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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峰回路转

旧木板搭建的处刑台上,闹哄哄的浏河员外们闭上了嘴,目光停留在手持金丝大环刀的杨游缴身上,等待这位脾气火爆的武者表态。

胖子刘肥见杨游缴听了唐有秩这位‘名家’弟子的话语,脸色一沉,眉头紧锁,心中暗喜。虽说杨游缴脾气倔强,极在意脸面,但不代表他没脑子,毕竟是浏河乡里的三老之一,这么多年担任游缴之职,并不是光靠武力。

逢年过节,杨游缴必会给慎县县令和其他官吏备份礼物,从未敢懈怠过。十五年下来,游徼之职越做越稳,整个浏河乡的亭长里正带着手下亭卒与乡兵,这百来号拿着帝国薪酬的家伙陆陆续续投到杨游缴旗下,几乎成了杨游缴的私兵。

杨游缴凭借‘炼精化炁’阶段的实力与武技,再加上这百来号受过慎县训练营操练过的兵卒,浏河乡最有权势之人,非他莫属。多年贿赂慎县官僚,乡里打压异己,没几年就把浏河那些欺软怕硬的乡贤员外收拾的服服帖帖,除了有点忌惮少数几人,例如浏庄老族长……

好在杨游缴大势已成,小小浏庄难以撼动,于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年。在浏河乡做了多年土皇帝的杨游缴,虽早就不复当年的机智勇武,但对浏庄一直耿耿于怀。当‘财路’计划被唐有秩提出后,昏庸愚昧的杨游缴立马就发现了计划实施的唯一障碍——浏庄。

浏庄早就成了杨游缴心中之疾,而现在凭借‘财路’,浏河乡贤们一起施压,终于浏庄老族长之孙胖子刘肥倒戈了,为了在这场财路宴会上分杯羹,胖子刘肥用浏庄老族长的性命完成了投名状,拔掉了杨游缴心坎上的刺,治好了杨游缴多年的心病,替‘财路’扫清了唯一的障碍。

本该正式加冕为浏河乡土皇帝的杨游缴,此时却心中一片怒火,怒目望向士子服的唐有秩。从慎县里下派而来的唐有秩,与杨游缴共事多年,明面上以他马首是瞻,暗下里私结党羽。经过多年潜伏,唐有秩和地主员外们决定趁此时机,一举推翻杨游缴这座大山,免得‘财路’的果实使杨游缴为首的旧势力继续壮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唐有秩暗结党羽的行为除了蛮横昏庸的杨游缴被瞒在骨子里,浏河乡的有心人怎么可能被欺骗?而巫汉张山就是这个有心人,杨游缴治下的浏河乡对他有益,况且一个昏庸愚昧的老头子总比精明的好控制。虽然员外地主们投靠了唐有秩,但杨游缴余威犹在,毕竟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再加上那百来号堪比私兵的兵卒,巫汉张山这个浏河乡神棍轻而易举的就将浏河乡贤们给分裂了,领着这些被说服的土财主们继续支持杨游缴治理浏河乡。

满腔怒意的杨游缴默然无语,金丝大环刀被紧紧的握在手中,在唐有秩连番的刺激下,理智所剩无几的杨游缴正要跃下处刑台斩杀唐有秩,但巫汉张山拉住了杨游缴,对着唐有秩道:“人送外号电光剑……唐季风……你的嘴比你的剑更快更利更狠……”

“唐某一个‘炼精化炁’阶的剑客何德何能?都是江湖朋友抬举……”唐有秩盯着巫汉张山允诺道:“张道长……杨游缴昏庸无能,早已不复当年……不如我们二人携手……这浏河乡还不是你我二人说得算?何必与这杨武夫一道?……张道长觉得如何?”

