际低沉的马达声,我断定是331。

“真是耶”,岑琳探起头来惊奇的说道,“这么神啊!可,可我舍不得你,要不,要不再等下一趟。”她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好吧”,我装作很无辜的说道,“要不我调个22:35的闹钟,22:00从香山发出最后一班331,到这估计差不多。”

“嗯,嗯”,岑琳很满足的又把头埋进我怀里。

第07章

“湖南水灾多”

“外婆经常看新闻哈”

——2014年2月28日

“亲,有在想我不”,微信里,岑琳很得意。

“心有灵犀啊”,我想也没想,就给她回过去。

“那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到”,岑琳貌似得理不饶人。

“呃,因为你的接收频率不对”,我打趣道,“请把脑电波调谐到520MHz。”

“嗯,感觉到了”,岑琳若有其事,“那你接收到我现在所想的了么?”

“嗯,满满的,全是对我的思念”,我故作自恋道。

“亲,我跟你讲,呃……”岑琳顿了一下,“那个,外婆想见你。”

“什么???”顿时,我如临大敌,“外婆咋突然想见我,这是来劝退的么,这是五关六将里的第几关?”

……

岑琳电话过来了,边坏笑边说,“亲,外婆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别这么激动好不。”

“呃,你跟我是一条战线的么”,我将信将疑,“外婆喜欢啥,有啥禁忌,我该如何表现,赶快列个单子发给我。”

“亲,我跟你讲”,岑琳显然很淡定,“外婆很和蔼的,外婆只是要请你吃个饭而已,乖,不要这么害怕。”

“啥时候啊”,我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就是今晚”,岑琳仍然很淡定,“依你建议,我们正在前门逛呢。”

“什么????”我又一阵惊愕,“这位小丫头,你确定是跟我一条战线的么?您档期紧,不能提前十天八天通知,提前一天也行啊!”

“呵呵”,岑琳又一阵坏笑,“我跟你讲,我也不想让外婆见你,你长得那么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就差咬牙切齿了。

“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岑琳很得意,“外婆不会说普通话,估计你的湖南口音普通话她也听不太明白。”

“呃,意思是,还得你翻译呗”,我马上明白了什么,“岑琳同学咋能不跟咱一条战线呢,岑琳同学这么好。”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她趁机要挟。

“都以身相许了,那做牛做马”,我表忠心,“您说往东,咱绝不往南;您说拖地,咱绝不洗碗……”

……

中午草草吃了点,也不敢悠悠然回去午睡了,找个地方拾掇拾掇杂乱的头发,想想外婆辈的人,两个儿子又是军人出身,估计看兵哥哥那种发型更顺眼,就给理了个小平头,把之前蓄意留长的刘海和鬓角都给推平了,然后又忐忐忑忑的回到图书馆。一个下午都不能集中心思,忍不住想,“外婆会问啥问题,该如何回答”,好不容易捱到了五点,岑琳又来电话了。

“我们马上到二道口了”,她语气中仍透着些许得意,“你出来吧。”

“呃,咋不早说啊”,我心有不满,又不能太明显,“我应该提前半小时去迎接你们才对啊。”

“知道你课题比较忙啊,亲,外婆会理解的”,岑琳很淡定。

“好吧,那你们到了后先去二道口旁边的中联商厦等着我”,我关切道,“外面风大。”

“嗯,知道啦,你快点下楼吧”,岑琳催促道。

……

“哪呢,亲”,我拨通了岑琳电话,“我到中联一楼大厅了。”

“我们在四楼呢”,她语气中不无兴奋,“你上来吧,扶梯哦,呵呵。”

刚踏上三楼去四楼的扶梯,一眼就瞅见岑琳和外婆正凭栏往下张望,几乎同时,外婆也认出我来,待上得楼来,外婆就拉着我寒暄了一通,虽然我并不明白啥意思,估计外婆也没明白我的回答,倒是岑琳一直在旁边乐,全然没顾得上翻译,聊了一会儿,外婆和我都把目光转向了岑琳同学。

“选好吃什么了么”,我边说边向岑琳抛眼色。

“我们刚在楼里转了一圈了”,岑琳挽着外婆,装作没看见,“我们去五楼吧,那有个越(港、韩、泰)式餐厅看起来不错,清静。”

