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段浅感到身体在快速下坠,不过几秒就撞在了一个很硬的地方上,她惊慌地睁开眼,一片墨绿色的树荫映在她眼前。
青羽跪在她身旁,似乎松了一口气,小滚则是着急地在她周围乱跑。
奇怪?她不是在树上吗?
段浅勉强地撑着身体坐起来,后背有阵阵疼痛,她才明白自己是摔下来了。
“主人,您没事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
“怎么了?”段浅摸摸左脖侧,血灵曼殊已经停下来了,她身上反而酸痛得很。
“刚才有五阶的糜狼发现了我们,可是您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叫都叫不醒,小滚顽皮,失手撞到了,您摔下树才醒过来。”
段浅沉默,原来是梦,可她一向都不会熟睡,突然间怎么都叫不醒实在奇怪。
“那只糜狼呢?”
“已经被我吓跑了。”青羽身上会散发出神兽威压,那些低阶的灵兽感受到这股威力自然就会跑掉。
段浅抬头,此时天空是灰暗的,厚重的云层遮住月光,看样子快到五更了。一阵风吹来,段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滚爬到顺着段浅的手臂爬上她的肩膀,用萌萌的松鼠脸蹭蹭她,安慰又讨好地眨着眼睛看着她。
段浅摸了摸小滚的头,从纳戒里拿出几块桂花糕和夏千紫给她的手帕,摊开把桂花糕放在上面。
小滚看到自己最爱的桂花糕,眼睛亮晶晶的,在段浅脸上亲了一下才跳下去捧着吃。
看到小滚呼啦啦地啃着桂花糕,段浅宠溺地笑笑,转头去看青羽。
“关于血灵曼殊,你还知道什么吗?”青羽摇摇头。
弑光城是黑暗无光、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之地,它作为神兽,是不可能经常到那种地方去,只能通过世人的嘴巴或各种古籍了解。
段浅不免有些失望地回过头,从高处看下去视野非常开拓,可以清楚看到晏安城的每一处建筑。
和这番风景比起来,梦里的一切要显得更加虚无缥缈,段浅漫漫无心地从纳戒里拿出络经丸服下,把小滚收回兽冢,打算回去了。
“青羽,如果我死了,最高兴的会是弑光王吧?”段浅抱手盘坐,根据刚才让她产生了消极心态的梦,她大概猜到强化后血灵曼殊还带产生幻觉的作用。
如果不是摔下来了,她怕是要把命搭上了。
“主人不必担心,青羽定会倾尽全力找到破解之法。”青羽用力一拍翅膀,朝圣央学院的方向飞去。
受了那个梦的影响,段浅真的觉得很累,直到回到宿舍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回去了也是换下夜行服就躺在床上,看着淡色的幔帐却睡不着。
“青羽,”段浅忽然在心里发话,已经回到兽冢的青羽被这一声轻轻地呼叫吓了一跳,“弑光王想让我死,我偏偏不如他所愿,看看谁能赢到最后吧。”
说完,段浅蒙上被子倒头就睡,封闭了与兽冢的联系,青羽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它和段浅没有缔结同命契约,它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但现在它倒是不舍得这个主人了。
青羽认为“主人主人”地称呼段浅,这是对段浅最起码的敬佩,也是它遵守承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表现。
它臣服于段浅,但段浅从未把它真的当奴隶来对待,和它的相处时是能畅谈的朋友,和她并肩作战时是可靠的队友,和她处理事情时是必要的帮手。
它作为段浅的伙伴,应当为她分忧,现在却反过来是段浅来安慰它。
因为她们都在相信着对方,彼此信任着。
自诞生以来,它不曾觉得人类能给它带来触动内心的温暖,可经过了今日一事,青羽感受到了段浅对于它的那份独特温暖,也让它再次发誓要永远效忠于段浅,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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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一切后的睡眠特别安稳,重新变得不会熟睡似乎是段浅证明自己不会再被迷惑的证据。
当她醒来换好衣服走出去,夏千紫早就收拾好一切在外面看书了,她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恰好迎上段浅略微惊讶的目光。
“浅姐,终于有一天比你早呢。”夏千紫笑眯眯地把书放下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段浅。
“是啊,千紫终于有所长进了呢。”段浅笑着接过,顺道调侃一下一脸单纯的夏千紫。
夏千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刷得一下红了,赌气地鼓起腮帮子,坐下拿起书继续看。
段浅用脚从桌底勾出一张凳子坐下,拿起水壶又倒了一杯水,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浅浅地笑意,她问:
“还在生昨天的气吗?”
“我才不会生浅姐的气。”夏千紫一边说还一边翻了一页。
“是吗?你的书拿反了。”段浅淡定喝水,听见夏千紫一声惊呼以及书角磕到桌面的声音,她的嘴角扬了扬。
“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让你担心,很抱歉。”段浅握着杯子的手晃了晃,对着夏千紫微微低头。
昨晚熄灯前就已经道歉过了,但她明显感觉到夏千紫的失落,她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现在再道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