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猜的真没错！郑裕树当晚果然在彗星附近的pub里出现过！”
强子猛喝一口水，扫视了一眼监控里抽烟的女人。
这女人呆在审讯室已经24小时了，期间只要了一杯水，然后便是沉默着抽烟，像一个木偶美人一般空洞。
“那晚，pub里的一位夜班服务生曾经见过郑裕树，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他说郑裕树来的时候点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又有一个男人出现了，两人握手之后，便一起离开了pub，因为郑裕树给的小费很多，所以服务生印象深刻。只是来人带了口罩，所以没看清楚长相。”
“也就是说，郑裕树当时是约了人，并且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黎晓峰接着说道，“他知道那晚郑值天，郑值海在彗星开会，所以屏蔽了自己离开的监控。凌晨四点出现在pub，那这样，凶手就不可能是郑值天。”
程远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拿着文件，思索着整件事情，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被人蒙上一层迷雾。
“查到郑裕树回国之后的所有行程了吗？”
“嗯。”黎晓峰将一沓资料递给程远，“郑裕树每天的行程十分简单，除了在郑氏集团上班，就是逛逛书店，健健身什么的，也很少去pub。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老大，你看，这是郑裕树一个月来买的书，还有通讯记录。”
程远接过，眉头微皱。
“郑裕树是计算机专业，所以回国前两个月，买的书都是关于计算机专业书籍，联系人也是MIT的同学；而最近一个月，你看，买的书全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特别是神经细胞再生这一块，并且，他曾经三次致电美国多家医院的神经外科，咨询有关神经损伤方面的内容。”
程远眼神一亮，清明的目光落在了连曦身上。
他清晰地记得，在自己问道为何选择从神经外科调到急诊科。
她的右手在颤抖。
不自主的颤抖。
“老大！人抓到了！”
老猫刺耳的喊声如约而至。
……
审讯室里，一个中年男人面色灰白，低着头，整个身子好像蜷缩在了一起。
“李奇先生。”黎晓峰开始了盘问，“九月十八号凌晨三点半到六点，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没有杀他。不是我。”
“那就请李先生配合。”
对面的人好像叹了一口气，抑郁的眼睛像是布满哀伤，“那晚他确实约了我。我也确实在凌晨三点给他父亲打过电话”
“原因。”
“为了我和他父亲的事。”李奇双手扶额，有些苍老的脸上，尽是愧疚和疲累，“他要和我摊牌。”
黎晓峰一愣，“你是说你和郑值天……。可他不是结婚了吗？”
“一个人的取向是没那么容易变的。”李奇继续说道，“几年前我们在拉斯维加斯认识的，很合得来，所以就在一起了。我们本来就准备这样瞒下去，可谁知道还是被他儿子知道了。开始他只是给我发邮件，告诉我他的母亲很难过，让我离开他的父亲，可是我们真的是深爱彼此的，谁都不想分开，然后他就约我见面。”
“于是你就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他？！好继续和郑值天在一起？！”黎晓峰逼问。
“我没有！”李奇猛的捶桌子，“我没有！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打电话给值天，他告诉我，他会解决，让我不要参合，所以我根本没有去过见过郑裕树！更没有杀他！”
……。
程远盯着监控一言不发，直到法证部的人敲门。
“程sir，DNA对比结果出来了，郑裕树与郑值天没有父子关系。”
“老大，现在郑值天已经不存在杀人时间了，这个结果对我们没有意义。”
程远摇头，转向法证组的小张，“还有呢？”
小张将报告打开，“据程sir送来的第二份DNA，也就是郑值海先生的DNA，经过我们检测，郑裕树先生与郑值海先生也没有父子关系。”
！
老猫和强子都瞪圆了眼睛，可是那张全家福上，郑值海和郑太太逗戴着克什米尔蓝宝石阿！
还有避孕药，以及郑值海对于郑裕树的反应，他们两人的长相，如果不是父子，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所以凡事都不能看表面，所以你以为的真相，可能就是凶手的故布疑阵。”
程远说完，穿上外套，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抓人。”
强子的效率很高。尤其是在抓人这一块。
郑值海被拷着手铐，低着头，只是脸上没有一丝后悔，甚至那双眼眸，那勾嘴角，都好像刻着满意，解脱。
“郑先生，是我说，还是你说。”程远深不见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郑值海，“看来郑先生不想和警方合作。”
郑值海依旧只低着头不做声。
“你知道你哥哥是同性恋，并且郑裕树只是他领养回来的孩子，你很聪明，想到用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转移警方注意力。那张照片是几年前照的，却感觉很新，并且照片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你故意把郑裕树的发际线，眼角，唇角几个特征性的性状作了ps处理，再将自己的戒指和郑太太的耳环都处理成了同种款式的蓝宝石，让我们误以为郑裕树是你和郑太太的私生子，让你哥哥有了杀人动机。”
郑值海依旧不做声，只是平静地看着左手腕上名贵的手表。
“当日会议，你哥哥明明开始是在会议室外不远处接的电话，而且声音很小，你们应该听不到，可是监控显示，你偏偏特地出了会议室，跟他说了点什么，你哥哥就走出了监控，去了一个楼道里接电话。我想你应该是告诉他，他的声音太大影响开会，让他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你是想制造出他离开彗星酒店的假象。”
程远将手里的笔录狠狠地扔在了郑值海的面前，双手撑着桌脚，冷冽地看着他，“那个和郑裕树一起离开，然后勒死他的男人是谁？你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那个男人是谁？”
郑值海抬眼，微笑着看着程远，然后看看手表，仍旧不开口。
砰！
门被狠狠地带上。
“他在拖延时间。”程远冷漠地说道，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惊动，“那个女人呢？！”
“好像刚走不久。”老猫答，“怎么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老猫，你忘了，她曾经被人袭击吗？”程远急忙翻出当晚郑裕树和神秘男子离开pub的一小段监控录像，“那晚袭击她的人在我来之前就跑下了楼道，虽然我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他消失在楼道的瞬间，我看见了他的衣服的一角，就是这个神秘男人身上的这件magic限量款，肩膀后都一块磨损痕迹。”
“所以老大你的意思是，袭击那位连医生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郑裕树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