我立刻领命,往前开路,领着外婆迈上了扶梯,来到XX,嘱咐服务员找了个安静点的位子,安排外婆和岑琳坐下后,我很自觉的坐到了对面。

“你家有几个兄弟姐妹啊”,虽然外婆说的江苏话,但经刚才几分钟适应,我勉强也能听懂,而岑琳此时显然不太管我两了,自顾自地翻着菜单。

“我还有个弟弟,他现在老家做点小生意”,我满脸堆笑,推了推岑琳的菜单,示意她赶紧给翻译翻译。

岑琳叽里呱啦一通,外婆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身体还好吧”,外婆继续拉着家常。

“嗯,他们都挺好的”,我继续笑,又拉了一把岑琳的菜单,“爸妈在广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老家。”

……

“来来来,吃,小伙子多吃点”,菜上来了,外婆热情的招呼着。

“嗯嗯,外婆自己也吃”,我答应着,桌底下,用脚踢了踢岑琳。

……

“湖南水灾多”,正吃着,外婆突然聊到湖南了。

“外婆说你们湖南是蛮夷之地”,岑琳得意的笑。

“这句我能听懂哦,亲”,我白了她一眼,“外婆经常看新闻吧,湖南确实水旱灾比较多,08年还闹过冰冻灾害。”

“快,给翻译翻译”,我用脚蹭了蹭岑琳,“但湖南仍然是鱼米之乡,湖南有八百里洞庭,嗯,江苏也是个好地方……”

……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拦了辆出租车,将外婆和岑琳送走。

“怎么样,外婆如何评价的”,刚目送走出租车,我就给岑琳发了条短信过去。

“外婆没有评价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懂的,亲”,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岑琳才回过短信来。

“外婆说,你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过了一会儿,岑琳又发来一条,紧接着第二条,“跟照片里一样黑。”

“你等着吧”,我恨恨地给她回过去,“以后我也要带你去见七大姑八大姨,你等着。”

“哼,先过我家这五关六将再说”,岑琳干脆利落。

第08章

郜雪喜欢你吧,

我跟你讲,

你得跟她保持距离哦,

要不你死定了。

——2014年3月7日

“哟,终于给后座装了个垫子”,刚从公交下来,岑琳一眼瞄见了我那辆非知名自行车的后垫子。

“是啊,虽然你肉厚,但我心疼噻”,我顺势邀功。

“可,我哪听说有个什么特的牌子比较好”,岑琳并不领情,“你这个又是非知名品牌,非知名品牌!”

“呃,这不等着白富美给咱换车么”,我做出一副可怜样,“不多,也就几百块,还不够您塞牙缝的。”

岑琳白了我一眼。

“再说了,搞不好几个月后我们就分了,装个那么好的垫子干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岑琳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是不是有小三了!!”

“呃…被你发现了”,我装无辜,“其实,小四都有了!”

“你敢!”,岑琳恶狠狠地瞪着我。

……

“都到齐了吧,那我们往舞会现场走了”,等了几趟公交,人数清点齐了之后,岑琳组织大家,我领路,一行人往同方大厦舞会厅走去。

到了现场,大家脱去外套,女生们刚捋顺头发,灯光就暗了下来,音乐由柔和切到热烈,几对华服男女走进舞池中央,一段热情的拉丁瞬间将舞会的气氛带起来。

“大家见到帅哥主动点哈”,岑妈妈的情绪被带动起来了,把小伙伴们一个个拉起来,往舞池中央推。

“你带来的帅哥呢?他们在哪?”推了一阵后,岑琳回到座位上。

“喏,不是在那边么”,我指着不远处。

“我怎么就发现了薛少(爷)啊?!”岑琳怏怏道。

“那是因为你就只认识薛少好吧”,我表示无语,“一会儿,我还有两个高中同学过来。”

“帅么?”岑琳脱口而出。

“女生,好吧!”我再次表示无语。

“啊?好吧”,岑琳楞了一下,“那漂亮么?”

