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荒谬是一种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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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幸福不是天上变幻莫测的云,也不是林中捉摸不定的风,而是, 来自你手心的温暖。)

结婚纪念日天,我盯着你送的火红玫瑰,半开玩笑地说:“曾经以为,我们的爱情已颠覆在平淡的婚姻里。”

你笑问:“现在呢?”

我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你:“现在,我很幸福。”

你欣慰地舒了口气,也开起了玩笑:“幸福不是遥想天涯之外的珍馐美味,而是捧在手里的一碗白米饭。”

你说的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花费了太多的经历才弄明白。

我承认我的思想一度游离。那时候,我厌倦婚姻,厌倦自己,也厌倦你。那时候,我常常望着窗外发呆,向往像一只鸟儿飞在晴空里,或是作为一棵树沉默在冷雨里。我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心痛的你,我脸上的忧郁常常令你低声叹息。你偶尔也会问:“如果让你重新选择, 你会选择谁?”我想都不想就回答你:“还是你。”你也会问:“如果让你离开我,你会选择谁?”我的答案坚决而唯一:“谁也不要,孤独到死。”

我不善于撒谎。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婚姻抱着灰色的态度,不相信什么爱情能存活在婚姻里。既然跟谁都难逃劫难,还不如只跟着你,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所以,那年在苏州藕园,大家都把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怀想着东方佳偶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祈祷能夫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而我,却不肯把左手放在右手里,我甚至嘲笑导游欺骗自己也欺骗他人:怎么能相信爱情永恒在婚姻里?这园子是知府沈秉成为继配的夫人严永华修建的,继配不是小妾么?既然是小妾,必定未曾厌倦?或者,等厌倦了就再修一个园子,再纳一房小妾?

还记得我们相恋的时候,有一天你拉着我的手穿越马路,一对老人吸引了我们。老头子身材消瘦但精神矍铄,老太太满头银丝神采飞扬,他们互相搀扶着穿越马路。那一刻,你对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白发苍苍时互相搀扶着,走到人生尽头。”我点点头却问你:“如果我先死了呢?”你连连“呸”了几口,捂着我的嘴说:“不许胡说,你个疯丫头。” 那个时候,我单纯而快乐,你总是说我长不大,总是把我捧在手心里,而我,宁愿乖乖呆在你身边,傻傻地快乐。

我常想:假若那个时候我们分手了呢?我现在怀想的必定是你了。我会想念你曾经对我所有的好。你总是在天冷的时候不忘叫我加衣服;总是在每晚九点钟打电话陪我说话;总是在我懊悔忘记买牙膏时变戏法的递给我新牙膏;总是在我想要吃苹果时把一盘插上牙签的苹果摆在我面前……我以为我不爱你,每次受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却总是你;受了委屈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想哭泣;每次哭泣就想靠在你温暖的怀里;每次在你怀里我都能找到婴儿般的宁静与安谧……

我回来了,我的爱人,虽然我从来不曾远离。在灵魂漂泊很久之后,我终于明白幸福一直握在我手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此刻最想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