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怒海风云
37380800000003

第3章 往事不堪2

甫到家门,谭芸不由一怔,先前那三人立在门前,相互交谈,见了谭芸,又由那书生上前道:“大姐,叨扰了。我等一早前来寻友,却扑了个空,因走得焦躁,特来讨碗茶吃。还望大姐行个方便。”说罢,掏出几块碎银子,递将过去。谭芸嗤道:“客官言重了,一碗茶水,何须如此,你等随我来就是。”领着三人进了院子,安置座位,道:“几位稍等,待奴家烧了热水,给诸位沏茶。”那人笑道:“好说好说。”便与二人坐了下来,一面闲谈,一面四下打量。

过了片刻,谭芸沏上茶来,道:“乡下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是这茶却是今春的早茶,这些猕猴桃、琥珀枣、野核桃都是本乡的土产,客人客人且尝尝。”那书生笑道:“好说好说。哥几个坐坐就走,不敢叨扰。”话音甫落,只见那黑脸汉子脸色一凛,说道:“二位。”却被黄脸人攥住手腕,点头轻言:“我们都已知晓,来人已到近前。”黑脸沉声道:“待我去打头阵,看看来者何方神圣。”身形晃动,已到门前。刚刚跨出院门,忽见一道寒光闪过,直扑过来,黑脸早有准备,身形晃动,闪到一畔,定神看去,只见一名彪形大汉,巨狮鼻口,满脸刀疤,恶狠狠地等着双眼,手中一柄钢刀闪着寒光。那壮汉反应也是迅捷,一击不中,飞身向后跃起,钢刀横于身前,护住自身要害。另外二人业已越出院落,直面壮汉。

那黑脸忽然嘿嘿一笑:“毛海峰,你好大胆子,竟敢前来送死。”那壮汉怒道:“老子福大命大,就凭你们能杀得了大爷?”黑脸冷笑道:“毛海峰,岑港没杀得了你,台州又让你跑了,没想到你竟巴巴地赶来送死。也好,就到地下陪你干爹吧。”原来这壮汉便是汪直的义子,那汪直被捕后,毛海峰销声匿迹,人道其死于乱军之中,不想此刻竟在黄山脚下现身。

那带笑之人笑道:“原来是毛兄,久仰久仰,小弟贺维,这厢有礼了。”毛海峰问其姓名,便知此人乃是皖南一带的独脚大盗,铁扇功夫颇有造诣,只因脸上常带笑容,是个口蜜腹剑之人,江湖人称“笑面郎君”,当下言道:“原来是贺哥哥,你做你的山贼,我做我的海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便要为难在下么?”贺维忙道:“哪里哪里,我等今日绝非为毛兄而来,这二位一个是黑脸判官韩山魁,一个是病大虫焦秋全,您三位多亲近亲近。”原来那黑脸汉子便是韩山魁,黄脸的叫做焦秋全,二人本是河朔巨盗,后来投到内阁首辅严嵩门下效力。有明一代,自朱元璋时便废了丞相一职,后来朱棣设置内阁,辅佐皇帝处理政务,然后世内阁权限不断扩大,内阁首辅俨然便成了丞相,是以民间百姓便称首辅为丞相,将严嵩唤作相爷。毛海峰哂道:“免了,严相爷府上的贵客,咱高攀不起。莫非笑面郎君也为姓严的父子卖命不成?”贺维笑道:“贺某哪有那番好运,能入严相爷法眼。只是二位兄台路过此处,由在下尽个地主之谊罢了。”

话音刚落,那韩山魁叫道:“少跟这厮啰嗦,毛海峰,昔日你要献给相爷两万两黄金做不做数?今天快把黄金交出,老子念你是江湖同道,放你一条生路。”毛海峰勃然大怒,骂道:“娘希匹,以前你家主子答应救我义父一命,做不做数?堂堂相爷,说话有如放屁一般。”只听焦秋全冷冷说道:“老黑,莫要与他啰嗦,擒了这厮,也是大功一件。”韩山魁道:“二位哥哥,在下献丑了。”双臂一起,两手多出一对判官笔。这韩山魁数十年来,潜心在这对判官笔上下足了功夫,端的是出神入化,黄河两岸罕封逢对手,又因肤色漆黑,是以被人称作黑脸判官。只见判官笔左右一分,左笔庭点面门,右笔直指毛海峰“华盖*******海峰大叫:“来得好!”身躯一晃,双笔走空,钢刀势如雷霆地照下劈去,韩山魁不意他身躯硕大,却又如此灵便,不敢硬接,倏地一个盘旋,双笔横敲,向毛海峰天泉穴和天池穴刺去,那毛海峰不待招式使老,刀锋逆转,斜上横撩,韩山魁走偏锋,甩腕子,避招进招,笔挟劲风,又斜向毛海峰“左肩井穴”打来。点穴兵器却“一寸短,一寸险”。这韩山魁已然逼进毛海峰门户之内,毛海峰若要收刀回防,已然来不及,只见其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左膝横撩,撞向韩山魁腰间。这一招看似两败俱伤,然毛海峰左肩被点,不过左臂一时不好动弹,韩山魁腰间若是被毛海峰怪力撞上,不死也要落个伤残,韩山魁急极力斜身绕步,直抢出好几尺外,才躲过这一招,当下面上也有点发热了。毛海峰毫不放松,紧跟紧打,一柄钢刀,忽作横扫,忽而斜削,舞弄得出神入化,漫天寒光,。韩山魁不敢大意,也把一身绝技施展出来,双笔劈、砸、压、剪、点、打、拨、压,一招一式也都极其圆熟,显露出几十年纯净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