“呃,我怎么知道你们女生如何定义漂亮”,我把问题挡了回去。

“那你觉得漂亮么”,岑琳不吃我那套。

“一会儿她们到了,你自己看呗”,我还是选择躲避。

正在这时,欧阳嘉敏打过来电话,她们已经到同方大厦大厅了。

“我去接她们一下”,说着我就起身了。

“我跟你一块去”,岑琳也站了起来。

“那谁看衣服”,我指了指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和书包。

“你觉得衣服还需要我看么”,岑琳指了指第一排椅子,原来被她推到舞池的小伙伴又退了回来,都坐在了前两排。

……

刚从舞会现场出来,只见嘉敏和一高挑美女有说有笑从电梯里出来,想必高挑美女就是嘉敏的闺蜜了。

“嘿,嘿,嘿”,她俩聊得很专注,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无奈,我提高了嗓门并拍了拍嘉敏。

始终慢半拍的嘉敏缓缓回过头,“啊,老大,我又要把你认成你弟了,你是要去接我们吧!”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嘉敏笑着面向岑琳,“你好,我是欧阳嘉敏,我一直称他为老大,我们高中是一个班的,不知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哦,这个是我闺蜜,郜雪”,嘉敏愣了一下才想起介绍带过来的闺蜜。

“岑琳,北师教育学”,我侧身简短介绍了一下岑琳,“走吧,走吧,我们先进去吧,舞会早开始了。”

嘉敏和郜雪走在前面,我拉着岑琳跟在后面,“你这两同学好高,也很漂亮”,岑琳拉着我悄悄地说。

“那是当然,湖南妹子都长这样哦”,我笑。

……

“你是哪个班的?”刚坐定,郜雪转过头来问我。

“高中?我和嘉敏是前后桌,你也是二中的?”我有点惊奇。

“嗯,我一开始在长沙读的,后来高三时回到县中”,郜雪笑着说,“我记得那时候经常在学校的光荣榜上见着你。”

“哈哈,是吗,那种照片一定很丑吧”,我乐了。

“是的,都很丑,就你那张比较帅”,郜雪也跟着乐,“我记得好像是穿着白衬衫照的,特别精神。”

“哈哈,哈哈”,我笑。

正说着,一个瘦高的男生朝我们走来,穿着还算清爽,戴着眼镜。

“嗨,可以请你跳支舞么”,眼镜男很礼貌地说道,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能还没弄清楚他对谁发的邀请。

“我,我能和你跳支舞么?”眼镜男显然意识到了状况,他躬身朝郜雪伸出右手。

“哦,呵呵”,郜雪看了看嘉敏,又转身看了看我和岑琳。

“去吧去吧”,嘉敏甩甩手,笑着催促。

“哦,稍等一下”,郜雪起身,脱去外套,然后跟着眼镜男走进舞池。

“带她来对地方了”,望着郜雪的背影,嘉敏笑着说道。

……

“同学,可以跟你跳支舞么”,不知啥时候,岑琳身侧站了个男生,个子不高,也戴着眼镜,透着股学霸气息。

“我?”岑琳一副很诧异的样子,伸着左手指着自己,“可是,我…”

岑琳转过身子,伸出右手,拉起我手,微微举起示意,不知是尴尬还是抱歉,想笑却又竭力控制着,“我…”

“哦,那个……”,男生显然没料到这个情况,就那么定在那里,脸胀地通红,像是想再说点什么,却吞吞吐吐没说出来。

“我跟你跳一支吧”,一旁的嘉敏全看在眼里。

“哦,谢谢,谢谢”,男生放佛见了救星一般,躬身道谢。

“老大,帮我们看好衣服和包哦”,嘉敏起身,冲我笑,然后把手递给那个男生,拉着他飞似得跑了。

目送他们走远了,岑琳这才转过头来,绷着的脸瞬间绽成梨花,“呵呵,呵呵,有人请我跳舞,有人请我跳舞,很刺激,有没有。”

“诶呦,有人找不到北了”,我变着调嘲讽着。

“找不到北肿么了,找不到北肿么了”,岑琳一边得意的转着手腕,翘着兰花指,一边很得意地摇着脑袋,“某人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

“呃,这,这”,我故意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都哪跟哪啊,我不是应该高兴么,这说明我女朋友很惹人喜欢,这都能吃醋??”

“哦,也是哦”,岑琳转着眼珠想了想,旋即又冲我傻笑,“反正本姑娘很高兴,呵呵!”

……

从舞会出来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半了,拦了一辆出租把嘉敏和郜雪送上车,接着送岑琳一行人去五道口坐车……

“你和你弟长得很像?”岑琳问道。

“我比他早出生五分钟”,我笑道,“同卵哦!”

“啊,这么神奇吗!”岑琳惊叹道,“不过可惜双胞胎传女不传男。”

“你觉得郜雪漂亮么?”岑琳继续问道。

“挺漂亮的啊”,我回答。

“你之前不认识她?”