“姓唐的……休想离间杨某与张道长的情意……”怒火中烧的杨游缴匆忙呵斥唐季风,甩开巫汉张山,对着亭长亭卒吩咐,指着唐有秩道:“众人听令,给老夫结阵诛杀唐季风这奸人……”

处刑台边围观的乡民们惊慌失措,远远躲开漩涡的中心,对着处刑台上的大人物指指点点,胡乱猜测。亭卒们在周围家仆恶奴注视下放弃了围困白衣学员,转而将唐有秩给包围。这些家仆恶奴见亭卒退了,顿时嚣张气焰全无,哪敢围困白衣学员,纷纷溜进人群里,成为围观群众。

俊朗青年对着舒喻道:“你去刘酒妹那边照看一下他们三人……我有些话要问我爹……”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便离去,刘鼎瞥了一眼身处险境的唐季风。这个击败了城门吏王朝的老者神态自如,对缓缓逼急的亭卒视若不见,只见唐有秩手中细剑一动,舞了个剑花,吓得周围的亭卒不敢再前进一步,对着围困自己的亭卒大喝道:“谁敢向前一步,休怪老夫不念旧情……老夫虽认得尔等,但手中的剑可不认识尔等……”

“杨游徼有胆一战不?……哎哟……老夫忘了你这个老匹夫连个刘阿酒这个孩子都打不过……哈哈哈,你就是个没卵子的孬种……”一直显得文质彬彬的唐有秩对这黑色雷巾裹头的杨游缴嘲讽谩骂。

处刑台上的杨游缴见众亭卒畏惧唐季风手中细剑,只困不上,不敢厮杀。心中余怒又起,又被唐有秩一番羞辱,可谓是火上浇油。脾气暴躁的杨游缴环顾四周,觉得周围的乡贤们眼神怪异,似乎在轻视嘲笑。气得一脚踹到昏迷的刘阿酒身上,这一脚直接把少年郎踢进了处刑台破洞里,然后不顾巫汉张山和一些地主士绅阻拦跃下木架台,在阴谋得逞的乡贤们注视下,挥刀冲向唐有秩大骂道:“唐季风休得猖狂……老夫这就来取你的狗命……”

情况突然间巨转,让白衣女子还未回过神来,但望见满是烧伤的破旧札甲青年时,春心暗动的假小子霎那间找回了三魂六魄,红着眼抱住昏迷的小张道:“大色狼你别死……本姑娘还想和你在一起呢?……”

“舒喻姐……他只是暂时昏迷,你若不想他脸上留下伤疤,那就给他用这瓶金创药”神情暗淡的襦裙少女将白瓷瓶递给手忙脚乱的白衣女子,然后继续为城门吏王朝包扎伤口,心怀愧疚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大家卷了进来……害得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受伤……”

话音未落,情绪有些失控的刘酒妹一边包扎,一边继续自责道:“王大叔中了唐有秩一剑,生命垂危……小张舅舅被孔有德的火鸦炸伤,昏迷不醒……老农医因我恳求而被杨游缴斩首……爹又因撞了孔有德刘肥二人谋杀老族长,而被栽赃嫁祸致死……阿酒沦为阶下囚,随时命丧黄泉……婶婶叔叔横遭毒手,惨死家中,奶奶又葬身火海……都是我的错……”

“我若安分守己……不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那就不会被孔有德诱惑……和阿酒早些回去……那样爹就不会去寻我,然后就不会去找老族长,那就不会看见到他们行凶……婶婶叔叔就不会惨死家中,奶奶也不会葬身火海……这些都没有发生,那么老农医就不会死,爹也不会死了,小张舅舅和王大叔也就不会来浏庄,那么他们就不会受伤……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泪眼婆娑的刘酒妹被白衣女子揽入怀中,舒喻不知该如何安慰襦裙少女,只得任其在怀里哭泣。目光望向战的不可开交的杨游缴与唐有秩,望向处刑台上的鬼脸巫汉,望向面对儿子逼问而不知所措的胖子刘肥……怒火在白衣女子的心里涌了出来,舒喻对着哭泣的少女耳语,语气坚定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姐姐会杀死这些坏人,就像杀死孔有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