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狂人痴语——与虚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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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英雄欢乐,浪子悲歌

我:别感慨了,下面该为我们介绍古龙的哪部作品了?

衣衣:下面我要为大家介绍的书是《欢乐英雄》,关于这部书我只想说一句话。

我:哪句话?

衣衣:如果我只能给大家推荐一部古龙的书,那就是这部《欢乐英雄》;如果我自己只能收藏一部古龙的书,那肯定就是这部《欢乐英雄》。

我:不解释原因了吗?

衣衣:我觉得什么也不解释更能说明我对此书的喜爱之情,这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我:别无声啊,不说这部你也得接着说下一部啊。

衣衣:下一部我要说的是《大人物》,关于这部书我也只有一句话。

我:又是什么话?

衣衣:如果我只能给大家推荐两部古龙的书,那就是《欢乐英雄》和这部《大人物》;如果我自己只能收藏两部古龙的书,那肯定就是……

我:《欢乐英雄》和这部《大人物》,对吧?

衣衣:一点不错。

我:下面的书你不会都这么介绍吧?

衣衣:当然不会。

我:那我就放心了,这个也不解释原因吗?

衣衣:这个解释一下吧。

我:好的。

衣衣:之所以这个要解释一下,是因为把《欢乐英雄》定为最好的古龙小说没有什么疑问,至少我自己是没有疑问的,但是《大人物》这部书我自己是稍有点小私心的,因为这部书完全是以女主角的视角来发展情节的,所以作为女人我当然要把它的排名靠前一点。不过话说回来,在以男性为主的江湖传说、武侠故事里,这种别出心裁的作法也值得加分,不是吗?

我:至少在古龙的小说里好像仅此一部。

衣衣:而且这部书本身也绝对是古龙作品中的经典。好,我们接着说下一部:《流星·蝴蝶·剑》。

我:这一部恐怕要多说几句了吧?

衣衣:为什么?

我:据说这部书争议特别大,主要是有些人认为此书是抄袭MarioPuzo的《TheGodfather》——也就是《教父》,抨击古龙小说的人常以此书为凭。

衣衣:我也听到过这种评论。

我:那你不想多说几句吗?

衣衣:我还真不想,也没必要,在我看来《流星·蝴蝶·剑》是古龙的优秀作品之一,即便他就是根据《教父》写成的此书,也不代表什么。第一,把《教父》直接翻译过来那也是一种劳动,译者一样拿稿费且署名,何况把它“改编”成武侠小说呢?第二,这部书或者在情节上有所借鉴,就如我们之前提到的《蝙蝠传奇》,但是行文肯定是古龙的风格,这绝不能视为简单的抄袭,真正的抄袭什么样,各位朋友不要着急,我会讲到的。现在我们来说下一部。

我:你的点评越来越简短了。

衣衣:这是有理由的。

我:什么理由?

衣衣:首先,原则上我尽量多说缺点少说优点,所以必然是越优秀的书介绍的越少;其次,我尽量少谈故事内容,因为读过的朋友自然了解,而没有读过的朋友我也希望他们读的时候自己去了解,本来是一部好书,我万一不小心说多了,剧透了,那别人再读起来也索然无味了。

花满楼: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

我:那就请姑娘继续吧。

衣衣:下面要为大家介绍的是《边城浪子》,应该说这部书是古龙的力作之一,请注意我说的“力作”是字面意思。

我: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衣衣:就是作者写这部书是花了心思的、出了力的。但是,以读者的角度来说,这部书不算是特别好——它是古龙的优秀作品之一,但是在古龙的优秀作品里它算是比较差的——这么说吧,在我们前面提到过的书目里,自《绝代双骄》以后,它是最差的一部。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衣衣:我们之前说《火并萧十一郎》中的连城壁时,曾经提到过,在文学作品中,相对于人为的阴谋陷害来说,“造化弄人”这样的安排,虽然可能会少了快意恩仇的那种发泄式的快感,但却具有一种更发人深思的伤感,从主题上来说,也远比那种“开始坏人害了好人,最终好人报仇雪恨”的故事,要深沉的多,也高明的多。而《边城浪子》这个故事的主题就已经进入了这种境界。

我:那你为什么反而要说这部书比较差呢?