“不认识啊,今晚也是第一次见。”

“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哦!”岑琳斜着眼,诡笑着。

“是吗,哈哈哈哈,你们天蝎座是不是向来直觉很准啊,哈哈哈哈,让我先找找北在哪”,我很得意地仰起头,夸张的扭着望了望四周的天。

岑琳并不说话,等我笑够了,才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你喜欢她么?”

“呃,怎么了?”仿佛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我有点没底气的问道。

“没怎么啊,就是问问你啊,你要是喜欢,你懂的……”,岑琳亲切地用双手握住我的手,笑着说。

“呃,说什么呢”,我把她拉进怀里,“这都哪跟哪啊!”

“哈哈,逗你玩呢!”岑琳在怀里笑得很开心,“某人紧张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哈哈。”

“不过,我吃醋了,怎么办?”走了一会儿,岑琳仰着头看着我说道。

“呃,怎么吃醋了呢,不是也应该高兴才对么?!”我笑。

“不管,反正我吃醋了”,岑琳瞬间换上一副气呼呼的表情,“你得跟这个郜雪保持距离,听到没!”

第09章

你柜子里怎么有这么多药啊,

你怎么了?

——2014年4月11日

“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就得疯了,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整天都恍恍惚惚,今天甚至还忘了洗脸,毛巾都搭在脖子上就去上课了”,岑琳的眼里满是焦急。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弟弟么”,我顿了顿。

“然后呢”,岑琳有点期待。

“然后”,这时一个有意思的念头划过我脑海,“然后,我有肝炎,而他没有,我的意思是,我这不是遗传,我是被传染的。”

“你那晚在抽屉里发现的药物,就是用来治疗肝炎的。”我望着天边渐渐褪去的血红,平静的说道。

“还有其他的么?”岑琳一个跨步站到对面,拦住了去路。

“还有艾滋”,见她绷着的脸和快挤成一团的眉,我突然想开个玩笑。

“真的么?”岑琳满脸惊恐,左手捂住嘴,“你不要吓我!”

“当然是假的”,见她脸都白了,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那么除了乙肝,还有没有其他病了?”岑琳瞪着大眼睛盯着我,显然她不觉得这个玩笑可笑。

“没有了”,见她那么焦急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有点后悔。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着,岑琳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用左手手背去挡鼻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

哭着哭着,她的拳头落到我胸膛,越来越密,我就势把她抱在怀里,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将目光从怀里的她身上移开,小月河里的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路灯不知啥时候亮了,河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霓虹在闪烁着,之后慢慢变得模糊,我眨了一下眼,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透过泪水的天上星,格外亮。

“哇”,岑琳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发了疯似得摇着头,“不,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天边的星一闪一闪,它不懂也不会懂我的悲伤;西土城的十字路口,车流走走停停,他们不懂也不会懂我的悲伤;公园里,饭后散步的人三三两两,来来往往,他们不懂也不会懂我的悲伤;我怀里的岑琳,我见着她哭碎了心,我懂她的悲伤,我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挚爱离我很近,我离世界很远。

平复了一会,岑琳哽咽道,“你知道吗,我外公就是因为肝的问题去世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了,那时候他还不到四十岁,是活活痛苦而死;后来我叔叔,也就是我爸的弟弟,也是因为肝的问题,可能是脂肪肝和肝炎一起,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发病昏迷,从送到医院到去世,中间就三天,那时候我还小,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家里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叔叔去世后,我们一家都去检查了。”

岑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哥也有肝炎,把我爸妈紧张地好长时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幸好他的肝功能一直是正常的,虽然医生说不需要治疗,但我爸妈依然带着哥哥到处找医生,试过很多方法,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吃了很多年药,但仍然没什么改变,直到后来被北京一些大医院的专家骂了几次之后,他们才不乱看医生,但从此以后,我们家每年都会检查。”

“看各种医生、喝难喝的药,这些都还好吧,最难受的应该是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我淡淡一笑。

“对啊,我哥小时候就转过无数次学,有几次甚至是被老师送回来的”,岑琳附和。

“高中时,有一次,一个同学让我给他讲一道数学题,当时他刻意给了我一张草稿纸,并且站在两个课桌以外看我演算,还时不时提醒我不要对着他说话,讲完后,他说‘草稿纸你扔了吧,我不要了’”,我尽量平静地描述着,“像这样的事,多的数不过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孤立,我都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名字我都已经记不起了,但他们当时的容貌,他们说的话,他们当时的动作和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相信许多年后,我仍然能记起。”

