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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去邺城

次日一早,杨璟与郑石、林越告别后,就出谷去了,出门之时又对着庄内磕了几个头。在谷外的村子里见到了父母,说了情况,其实这事师父早就对父母说过了,父母也是无话,只能是安慰鼓励并且准备着干粮行李。这在家又歇了一天,帮着家里做了点活,砍了一次柴,挑满一缸水,嘱咐弟弟杨铮多多帮助父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歇了一日,杨璟就和师父派来的那个人一块出发了。又一次向南去,去学习新的东西,或许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两个人,并且还是每人双马,这样能够加快脚程。向前的道路是不同的,也不知道路上是否充满着荆棘,遍布着坎坷,但这一切都不应是退缩的原因,更何况杨璟心中的向往也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出发吧!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也是一个大庄园,只不过因为是在平原之地没有了山石环绕,但反倒衬出庄墙的巍峨之势。庄园是在邺城外向北十多里的地方,两侧有小溪环绕而过,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依稀之间有些小的村落,远处能看到起伏的青山,真是另一番景色。

进了庄园,走过一处空地,一进院子和一个小花园,来到了正厅,很快见到了一位老者,这位倒是一袭白衣,须发飘飘,有点仙风道骨的神态,想必就是师父所说那友人了。上前见了礼,杨璟把师父的信交个老者,老者看了看,把信放下说:“既然是故人所托,我这里必会相帮,你以后就留下来吧,不过想来规矩训条你也是知道的,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听讲吧。”杨璟听完马上就要跪下行拜师之礼,不料老者却摆摆手道:“你已是我那友人之徒,我只是受人所托,这师礼就不要行了。”杨璟还是跪下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说:“师傅,徒儿自知分寸,定当用心学习。”

老者捋捋胡须笑了笑也不再言。与杨璟同来之人说道:“老伯,这事情也办完了,我可以回去交命了。”老者说:“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回去不迟,替我向你那师傅问好。”自有人带那人下去休息,也带杨璟去熟悉学习居住之地。

次日,杨璟便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涯,与他同时学习的还有一人,叫做“文枫”,看起来也不是太大,实际上比杨璟还小了一岁。据传是杨璟这位袁师傅当年一位前朝故人之后,十数年前,那故人或已有所预感,把自己两岁的孩子秘密送至袁师傅手中,托之抚养成人并学习文武。不久之后果然江山一统,那故人为国尽忠,这孩子就一直留在这里长大。当然现在并没有几人知道这些,包括文枫这个孩子。

那文枫倒是文武俱学,儒家六艺俱能,一把宝剑更是舞的时而飘逸,时而生威,还能使得刀枪,虽不精却也妙。平时腰间长配一把宝剑,即使这剑刚从木头的换成铁制并且还没开刃,但整个来看颇有一股子名士之风,拔剑煮酒当空舞,豪情壮志气满肠。

两人很快的认识并结为好友,一起上课学习,有时也因所学不同单独来授。这一日,师傅铺开一副地图,看起来是帝国及周边的山川河流以及天下之势图。地图铺满了整个屋子,这样的地图估计帝国也没几幅,师傅真是能人啊,杨璟心想。

师傅让杨璟边看自己边讲:“学习谋略政治,心中必有全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今天就来给你讲讲这天下之势。”原来这天下,帝国是最大的一个国家,也传承了千年,只不过刚刚又经历一次改朝换代,江山一统,现在的王朝叫做大晋,皇帝名讳司马。

帝国的周边还有一些小的国家,比如西域之地,大小几十国,近些年来有一个柔国力量逐渐壮大,吞并了一些周边地区,地盘也是越大,并逐渐向西北之地靠拢;帝国的北部,草原地区,有一个匈国,也是趁着前些年中原大乱时统一力量建立起来的,骑兵实力甚为强大,近些年又准备向其先祖那样,跃跃欲试向南进发;辽东之地有一个乌国,曾被前朝击败,但现在也如匈国那样力量逐渐强大;在偏远的东北地区还有一个瀛国,传言祖上乃大海之东的地方漂洋过海经过那乐浪、玄菟之地来到极东北之地扎下跟来,该国人口并不多,然其民生性野蛮、嗜杀,据说还有茹毛饮血之举,连匈国人都谓其野蛮,可想而知,也因此能够建立国家;除此之外尚有大大小小数十种族虽未建立国家,但也有相当力量。

当然,这些虽称之为国,但比起帝国差距甚大,有座小的城池已是很了不起。师傅继续讲那地理山川:“天下四渎,江河淮济;天下五岳,泰华恒衡嵩……”。就这样天下之势、山川河流、奇观险峻、雄关伟城、军事要地、古今王朝、英雄豪杰、儒道墨法等等一日日的给杨璟讲了去。