衣衣:此书从故事的结构、情节的展开、人物的刻画等等方面来说,在古龙的作品中来说都属于一流水准,而结局一波三折更是古龙小说中难得的精品。

我:是啊,从一个老套的复仇故事开始,最后的结局却出人意料,不但“复仇”变为“宽恕”从而使主题升华,尤其是你一再说的那种“造化弄人”、“宿命”什么的所带来的人类共有的悲哀也自然地体现出来了。

衣衣:一些细节处理的也很发人深思,比如傅红雪和翠浓反复的离合所阐发的“抛弃别人和被别人抛弃”那种辩证都是可圈可点的。

花满楼:姑娘一再称誉,就连在下也听不明白姑娘究竟是何意了。

衣衣:我的意思就是说,这部书的组成部分都很好,但是总体感觉却不佳。就像一个人,眉毛眼睛嘴都长的很好看,可是放在一张脸上却显得平庸了。所以,我虽然也看到了作者在此书中的用心和努力,但是却无法把它列入古龙最经典的作品当中。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感觉。

花满楼:衣衣姑娘。

衣衣:什么?

花满楼:请恕在下失礼,之前听姑娘评论先生之作,每有过激之辞,说实话在下心中难免稍有不平之意。

衣衣:呵呵,宽和如花公子,也要对我发难了吗?

花满楼:不敢。先生如在下之父执,姑娘直言其非,在下虽不敢苟同,但相信姑娘也能谅解。但是,适才姑娘评《边城浪子》之言,却让在下发现,姑娘实在是先生的知己。

衣衣:哦?

花满楼:我记得先生自己曾说过这部书:“近年来,我已很少写这么长的故事,太长的故事总难免芜杂沉闷。我这么样写,只因为我一心希望能在这故事里,写出一点新的观念来,一心希望这故事能有一个在新观念中孕育成的主题。”

衣衣:平心而论,古龙虽多次说要尝试改变,尝试创新,可是他虽然在武侠小说的形式上有开创之举,但是在内涵上,这部书恐怕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新。

花满楼:能有人认同,相信先生也会含笑九泉。

衣衣:可惜的是,这部书虽然在立意上达到了他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也同样如古龙自己所说,这部书的总体感觉是“芜杂沉闷”的,我只能说古龙的长处不在于此。他不适合写种比较大的主题,这种比较深邃的、近乎哲学思考的主题。这部书是双主角:傅红雪和叶开,叶开体现的就是“宽恕”代替“仇恨”这个主题,而傅红雪体现的则是“仇恨”带来的痛苦以及最后那个宿命的悲剧。

花满楼:不错。

衣衣:假设抛开傅红雪的部分,就是说把傅红雪这个人物就书中抽离,那我相信古龙会把这部书写的更好看,因为那是古龙的强项。而傅红雪这个人物就如同他的刀一样,带给本书的就是死亡一样的沉重感,不过,反过来说,也说明古龙把这个人物写的非常成功。顺便说一下,从本书的后记中,我认为这部书的另一个名字才是《风云第一刀》,而不是像有的人据说《多情剑客无情剑》又名《风云第一刀》。

我:衣衣虽然说这部书相对较差,但是溢美之词反而比别的书都多。

衣衣:应该说,这是一部优秀的武侠小说,它的成功之处或许就是失败之处,它的失败之处或许就是成功之处。

我:请允许我用古龙式的口吻对你说一句:衣衣不愧是衣衣!你终于把我说晕了。

衣衣:呵呵,我也只能说这是一部很纠结的小说,但是我刚才提到“如果把傅红雪这个人物抽离”如何如何,倒不完全是信口开河,我们可以从另外两部书中得到一定的印证。

我:你大概是指《九月鹰飞》和《天涯·明月·刀》吧?

衣衣:是的,有人把这三部书称为“边城三部曲”,不过根据现有的资料,这只是书友们私下的称谓,应该不是古龙的本意,我也没有发现以此为名出版的合集。

我:这算是续作吗?

衣衣:不算,《九月鹰飞》中提到过傅红雪,《天涯·明月·刀》中也提到过叶开,但都是一笔带过,和各自的故事无关,而且这两部书和之前的《边城浪子》也没有太多的关联,是完全独立的。

我:哦。

衣衣:我们可以把《九月鹰飞》和我刚才那个关于“抽离傅红雪”的假设对比一下,《九月鹰飞》没有那么深的主题,就是一个简单明快的江湖故事,而且时间跨度也很短,这种题材才是古龙最擅长的,所以我觉得这部书可以称之为古龙式的经典之一。

我:《天涯·明月·刀》呢?

衣衣:据说《天涯·明月·刀》有多个版本,而且有传言说这本书古龙并没有写完,或者有别人代笔的可能,但是我都没有见到明确的证据,我手头只有现在的通行版,就是全书二十四章的那个版本,讲到傅红雪和燕南飞的决战就结束了。

我:我也只看到过这一个版本。

衣衣:如果说《九月鹰飞》是抽离了傅红雪,那么这部书就是抽离了叶开,所以我给这部书的评价就相当于《边城浪子》,在立意上有所不如,但是在行文上或有过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时期无疑是古龙的全盛时期,在这个时期的作品至少都是优秀的,推荐没有看过的朋友都应该读一读,你绝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