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光王暴戾地把灵力打在地上,地面上立刻出现了几个大坑,不少竹子被震碎了。
他居然被幻术给迷惑了!
弑光王现在是满腔的怒火,一个离死不远的人,竟然把他玩弄于掌心中,嘲笑他不知所措的模样。
但这幻术也着实厉害,竟能让他成了如此愚昧无知的人。
“王,属下失职,来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弑光王背后昏黑的竹林里出现,一来到就是双膝跪在地上。
暗卫低着头,即使惊讶于弑光王后背的伤,他也不敢多嘴,但他能猜到这伤口恐怕又是空忆所伤。
也只有空忆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伤到他尊敬的王。
“王,请贴出通缉令,绝杀空忆。”暗卫冷冽无情地说道。
弑光王的绝杀令一旦贴出,不服从的佣兵就会被弑光城的人猎杀,他就不相信面对天下追兵,空忆还能全身而退。
弑光王回头看了暗卫一眼,他身上散发的冷厉杀气让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暗卫立刻住嘴,把话都咽回喉咙里。
“那是本王的猎物,本王一定要亲手斩杀她。”
弑光王淡淡地说,内心的怨恨如同恶魔一样的存在,让他无时无刻都只想着如何让段浅死得更加痛苦。
他堂堂弑光之王,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当猴耍,此仇不报,怎平复他胸腔里熊熊的怒火?
“是……是属下多嘴了……”暗卫把头微微一转,发现地上有一个相当眼熟的东西,“王,这不是……您的面具?”
暗卫把面具捡起,双手捧着递上去。弑光王转过身,脸色沉重地看着那破掉的半边面具,心里寻思着什么。
暗卫这时才发现弑光王的脸上只剩下半张面具遮着,心里担心他的真面目会不会被空忆看到了,若是看到了,那必定是要尽快斩草除根的。
“带回去给魉。”弑光王抬手把剩下的面具摘下来,漆黑的环境下看不清他长成什么样子,暗卫低头,不敢与弑光王对视。
把面具交给了暗卫后,弑光王的身影如幻影似地消失了,只留下暗卫一个人跪在地上。
暗卫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喃喃地开口:
“空忆,敢伤王,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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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离开了竹林的段浅让青羽飞了好久,确定弑光王没有跟上来,才在一棵大榕树上停下,靠着粗壮的树干休息。
青羽的体型太过庞大,这一棵大榕树在它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在上面栖息?
青羽只好回到兽冢里歇息,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小滚已经和血灵曼殊“玩”了很久了,虽然还没有停下来,但也缓解了不少疼痛。
只是那种灵力一直被吸走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段浅狠狠地咬着牙,想找人揍一顿来发泄。
“主人对不起,若不是我飞到竹林那一边……”青羽自责地在兽冢里趴着,它现在和段浅一样在担忧弑光王说的那句话。
只要有灵力波动,血灵曼殊就会被启动,吸收本体灵力的强度也会增加,除非咒术解除。
青羽很想验证一下,可万一是真的,那它岂不是害段浅遭受咒术的折磨,这种事,它怎么做得出来?
“无妨,今日伤了弑光王,也不算毫无收获……”段浅艰难地在心里回应青羽。
她现在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凉得可怕,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打湿了里面的衣服。
她不敢脱掉斗篷,就连小滚也只能缩在宽大的斗篷里压制血灵曼殊,温度还没有完全凉下来,她又冷又热,真所谓是冰火两重天啊。
这种冷热交织的痛苦,让脖侧的疼痛更加明显彻骨,让她没办法忽视。
段浅大口喘息着,眼睛微眯着,抬头看着宁静的晏安城。
明明是南枫国的都城,夜晚却安静的如一座死城,她忽然间很想念前世的一切。
前世的她在完成任务后的晚上都喜欢坐在高空,静静地看着她脚下依旧车来车往的城市。即使很晚了,这些城市都是欢乐的不夜城,把灯火和音乐开到最大,纵情狂欢,不知疲倦。
她没有参与,但她能感受到那一份疯狂,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看,可她就是喜欢这么做。
痛感消磨着她的意识,迷迷糊糊之间,段浅似乎看到前世的夜晚城市,看到独自坐在高处的自己,看到一切她所喜欢的。
忽然,一台直升飞机从她眼前略过,在她眼前爆炸了,段浅一怔,身体像是坠入了深海,轻飘飘的,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闭着眼任由身体下垂,她只感觉周围很冷,冷得她不愿去反抗。
好冷……好累……好疼……
这些感觉,是害怕吗?
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她杀的人还不够多吗?还不够换来一死吗?
命运……非得让她信命了,屈服了,不再逆天而行了,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