这一日,杨璟正在前面的空地上练长枪,这空地以前种的是毛竹,后来由于天气寒冷,毛竹长势不好,索性全部砍掉做了小校场。忽然听到后院的花园中有人大叫,好似受到了某种惊吓,杨璟下马提起枪就赶忙奔了过去,只看见一女子手捂脸庞急急的向后退去,杨璟冲到前面问怎么了,那女子一手捂脸一手指前方的花丛中说:“蛇,有蛇!”杨璟用枪拨开花丛,果看到一条小青蛇,于是转身掰断根树枝,另一手持枪把那小蛇夹起来,径自走到庄园门外的小河边,把蛇放进水里让它自己游走了。

转过头却发现那女子居然跟着他来到了外面,刚才忙着弄蛇没仔细看,现在细看发现这女子,不,是这女孩,看起来将近未近豆蔻之年,面容娇嫩、细眉如月、眼睛清澈灵动,身着白衣,腰际两侧各绣着一朵花,看起来像一朵未绽放的花儿,又像一个小公主,手里还拿着一朵小花,想来刚才就是摘这花的时间碰到了蛇。

女孩被杨璟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忙说道:“你是谁啊,怎么在这个园子里?”杨璟忙回过神来低头答道:“我叫杨璟,是来这里拜师傅学习东西啊。”女孩自言了一声“哦”,有点兴奋地说:”我叫子仪,看你也不比我大几岁,那我就叫你璟哥了,你能经常陪我玩吗?”杨璟点点头,却是无言。子仪却有点欢呼:“终于又有人玩了。”原来子仪虽打小就认识文枫,但文枫一心练功读书,对于子仪爱理不理,还称呼她为“妮子”,子仪又问道:“璟哥,为何你不用枪把这小蛇挑死呢,反而还要放生它,知道我刚才快被吓死了吗?”

杨璟只得回答:“小蛇又没害人为何要杀掉,不能滥杀无辜,这都是生命啊,我的枪希望只会沾染来犯敌人的鲜血。”子仪说:“你以后要上战场杀敌吗?”杨璟回答:“那是当然,如果不能征战疆场,建功立业,我又何须学习这些。”

子仪拍拍手,算是鼓了个掌:“你志向真远大,那我就看着你能够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名扬四海的那一天。”杨璟自信的朝着子仪一笑:“肯定会有那一天。”说完也不在停留径直又回到庄里练枪,小子仪跟在他后面回来嘴里也嘟囔着:“你倒是真自信”。两人以后也逐渐熟识自不必说,但两人决没想到后来会到哪种地步。

不久,杨璟在听课之余向师傅问起当日乃何人,师傅呵呵一笑:“那小丫头乃老夫兄弟的孙女,老夫兄弟去的早,他的儿女都是我带大的,这孙儿辈不必说也如同自己的。老夫原家在邺州,因为喜欢安静后来就搬到城外,儿孙等都还在城里,他们有时会到我这庄园里面,”顿了顿严肃地说:“那日之事我都听她说过了,你放生那小蛇说明你有颗仁心,有仁心方能胸怀百姓,方能去做那为国为民事,这是很可贵的,希望你不要丢掉。但是,有颗仁心并不是要你有妇人之仁,对于敌人对于坏人一定要果敢出手,不能犹豫,将来如果你有那么一天身系他人生命之时,更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吃亏受害的不只你自己了。”“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后来曾有一次,杨璟、文枫等人偷偷跑到野外去玩,当然也有子仪这个活泼的小姑娘。几人游山玩水、捕鸟捉鱼好不快活,还把抓来的鱼生火烤着吃了,虽然无甚味道,但几人也是吃的乐乎不已。就在他们玩的开心之时,危险悄悄临近,有几人匆匆路过此地,看着样子应该是哪里的士兵,他们穿着同样的号服,听师傅说这是朝廷士兵的衣服,所以眼见他们过来,杨璟等也未放在心上。

谁料这几人中有一人小声说道:“哥几个,咱们打了败仗,一路逃命,那边有几个人,看着像是公子哥打扮,定然是富家子弟,不如我们劫了他们,弄些财物,洗洗连日来的晦气。”“要是他们反抗怎么办?”“那不好说,咱们手里不是有家伙吗。”“这位兄弟说的对,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几人七嘴八舌商量已毕,然后就悄悄向着杨璟几人围了过来。

眼看有些不对,杨璟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干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你说爷爷们想要干什么?”“你们不是朝廷官兵吗?怎能做打劫之事?”“哟,小兄弟眼色不错,还知道我等是官军,既然如此就更应当犒劳犒劳大爷们了。”“你们这些像贼一样的官兵,怪不得朝廷陷入战乱之中,真应当遭雷劈,看我为民除害。”文枫大骂到,说着就要上前杀去。