“高考那时候,没遇到什么麻烦么”,岑琳问道。

“有啊,当时清华差点就不要我了”,我苦笑着,“当时,从各种渠道了解到,清华是接受肝功正常的肝炎病毒携带者的,但偏偏那段时间转氨酶突然超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上午接到系里的电话通知‘拟录取’,然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校医院打来电话说‘体检不合格,需要复查,复查还不合格的话,会建议取消录取资格’,半个小时而已,已经由天堂坠入地狱。”

“后来呢,后来怎么处理的”,岑琳很好奇。

“后来”,我看了看岑琳,笑了笑,“后来是我弟替我去抽的血啊。”

“你是大三阳,还是小三阳”,岑琳继续问。

“大三阳”,我淡淡地答。

“大三阳是不是比小三阳严重?”

“也不能这么说,但通常认为大三阳病毒活性高,传染性强。”

“你一开始不敢吻我,是怕传染我么?”

“有点吧。”

“不是说它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么?”

“万一有口腔溃疡什么的,不就会微出血么。”

“后来kiss那么多次,要是真被你传染了,那你死定了。”岑琳肯定地说道。

第10章

小唐啊,你是哥哥,

我们家琳是妹妹,

哥哥要多包容、多照顾妹妹。

——2014年4月12日

“外婆明天要来清华转转”,岑琳打来电话。

“你告诉外婆了?”这一次我很平静,“这次是真的来劝退的了吧。”

“没有啊,不要那么害怕好不,外婆那么和善可亲”,岑琳在笑,“过段时间,外婆就要回江苏了,老人家舍不得你,想看看你!”

“喔”,我有点受宠若惊,“外婆还挺喜欢我的哈,那个,为啥不多玩段时间呢?”

“别臭美了,年轻的,男的,外婆都喜欢”,岑琳不屑地说道,“没人陪她说话,你又不陪她老人家玩,老人家还是觉得江苏自在呗。”

“呃”,我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不是有你这个开心果么,外婆还会觉得无聊?!”

“我这不”,岑琳顿了一下,“这不是分身乏术么,要逗你开心,还要逗外婆开心,顾上你就顾不上外婆了。”

“呃”,我再一次无法反驳,“好吧,我错了。”

……

在西门保安处接到岑琳和外婆,进得门来,岑琳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外婆,穿过一片小松林,朝着荷塘走去。

“小唐啊”,正走着,外婆语重心长发话了,虽然是江苏话,但经过前几回适应,也勉强能听懂,“你是哥哥,我们家琳是妹妹,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好包容妹妹啊!”

说着,外婆侧过身来拉我的手,又拉过岑琳的手。

“听见没,听见没”,岑琳用肩顶了顶我,略带得意地说道。

我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外婆脸色一沉,扬起了右手。

“怎么说话的呢!”,外婆作势要打岑琳。

岑琳动若脱兔,立刻松了手,跳着躲到我身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很委屈的摇着我手臂,“外婆竟然帮你,竟然帮你,我不要,我不要。”

“女孩子家,脾气要好点”,外婆仍然板着脸,喃喃道,“否则看谁要你!”

我一手扶着貌似还生气的外婆,一手拉着委屈的岑琳,心里乐开了花。

第11章

我的外公是肝的问题,

我的叔叔也是,

我不想我的老公也因为肝的问题早早离开我,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2014年9月4日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告诉了郜雪”,岑琳已经哭出声了,语气里全是不满、责备和埋怨,甚至带着浓浓醋意。

“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嘛”,我快到失控的边缘,“我那是让她离开。”

我沉默了一会,冷静了一下,“或者说赌她会离开。我很清楚我在找女朋友时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而如果我想和某个人长久地走下去的话,我肯定会告诉她,她肯定就会遇到另一个困境,不需要等到婚礼上那句‘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贫穷或富贵’之后说‘我愿意’,因为摆在眼前的就是愿意或不愿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岑琳哭着,发疯似得捶着我的胸膛,“你知道吗,我外公就因为肝癌去世了,他是我妈妈的爸爸啊,外公去世之后,外婆一个人带三个孩子,那种辛苦你可以想象吗,外公不在后,我妈妈很早就辍学去了工厂,大舅和小舅也都辍学去当兵,而要是外公不走,我们家肯定是另一种情况,他那时候还是我们市里财政局的领导,那时候他还比较年轻,还不到四十,应该还可以升官;后来我叔叔也是因为肝的问题去世,三十来岁,而且从住院到去世很快,他是我爸爸的弟弟啊,外公去世时,还没有我,但叔叔去世时,我就印象非常深刻,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当时家里弥漫的那种恐惧和悲伤,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知道吗,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未来有一天你也会这样,而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能向你保证我不会死于肝癌,不会死于脂肪肝,不会死于任何与肝有关的病”,刚平复的情绪又再度被调起,“但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死于胃癌、肺癌,出门被车撞死,甚至被陨石砸中而死。”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岑琳已经哭成了泪人,陷在我怀里。

