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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坠入地界

临时搭建的木架台在咯吱声中彻底坍塌了,将胖子刘肥与少年郎二人掩埋在碎木堆里。赤膊的刘鼎跃上木堆,脸色焦急的寻找那个肥胖的身影。俊朗青年此时已不复先前的沉着冷静,不停的翻起木板,时不时冒出一具干尸,总是让慎县天才体验一回揪心之痛,语无伦次的安慰自己道:“没事的……他也练过炁,习过武……身上还那么多肉……”

算命先生尴尬的望着俊朗青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哀声叹气,长吁短叹。

“先生不必自责……”白衣舒喻走过来开导陷入自责的小胡子先生道:“你若不出手……我们大概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刘鼎学长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中年船夫见事情终了,捂着耳朵跳下竹筐,将毛驴牵了过来道:“那个胖子也不是好人……他是咎由自取……”

“……”小胡子算命先生默然无语。

“先生……帮我看一下他们几个人伤势如何?”中年船夫望着襦裙少女,惋惜道:“哎……多好的一个姑娘,变成了黑白头……”

小胡子先生瞥了一眼刘酒妹,然后给昏迷不醒的城门吏号脉道:“这位小姑娘只是被阴煞鬼气夺了些气血……静养些日子就好了……气血充足了,阴阳发自然也就没了……”

“这位壮士止血及时,现在也无生命大碍……”

中年船夫听见王朝无碍,心里吊的那块石头才算放下,指着昏迷不醒的城门吏埋怨道:“老王呀,老王……说你什么好?你这人……”

不知说什么的是好的船夫,突然哽咽起来,泪水从浑浊的双眼里流出。小胡子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流……”

“那他如何?……”舒喻见算命先生还未说札甲青年,心中不安,于是询问其小胡子先生来。

白衣女子见小胡子先生摇了摇头,以为札甲青年命不久矣,扑在被烧伤的小张身上发声大哭,有些秀气的小拳拳捶打在札甲青年胸膛上,道:“本姑娘才看上你……你给人家起来……听到了没……呜呜……”

“咳咳……姑娘你再捶下去……这小兄弟怕是真的要魂归九幽……”帮着中年船夫将城门吏王朝放到驴背竹筐上的小胡子先生,好心的提醒道:“你这位小情郎受了道法爆炸的冲击晕了过去……别看他烧的和黑炭一样,并无大碍……顶多毁容而已……”

“那你摇什么头”将札甲青年搀扶起来的舒喻质问起算命先生。

“额……”显然未想好理由的小胡子顿时语塞。

将城门吏摆好舒坦姿势的中年船夫插嘴道:“明显就是想让你出丑罢了……”

一阵夜风吹过,小胡子先生在舒喻愤怒的眼光下打了哆嗦,然后一把抢过白衣女子的情郎,生怕又被误会,赶忙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去搀扶那位小姑娘……你的情郎我会照顾好的……”

“迂腐的老学究”咒骂了一下算命先生,舒喻将襦裙少女搀扶起来,发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那只逃走的铜铠尸将怎么办?”

“那还用说?先生肯定会出手收拾那只什么铜铠什么将军的……”牵着毛驴的中年船夫又插嘴问道:“还不知先生大名……真是孟浪了,让先生见笑了……”

“自然要收拾那只铜铠尸将,不然加以时日,必然为祸一方……鄙人复姓公孙……”小胡子先生突然脸色一沉,大喝道:“有问题……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天生异变,夜空上高悬的皎月被缓缓侵蚀,浏庄大地上一缕缕白色雾气开始蔓延散开。

“天狗吃月啦!老王快睁眼看一下……”少了只耳朵的中年船夫激动的叫唤起城门吏。

“什么天狗吃月……整天就知道看污秽书籍……”舒喻捂着伤口给中年船夫解释道:“这叫月蚀,是一种天地异象……”

这老少二人正在斗嘴,算命先生也不理睬,地上冒出的雾气越来越多,木架台处的刘鼎显得模糊,小胡子先生对着还在翻找胖子刘肥的俊朗青年大吼道:“年轻人……快过来,这里不对劲……”

似乎为了验证小胡子先生的猜测,在浏庄里缓缓升起的雾气中黑影频频显现,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的黑影出现在雾气中。此时斗嘴的二人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舒喻对着黑影呵斥道:“出来……躲躲闪闪算什么人物?”

“老子不怕你们……”

“啊”咆哮的黑影从雾气中冲了出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面目狰狞的亭卒乡民,双瞳里飘着幽绿鬼火,口角涎水之流,在这些化为鬼奴的乡民亭卒身后,一只魁梧高大,堪比亚巨人的牛头鬼从雾气里走了出来,与人无异的上身肌肉狰狞,左手拿着用脊椎做成的骨鞭,不时的鞭挞约束着周围的鬼奴。右手拿着把鬼头斧,那对硕大的牛眼盯着众活人,伸出手指对着众人点数到:“一二三四五六……加一只驴兽妖……这不好分呀?”

“牛哥何必在意……你四我三……那只兽妖归小弟我了……”从雾气中走出一个顶着马头,肌肉狰狞,身高两米开外,与牛头鬼相若的马面鬼,同样脊椎骨做成的辫子握在左手,只是右手的鬼头斧换做了鬼头大刀,马面鬼继续道:“牛哥……那还有两个女人,小的给你,大的给我……”

“正当如此……”牛头鬼爽朗大笑,对马面鬼的提议十分满意。

数个呼吸间,就将众人瓜分殆尽。瑟瑟发抖的中年船夫早就跳到驴背上,抱着驴脖子结巴的祈祷道:“五帝……三皇保佑……我再也不看《金瓶梅》了……”

退到驴旁的舒喻听见中年船夫的祷告,调戏道:“你舍得潘金莲那对大大的么?”

“呼”“呼”低沉的狮吼声从雾里飘出,然后是撞击声或和着木板断裂声。一团黑影从雾气中飞落在地,半虚半实的鬼狮摇晃了一下头颅,又发出些低吼,跃回雾气中。

狮吼声在雾气里回荡,牛头鬼冷笑道:“哎呦……大猫们找到玩具了……”

“那我们也动手吧……”马面鬼手中骨鞭挥出个鞭响,众鬼奴收到指令,怪叫的冲向陷入困境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