杨璟按住文枫,一边对更为嚣张的贼们说:“众位军爷消消气,我们把财物奉上就是。”另一边对文枫使眼色让他赶紧带子仪离开。“既然这位小兄弟如此识相,那就把财物送来,我等便不再难为。”“慢着,大哥,你看后面还有个水灵灵的姑娘,虽然年龄小了点,可是哥几个已经忍了好久了。”这人说着口水就往外淌,其余几人听了也是眼睛放光,而子仪听了这话当时便吓得大哭起来。

文枫看出杨璟的用意,马上拉起子仪就跑,但已经晚了,众贼兵们迅速围了上来,杨璟也只好拔起腰中配剑和他们对杀起来,跑不及的文枫也拔剑加入战团。杨璟一边打一边喊:“文师弟,别恋战赶紧带子仪跑出去,这有我呢。”文枫闻言,边战便拉着子仪继续向外退去。

打了一会,已有四五人被杨璟砍倒在地,显然贼众没料到杨璟他们居然这么厉害,当下便呼喊到:“硬茬子,准备走。”杨璟听了也是松了口气,别看自己杀的不少,但毕竟初次杀人,心中无比紧张,眼下已是出了不少汗,感觉也没力气了。然而一个声音传来了:“这位兄弟,放下手中的兵器,不然这位小姑娘可就……”杨璟闻言大吃一惊,转身看到,子仪居然被挟持了,贼兵一手押着她,一手持刀放在她的玉颈边上。

杨璟当下便停住了动作,贼人们也停下来围在一旁,显出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子仪,文枫呢?”“璟哥,坏人们拦住了我们,我让文师兄先跑了,所以我就……”子仪含着泪水说。“子仪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小子,你太猖狂了,眼下你自保都是问题,怎么来救这个小妞?”贼匪得意的说。

“璟哥,对不起,要不是我拉着你们偷跑出来,我们就不会……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子仪,不要这样说,放心就是。”“呦呵,你们这还说起劲了呢,真是十分感人啊”,劫匪先是笑,然后忽然厉声说道:“小子,放下你手中的兵器。”“你们知不知道伤害她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怕是尸骨无存。”“敢威胁老子,信不信我马上杀了她。”“这样吧,你们放了她,然后挟持我怎么样?”“你小子能的很啊,你武艺高强,而这个小妞就好办多了,你才值几个钱。”

杨璟就这样和劫匪聊了起来,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拖延时间就行了,文枫马上就会领人来救的,每次偷跑出来,师傅都会派人暗中保护的,这又不是第一次偷出来玩了。说了一会后,贼们有人说道:“哥几个,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闻言马上便有人喝到:“小子,快放下手中的剑,不然我就真动手了。”说着压在子仪脖子上的刀就用力一些,甚至能看到有血丝浮现。

眼见敌人识破自己的心思,杨璟真恨不得上去宰了这些人,但为了子仪的安全,却不能这样做,他只得说道:“军爷莫生气,我这就放下武器,要杀要剐随你们怎么办,只求你们放开她,不然的话,宁可同归于尽。”“好,只要你小子放下武器,我们就放开这姑娘。”贼兵们假意说道。

“璟哥,你不能放下剑啊,这坏人肯定是不守信用的,到时怕是我们……你不用管我了,自己逃命去吧,记得为我报仇。”“子仪放心,这位军爷肯定说话算数,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高兴,听我的,等下马上就回去。”“还是你小子聪明,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卿卿我我了,赶紧放下你的剑。”“好,我这就放下。”说着杨璟慢慢弯腰,将手中配见放在地上,然后缓缓举起双手,口中说道:“这下你们可以放开她了吧?”

看着杨璟放下兵器,贼匪们忽然哈哈大笑,那个挟持子仪的贼兵说道:“小子,你上当了,哈哈,今日间就让你们两个……”笑声戛然而止,这人的话再也没说完。众人错愕,只见这人脑后正定着一支颤动的羽箭,然后就见这人松开了手中的刀,直挺挺的向后摔去,与此同时又有数十支箭飞来,射向其余匪徒。

其中一个眼见大事不好,又要上前劫持子仪,杨璟飞起一脚踢出丢到地上的宝剑,直直穿过这名匪徒的胸膛。然后迅速地上前,将已经吓坏的子仪给拽了过来,子仪眼见得救立刻趴在杨璟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着:“璟哥,我还以为再也……”“子仪,别怕,我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我们说好的,你看着我建功立业,报国安民的,所以我们肯定会没事的。”杨璟边安慰着边轻拍着她的背,顺带把她的眼睛给捂上了,不远处的文枫已经疯狂地把劫持子仪的匪兵几乎剁为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