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或许一开始是带着惩罚意味，而后食髓知味，不想停下来的人却不知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还是如藤蔓般不知足地攀附而上，发出甜腻吟哦不知羞耻的低贱之辈了。
清欢后来是被人抬出来的。
观棋和抱琴一大早就在弄柳轩等候公子的好消息了。谁知消息是等来了，却是吴管家亲自领着人进来了。吴管家脸色沉沉，身后跟着两人，抬着被一张薄被草草包着的人，指挥着人放上床榻。
说是放，倒不如说是扔。那“嘭”的一声闷响，像是在嘲笑着谁的自不量力一样。
观棋和抱琴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公子昨夜，恐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连忙上前瞧了瞧清欢的脸色，泛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触手一碰，肌肤滚烫，这是发了高热了！心中不由担忧不已。
“吴管家、吴管家！”观棋朝着吴管家行了一礼，急得眼睛都红了。“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可否说道说道？”
“哼！”吴管家冷哼一声，眼里的嫌恶越发凝实，果然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下等贱人，贯会使这些勾三搭四、上不台面的伎俩！
“怎么了，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观棋和抱琴低眉顺眼连连相应，不敢反驳一句。
公子做什么去了，他们作为公子的贴身小厮，怎么会不清楚呢？可看样子公子是成功了……但是怎么会如此惨烈，毫无面子的被人抬回来呢？而且吴管家脸色如此难看，定是发生了什么了！
观棋和抱琴毕竟是从小伴着清欢长大的，平日里只需侍奉公子就好了，没受太多苛刻。楼里的事最多看看，多少的弯弯道道只是略知一二，懵懵懂懂。这会儿，就不明白了，周将军将公子的身体弄得这般惨烈，许是太过勇猛。楼里也不是没有过。可让人草草卷了回来，吴管家还臭着一张脸，可是里子、面子半点不给，生生叫人难堪了。
吴管家见两人还算诚心诚意，真不明白哪触了霉头，心中虽然恼火又不屑，好歹耐着性子说了几句。
“你们公子可真是够胆大包天的啊！半夜爬上将军的卧榻做出那等卑鄙无耻之事来，还有脸面来问到底怎么了？”
“将军的院子是尔等随意进出的吗？一张脸再像又如何，高低贵贱，高下立判。只怪有些人端不清自己的身份。”
“告诉你们家公子，这人活在世上，贵在有自知之明。”
吴管家说着甩了甩袖子，背着手往院子外走去。
“可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到时候自取其辱。”
“哦对了，”吴管家走到院门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没交代，连忙站住回头道，“将军有令，清欢公子没有传召不得走出这弄柳轩。”
“是是……”观棋和抱琴连连应着，眼看吴管家就要甩袖而去，不由得紧走几步，上前哀求道：“吴管家，我们家公子发了高热了！这高热可不寻常，闹起来是要要了性命的！可否行行好，请位大夫来瞧一瞧？”
吴管家瞧着他们护主心切，虽厌恶着院里边的人，心中不耐。但转念一想，这人再不堪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且报上去，看将军的意思了。于是松了口，说道：“我去禀报将军一声，看将军如何定夺吧。若是不得，哎！你们家公子，便自求多福吧！”
“哎！谢谢吴管家！谢谢吴管家！”观棋和抱琴喜极，连连鞠躬道谢。
吴管家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谢，他皱着眉说道：“不必谢我，此事还得看将军的。”
“哎，哎！辛苦您跑一趟！”
送走了吴管家，观棋和抱琴立刻张罗起烧水来，一担一担地挑进屋里，倒进准备好的浴桶里。
俩人擦擦汗，看着公子烧得通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揭开薄被，顿时眼圈一红。
薄被之下的身体不着寸缕，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双腿微微张着，像是合不起来一样。红白相间，早已冷却凝结成块。
“公……子……”
抱琴瞬间哽咽不已，他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仔细擦拭眼前神志不清的人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怕碰疼了他。说出的话语句破碎，像是要随时哭出来了。
“什么……好、好日子……这、这不是、和楼里，差不多么……”
“别乱说！”观棋比抱琴镇定一点，虽然一样红了眼圈，但到底年岁大些，这时候没失了理智，明白人在屋檐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况且，这里比起含烟阁确实好上太多……至少目前来看是的……
“若是还在含烟阁里，公子受的苦，可就不止这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抱琴喃喃道，“可我就是、就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啊就是的。”观棋解了公子的头发，仔细梳洗。“这事要真说起来，还是我们不对的。”
观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没有探清东家的脾气，贸然闯进人家的卧房，已是莽撞。若正中下怀还好说。如今，不被扫地出门……不，不被私下处死，都算是好的了。”
“你！你怎么、怎么替别人说话！”
抱琴瞪了观棋一眼，愤愤道。
观棋倒是坦然得很，手下的动作轻柔细致，缓缓地说：“你自己心里不也明白么？”
“明白是明白……可我心里……就是不得劲……”
“怪只怪，我们没有拦着公子吧。本以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不就是为了……”观棋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只为了听琴吧……想着许是人端着，不好意思……呵，是我们想岔了，害了公子……”
观棋手下的动作停了停，继续道：“我担心的是，公子往后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了。”
“嗯……”被他们小心擦洗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像是不太舒服是的，有气无力地哼了哼，“……吵……”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