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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诛灭怀家(二)

想到到嘴的肥肉被人家生生抢去一半,须申就心痛不已,也就更加的烦躁加睡不着,便吩咐手下好生盯着外面,毕竟无论自己如何计谋百出,也得先灭了怀家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马虎不得。安排完毕,须申便进屋找侍妾泄火去了。

碧波荡漾的秦淮河上,一连十艘走舸鼓着风帆前行。为首的船头上,盛方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立在那里,身边围着彭威、彭广、荆恬、程郊四个。自得知怀家作恶的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肯定会有出手教训的一天,所以早私下里商量好,要上战场显显身手。本来盛方也是同意的,只是得知对手竟有七八百人之多,他又犹豫了,怕孩子们战斗经验不足,混乱之际自己护不周全,有所损伤就不好了,没法向药王村的乡亲们交待。这盛方还未开口,彭威人小鬼大,早看出盛方的心思,拉着兄弟三个就向盛方保证严守纪律,绝不受伤。还搬出祖渊的话来压盛方,盛方被他们缠的没法,却也只是同意他们跟着自己,不能随意走动。这相比于铁锁几个被憋在后面的船舱里面连出来透气都不行的待遇,已是大好。彭威四个见好就收,就势答应。毕竟,对手七八百人,孩子们心底里还是有些犯怵。

迎战的部署早已就绪。所有作战人员被编成七队,由祖渊、盛方、盛成、武沛、林安、李次、谢庆率领,集中于头船,后面的船只留舵手一个操船,还有一众姑娘和三个孩子。黄先本想也在后面呆着,却被祖渊硬拉着去了头船。作战分配上,祖渊和盛方小队为护船队,确保大船安全,其余五支小队为攻击队,负责歼灭敌人。

往日里船来船往,熙熙攘攘的秦淮河,今天冷冷清清,连两岸也少有人走动。盛方和祖渊立在船头,轻松的聊天,手下士卒,举刀拿盾,三三两两的小声谈笑着。

远处的下游出现了几艘巨舰,随着距离的拉近,盛方他们也看的越发的清晰,三艘巨无霸在河面上一字摆开,黑漆船面,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后面还跟着无数的小船,船头攒动。甲板上人马衣甲鲜亮,刀枪林立,看盛方等人仿佛一群待宰羔羊,人人狂态毕露。

盛方早注意到敌人的临近,着人送祖渊回到后舱,挥手让船上人员戒备,防备对手放箭和火攻。两只船队逐渐进入弓箭射程,对面一阵乱箭射来,大呼小叫,但也仅是声势惊人而已,盛方他们一边拿盾牌护身,一边点评着对手的箭技真不怎么样。彭威四人所在盾牌后面,着急的望着盛方,心说怎么还不还击。盛方轻松的与旁边的人聊着天,斜着眼看着对面船队慢慢的靠近,丝毫不在意空中乱箭飞舞,好似忘了下令还击似得,就是不发号命令。

两边船只靠着更近了,盛方甚至连对面人脸上的褶子和胡须都数的清了。对方此时已经七手八脚放了七八轮箭,锐气已泄,盛方猛地下令还击,几十支箭呼啸着飞入对方人群,立时放倒一片,惹得一阵鬼哭狼嚎,引起一阵混乱。彭威看在眼里,兴奋地连声喊好。可是盛方仅让放了三轮箭就不再放了,彭威颇为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放着如此大好的杀敌机会不加利用。盛方眼睛一直盯着战场,却好似知道彭威所想,头也不回说道:“示弱诱敌,聚而歼之。”彭威连连点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对面见盛方只射了三轮便后继乏力,得意的哇哇乱叫,更加得骄横,不顾一切的催船靠近,更有人已抱着搭板准备抢船了。三艘巨舰都是一般心思,唯恐落后,都要夺路抢先,挤在一处。盛方见战机大好,忙命盛成、武沛和李次出击,抢船攻击。

待命多时的三人一马当先,带着手下健儿如雄鹰搏兔,向对面扑去。对手显然未料到盛方竟然能够反扑,措手不及,他们的人马正都挤在船舷准备抢船,甫一照面便伤亡惨重,尤其武沛一双大斧,扫着伤,触着亡,周围两丈之内再无半个活人。盛成和李次均使长枪,却不约而同的把枪当棒使,一扫一砸,死伤无数。后面盛方端着弓,冷冷的看着对面战场,发现对手头领模样的就一箭射过去。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对手一触即溃,有的为了活命不顾一切的跳河逃生,更多的则抛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盛方见大局已定,再命林安和谢庆乘小船出击,攻击后面的小船,尽量迫降,少做杀伤。倒不是盛方心存仁慈,而是祖渊要求多抓几个活的,以后建设秣陵城用得上。若由着盛方指挥,怀家和鱼扬的兵丁,最后能够十存一二就算盛方手下留情了。

黄先跟随祖渊走出后舱,一起观战。见一战便灭掉对手一百多,俘虏四五百,黄先乐的手舞足蹈。盛方也过来凑趣,打趣黄先,说若待会见到怀家的金银财宝,还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呢。黄先一想到咱们包圆打一架,那个须申只是躲在后面看着,却能分走五成的战利品,就暗自不爽。看着尸横遍地的战场,黄先有了主意:“咱们待会进城,让弟兄们多往身上缠些纱布,装作受重伤的样子。这样我就可以以此为由向须申敲一笔医药钱。”对于黄先的损主意,祖渊和盛方都没意见,笑着赞同。

于是秣陵城内出现了罕见的现象,打了胜仗进城的祖渊一行没有任何胜利者该有的光环,人人垂头丧气,处处伤兵满营,除了几个头领,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大大小小的绷带无一例外往外冒着血珠,残忍的向人们诉说着他们经历过一场什么样的战斗。这样一只更似残兵败将的队伍,轻伤扶重伤,蹒跚的进城,却仍然坚守纪律,不抢占民居,带着浑身伤痕择地安营休息。让闻讯赶来瞧热闹的人们啧啧感叹:襄阳黄家的家教确实过硬,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秣陵都不敢放肆,比那怀家强了不知几条街。

怀家主力在战斗中被彻底歼灭,怀肆也在乱战中阵亡,城内怀家大院内,人心惶惶,失去了主心骨主事,剩下的怀家人不知是该抓紧时间跑路还是该坚守大院,守住自己的老宅和财产,就在两派意见争吵不休之时,须申已经亲自带人来点验战利品了。须申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的替他们做了决定,女人孩子挤到一间屋里听候发落,老人、男丁就地宰杀,尸体被扔到大街上,任暴怒的百姓泄愤。整个大院贴上了县府的封条,留几个幕僚和黄先的几个账房一起,清点财产,登记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