……

“我爸认为你不够诚实”,过了许久,抽泣也停止了,岑琳冷冷地说道,“他觉得你隐瞒和欺骗了他的女儿。”

“诶”,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犯的最愚蠢的错误,就是犹豫了那么几天才告诉你。我能做什么来补偿么?”

“你想怎么补偿”,岑琳反问道。

“不知道啊”,我看着岑琳,“给你爸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算了吧”,岑琳也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

……

“给你个平安符吧”,说着,岑琳从包里摸出来个金色的方块,“这是外婆为我求的,还是大师开过光的。”

我接过来,方块上刻着一个莲花观音坐像,上面写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下面写着‘一生平安护身符’,背面刻着一段经文。

“给我了,那你呢”,我笑。

“我这金刚不坏之身,你就不用担心了”,岑琳拍着我的肩膀,“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这泥菩萨之躯吧。”

第12章

小唐啊,以后小小唐就叫晨夏吧,

嗯,唐晨夏,挺好听的,哈哈!

——2014年11月3日

“哇,你这包不错哦”,刚下公交,见岑琳迎上来,我取下她跨在肩上的大包,掂了掂。

“小唐啊,越来越有眼光了”,岑琳就势拍了拍我肩膀。

“这是买衣服送的吧!”我打趣道。

“买衣服送的?!”岑琳斜眼,做鄙视的表情,“这是买菜送的好吧!”

“你看,这包里面空间多大”,岑琳拉开包,给我展示内部空间,“装个土豆、白菜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即使是芹菜、大葱,斜着放也是可以放下的!”

“那你这手袋应该挺值钱”,我故作鄙夷状,“得好几十吧!”

“这样吧,你先算算你这一身值多少钱吧”,岑琳得意洋洋。

“我这某纯的羽绒服、某奴的毛衣、某斯的衬衫、某不知名品牌的内裤和秋裤、某路的裤子、某迪的鞋、某基本可以忽略的袜子,还有某地摊货钱夹子及里面的几张邹巴巴的二十元大钞”,我列举着,“不算卡里的钱,差不多叁仟…六百,对3600!”

“恭喜你”,岑琳更得意了,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这全身上下加起来还离我这买菜包有段不小的距离!”

“白富美,快捡起我的下巴”,我做目瞪口呆状。

……

“看,一辆凸迪”,我指着停在马路牙子上的一辆T4L,很激动的说,“还是WJ牌的。”

“你是有多么少见多怪啊,亲”,岑琳白了我一眼。

“你说,会不会是你大舅小舅也来雍和宫了呢”,我继续若有其事地说道,“然后,撞见了我们,然后,你小舅随便叫两个中南海保镖,把我扔出北京…”

“哈”,岑琳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张开双臂把我挡在身后,“要想带走我的小唐,先过我这关。”

“我们家岑琳,太霸气了!”,我向前一个公主抱,用鼻尖碰碰岑琳的鼻子柔声说道。

岑琳把双手绕在我脖子上,柔柔地看着我,看着我,然后微微眯上眼,轻轻的咬了咬我的唇,缓又慢慢闭上眼……

抱累了,我就把岑琳放到路边的水泥桩子上,岑琳就像一个许久未出门的小孩一样,在水泥桩子上跳来跳去,欢呼雀跃着,我则始终牵着她的手,生怕她摔了下来,突然岑琳嘿的一使劲,跳到了我背上。

“你背着我吧,亲”,岑琳像是得意,又像是撒娇的说道。

“好,背着我们家的大娃娃”,我背过双手去托着岑琳,然后故意很夸张的一摇一摆往前挪动着。

午后的血色斜阳将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小唐啊”,岑琳突然语重深长地说道,“以后小小唐就叫晨夏吧。”

“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反问自己刚才好像不是聊小孩吧,“为何呢?不分男女的么?万一是个双胞胎、龙凤胎呢?”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呢!”岑琳敲了我的头一下,然后用手指在我背上写着,“因为,彬琳晨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