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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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夏光庭二十二岁在苟士贵的介绍下参加了绿营军。他生性正直,同情穷人,说真话,讲直理,不搞溜须拍马这一套,因此八年下来,只混了个把总,就这还是沾了苟士贵的光。苟士贵不知多少次说他不要认死理,要圆滑,可他就是嘴上应承得好,实际上做不到。但苟士贵内心里还是挺喜欢夏光庭的,认为他聪明周正有孝道。司宏香二十多年来未生过一男半女,苟士贵一直将夏光庭视如己出,舅甥俩感情一直很好。经姜林一再向上保荐,七天前夏光庭荣升千总。苟士贵特高兴,鼓励他再接再厉。

两盅酒下肚,苟士贵问他现在是否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夏光庭说,他年轻劲头足,不感到有什么压力,只是舅舅快五十岁的人了,要惜顾自己的身体。苟士贵叹了口气说:“承蒙任统领看重,舅舅唯有尽力而为。很快舅舅就要随军出征大甄村。”

夏光庭一惊,故意说,兵营里早有说道,恐怕只是说说而已,一个小村庄,哪里还要如此兴师动众?苟士贵看了他一眼说:“你可不要小觑大甄村,官兵数次进剿均未得手。此番大甄村收纳义和拳残余,贾巡抚上奏,朝廷动怒,传旨剿灭。贾大人这才调集一万五千人马,要你舅舅随军出谋划策,定于十月初六祭旗出兵。舅舅估计是一场硬仗,你如今身为千总,临阵要慎重行事,切切不可等闲视之。”

夏光庭站起身来敬了苟土贵一盅酒,恭敬地说:“谨记舅舅教导,外甥定会量力而行。”两人喝了一瓶酒,司夫人用托盘端来三碗肉丝面。夏光庭告辞时,苟士贵招呼他:“任统领未作布置,你不得对任何人透露有关出兵的事。”夏光庭连连点头说:“外甥虽愚,决不至于做出任何让任统领对舅舅有看法的事。”

苟士贵笑了起来。他望着夏光庭拎着菜盒子出门的背影,心想:多聪明的孩子啊,姐姐如还有个男孩,我是定要立夏光庭为子的。

夏光庭将菜盒送回家后,即上柳小峰家一说。夏光庭走后,柳小峰立马上姜林家如是一说。姜林送走柳小峰后,估计未过戌时,立马按规定去芬芳茶楼要老板王仁发约见章小鹏。王仁发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两盏茶工夫,章小鹏到了。姜林把夏光庭的情报告诉了他。

第二天早上,云城打开城门,章小鹏乘坐的一辆马车就疾驰而出,直奔大甄村。

翌日天刚亮,甄大牛送走章小鹏,回到四合院,就和王一行召集四合院十几个头里人到议事厅议事。甄大牛说了军情,李小园、甄自坚等纷纷嚷道:“打他****的!大牛哥和一行三舅爷分给我们任务就是。”王一行微笑着说,此次官府发兵,是贾龙胡说大甄村网罗了义和拳残余,使得朝廷震怒,下旨剿灭大甄村。

此次任成化率一万五千人马,人多势众,光枪队就有三千人,外加五门西洋大炮。但大甄村不怕官兵,大甄村有把握打赢这一次大仗,原因有三:一、大甄村早在官兵内部布置了人手,届时大批官兵会临阵溃逃,使官兵一战即败。

二、官兵不知道大甄村有强大的外援,更不知道大甄村有枪支子弹,认为大甄村用的只是刀矛,三千枪队的将领、兵勇会趾高气昂,骄气十足,不把大甄村放在眼内。古人说“骄兵必败”,官兵是非败不可。

三、还有一招,现在不说,到时候大家就明白啦!大家只要严守秘密,听从调派,拼命死战就成,到时候发动人们仔细捡拾官兵的枪支、子弹就是。

王一行的这番战前动员的话,把十几个头里人鼓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去开打。结束时,王一行严肃地告诫大家,只准每个人心里有数,不准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大甄村就打不赢这一仗。甄大牛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李小园、甄自坚、甄大水、甄满堂他们回到家里只是一个劲乐,家里人问,他们一个字也不说。

甄大牛领着王不凡、王占山去大洪村、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黄家岭跑了一趟,具体讨论了外援袭击官兵的措施和里外配合进攻的信号。

十月初二日,甄思洪被李铁牛接进贾府当家丁,待大甄村同官兵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动手。

十月初五日,甄大牛、王一行又召集四合院头头们在议事厅议事。王一行说,此次官兵对大甄村威胁最大的是五门西洋大炮,要想法不让这五门大炮说话。甄大水、甄大宝等主张偷偷毁了它。刘登峰、奚慕尧等大多数都赞成。王不凡不同意,说设法夺过来,增强大甄村的实力。

李小园、甄满堂等立马说,不行,不行,那些笨重的东西哪能搬回来,官兵能呆看着大甄村人搬吗?这时,甄大牛沉静地说:“我和三舅爷爷商量过了,要夺过来,毁了太可惜。如何夺呢?初步计划是,得知大炮安放的确切位置后,趁官兵立脚未稳,派甄思王率领五十名马队打头向炮地冲杀,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六个人带领甄思王、甄思李等二百个枪法好的青年紧紧跟随,首先砍杀炮手,守住炮地,然后全力掩护四十个带杠子、绳索的有力气的小伙子,抢回所有的炮弹和五门大炮。”

王一行说:“我补充三点:一、炮手住的帐篷门右手挂着一顶兵帽,要把一个头扎白毛巾的炮手带回来,这个炮手是我们的眼线,叫夏小林。二、五十名马队要猛砍炮地后面的官兵,二百个枪手要杀光保护大炮的八十名快枪手,得手后要配合马队猛杀坟地后面的官兵,要打得官兵晕头转向,拼命掩护四十个小伙子搬炮弹、抬大炮。三、首先是杀炮手、抢炮弹,来得及就抬炮。”

甄大牛又补充说:“关于夺炮,我们同黄家岭、大洪村商量过,今天晚上,黄家岭的五百马队,大洪村的二百马队都进驻刘家大洼,估计官府大兵初六开拔,初七才能到。我们就在官兵安营、扎寨的晚上动手。我们听到外援的大炮竹声、枪声、呐喊声,就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