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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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甄大牛和王一行当夜分别找三十六个家丁谈了话,有十五名二十至二十八岁的家丁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不愿回家乡,就让谷大和带他们去进住大洪村,在那里开荒种地,有机会娶妻子建家庭;有二十一名二十七至三十六岁的家丁,有妻子、儿女的,他们想回家,就每人发给十两银子打发他们回家。东方发白时,这些家丁们饱餐一顿,都欢欢喜喜而又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四合院,奔向他们各自的归宿处。

再说李铁牛待谷大和他们走后大约半炷香时间,敲响了铜锣,装作万分惊骇的样子同管家王自前一道禀报了贾庆吉。贾庆吉仔细一看,家丁死了八名,邓标千总和二十八名枪手死在房间里,十二名枪手死在围墙边的花木丛里,枪支、子弹悉数被掳。贾庆吉先是吓得发抖,継而跌坐于书房太师椅里号啕不已。约半个时辰,贾庆吉要王自前领着二十来个家丁去高城买棺材,将死者入殓,一面派人骑马飞报贾巡抚。

贾庆吉刚刚喝了一口茶,李铁牛来报,谷大和等四名教头和四十名家丁不见了。贾庆吉又吃一大惊。好一会,他命李铁牛查阅了谷大和同家丁们的登记簿,发现无家庭地址可考的教头、家丁绝大多数逃走了,凡是当地而有确切家庭住址的一个未动。

贾庆吉暗想,还是本家乡人可靠,于是他又痛恨起王自明来,怨他当初不该招这些摸不着边际的人进贾府,十成十是谷大和等四大高手带领那些家丁干的。联系到枪支、子弹,他浑身一颤,心想,他们不知占哪个山头做强盗了。这一天,贾庆吉三餐未进食,由于惊吓过度,终于睡倒了。王夫人立马派王自前驾马车飞报贾龙。

贾龙接到第一报,大惊,立即把任成化邀至宅内密谈。任成化也吃了一惊,转而怒骂邓标无能。贾龙说,当务之急,是要将邓将军及兵勇们尸体运回来让他们家人领葬;邓将军抚慰金二千两白银,兵勇每人二百两白银,这一万两银子由贾府出。任成化表示感谢,提出要立即派张一忠弟弟张一勇千总率四十名枪手进驻贾府,确保伯父母人身安全。贾龙甚喜,但要任成化不要张扬,要悄悄办理。任成化表示明白。

一夜过来,翌日早饭后,贾龙刚准备去巡抚府,又接到贾府的第二报。他仔细作了分析,认为父亲小恙是受惊吓、气愤所致,特别是贾府的安全问题令他忧愁,估计张一勇进了贾府,父亲会喜而去疾。于是又写了一封书信,交来人带回。

张一勇进贾府拜见了贾庆吉夫妇,贾庆吉顿时来了精神,吩咐王自前安排好张千总及兵勇们的住宿,喝了一小碗人参、燕窝汤,就下了床。

刚到书房,去云城的男仆贾里递给他一封信,见是贾龙的,急急拆开封口,取出信笺,展开一看,只见贾龙写道:父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官兵损伤事小,父亲有恙事大。急欲星夜归里,无奈公务缠身,恳乞慈父恕儿不孝。张千总智勇双全,且兵勇亦乃精中之精,必可保贾府于万全。当今心忧国事,朝廷上下震颤。甄家蟊贼一事可不问,贾府宁静致远为上策。审时度势待机遇,灭甄兴贾必无虑。愚钝之言,跪乞父亲大人过目。儿贾龙泣血顿首

贾庆吉阅后郑重地将书信收藏到到书柜里,喜滋滋地喝着上等碧螺春茶。他想,贾龙乃大才,所言极是,与甄家之争不在一时,当徐图之,于是嘱托张千总一心确保贾府安全为上,枪队切切不可外出。

甄大牛等人忙于购买枪支、练习射击,严防官府、贾府偷袭,亦不愿生事出击。故甄、贾两家暂时相安无事。

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王有义八十有四。他从春间起即不想运动,坐在椅子里就想躺着,同人说着话眼皮就垂下来,成天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七八个月来没有看过徒儿们练武,内外事务全由王恩重打理。家人、徒弟、大洪村人不时向他请安,不时劝他求医,可他就是不允许郎中进门。

九月十六日早晨,王有义精神很好,要王恩重陪他在大洪村高墙上转了一圈,又到响马山山顶看了看,他招呼王恩重要派可靠的人日夜专守大洪村的四周墙头和四门,要他派专人负责组织大洪村人开垦荒山、荒谷,种植庄稼,要练武、种地两不误。

要他把村上的事看作自己家里的事,把村上人当自已家里的人。要他把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大甄村当作大洪村。要他遇事要同王力胜、刘步云、王一行、甄大牛等商量。说王力胜是他割头换颈的亲兄弟,要他把王力胜当亲叔父待。要他把江湖义士当作手足弟兄。

特别要他吩咐子孙们要与王、甄、刘、武、邓、关、雷家世代相处,视为一家。要他永远记住并叮嘱子孙:除恶行善、扶弱斗强是做人的本分。王恩重连连应诺,但越听越觉得父亲是在留遗言,越想越害怕。回家的路上,他搀扶着父亲,感到父亲越走越吃力。

当天晚上王有义没有吃晚饭,咳嗽、发烧。第二天天色还不太亮,他就吃力地吩咐王恩重,赶快请王力胜、王一行、刘步云、孙一景、甄大牛、马小树、关啸虎、雷云天来说说话。

王恩重转过身来就流泪了,立即派占德、占信、占刚、占勇各各骑马分头去请爷爷点名要的人来,派庞小豹骑马去黄家岭知会伍强。一个多时辰后,王力胜带着儿孙们到,二义王执着手双双流泪,就是不语。接着王巧云、马小树、甄大牛、王一行、奚慕尧、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到,甄大牛长跪于王有义床头不起,无语光流泪。

一个半时辰后,刘步云、孙一景领着儿孙们到,刘、孙二人一人抓着王有义一只手,泪流如雨。快晌午了,占勇领着雷云天、关啸虎、司有志、邓雷到。王一行突然想到一人,立即禀告王恩重派王占岭骑马去山西告知“铁棍不败”武召云和王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