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爱在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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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林里的人家,几座黑黄的木屋散落在半山腰,就是一个村庄。当和煦的春风来到这里,一切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褪去冬色时,几株桃树却已经完全绽放开满枝的花朵。热烈的美艳在木屋旁,梯田前。在这片宁静的山水间,似乎在大声的宣告着什么。不多的人们散落在山林里,田间地头劳作。偶尔从后山上传来竹鸡的欢快声:“雨快快,雨快快……”时而也有布谷鸟似乎有些慵懒的声音:“布……谷……”声音却又是清脆甚至尖锐的。

一只小鹿出现在盛开的桃花下,有些胆怯的看着这个世界,小心的向前走着。一个小女孩跟着她,一手拿着一根竹棍,一手牵着她。

洁妹手里的竹棍可不是用来鞭打斑咪的。那是用来对付扑向斑咪的恶犬们的。粉嘟嘟的小圆脸,大大的眼睛,满身稚气的洁妹,小手紧紧的拽着绳子,紧张的四处观察。还好,几只狗看到她手里的棍子都夹着尾巴“呜呜”的叫着躲开了,虽然是很不甘心的。可爱的洁妹开始露出欢欣的笑容,带着斑咪来到村口的梯田里,这里已长满了绿油油的草。斑咪也高兴起来,偶尔会蹦哒一下,然后低头吃草。

洁妹的母亲正用宽宽的铁锄刨削着田埂,连草带土的刨下一层,是为了将来杂草不长到禾田里来。

“你小心别撒手,撒手它准会跑了。”母亲警告洁妹。

洁妹蹲下去抱着斑咪,摸了摸它的头:“才不会呢。是吗?斑咪。”

斑咪回头舔了舔她的手,算是回答。洁妹真的轻轻放开了手中的绳子。

斑咪心底一跳,抬头看了看山林。但她知道,自己如此瘦弱,绝对跑不远,就会被那些恶犬追上。但她还是愉快的向前小跑几步,然后又跑回来去舔洁妹可爱的小脸。

洁妹后仰着躲它,坐在地上乐得“咯咯”直笑:“妈,你看。它跟我好好了哦。”

母亲看了也难免有些惊讶,抹了抹汗说:“要是跑了,你可不能怨我。”洁妹歪着头看了母亲一眼。抓起绳子,带着斑咪一起奔跑起来。欢笑声不时回荡在山林间。

当太阳升到头顶,洁妹一路敲点着竹棍,一路愉快的哼着歌儿把斑咪带回家。在屋后的菜园子里,有的白菜已经抽出梗儿开出粉白的花儿,蜜蜂嗡嗡的穿梭着,一切都安静极了。洁妹用小手在竹涧下捧起山泉水亲昵的让斑咪喝了,然后再把它关起来。隔着栏栅,洁妹还摸了摸它的头,这才进屋去了。

斑咪抬头看着灰蒙蒙的远山,那里有一棵大大的杨果木。这个时候,该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朵。蔟蔟拥拥的挤在肥厚的绿叶下。她想起,就是在那棵树下,妈妈带着哥哥和自己,度过了最后一个团聚的夜晚。

杨果木花开花落,梯田里的禾苗青了又黄。转眼又是一个秋天。斑咪已经争取到洁妹信任,完全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也已经很好的恢复了体力。她在等待着,等待一个机会回到自己的家族,回到哥哥身边。可没想到,这一天机会来了,她却犹豫了。她突然不顾一切的跑进树林里,却听到洁妹无比伤心的哭了。

“斑咪……”洁妹蹒跚的追寻着她的方向,幼小的脚步吃力的爬着山,一声声的哭喊使她不忍离去。

她犹豫着,躲在灌木丛里紧张的发抖。

“斑咪,你回来吧。我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斑咪不懂她说什么。但她最终还是走出来,为了不让她伤心。斑咪还特意跑出了树林,才回头叫她。

洁妹又哭又笑跑下山来,斑咪赶紧迎上去围着她来回转。不时亲昵的把头蹭她。

“你怎么这么跳皮,跑去山里干什么?”洁妹用小手拍打着她的头顶,表示责怪。

当寒风再次袭来,高山上的草又枯了。而且清晨的浓霜酷寒无比。鹿群又准备迁徙到山下过冬。安达说,今年要提前下山去,不能让猎人计算到他们经过的时间。

这一天天空阴沉,似有冬雨来临。队伍出发了。

斑比已长出不高的角丫,走在队伍中间,身后跟随着今年出生的幼鹿。他们就象去年的自己。斑比想着,妹妹不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