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跟安茗夏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本皇已经不爱你了,更不会再将你视为本皇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所有的一切,所有你认为的一切,都在你选择加入妖魂堡,成为上倾身边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结束了。所以,本皇和你,早已经恩断义绝了,不是吗?”
凌澈的声音如雪夜里屋檐上凝结成得冰锥,锋利而刺冷,扎得人心口寒冷并且会渗出带着森冷寒意的血液出来蔓延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白祭冷得发抖,连着刚刚都还有些妩媚的双唇,都在此时有些苍白了下去。
“呵……”忽然,从白祭的唇间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她看着凌澈,眼瞳里静寂得有一瞬让人觉得恐怖和诡异。
“恩断义绝?”白祭盯着凌澈,一字一句字字如泣血一般,“我与你从小便认识,到现在为止也十几年了吧?在我成为你的神巫女以后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心甘情愿的保护你直到丧命为止!我所有的心意,你又明白多少?为了你,我被上倾重生,你以为重生之后的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不是的,夜凌澈,不是的!重生过来的我,不过是一团影雾而已,一个拥有人形,却没有拥有躯壳的影雾而已!上倾告诉我说,他会给我一个躯壳,让我能像以前一样陪在你的身边,只要我答应为妖魂堡卖命。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日吗?你知道你哥哥星御在我身上下得断经碎骨的诅咒到现在我都每天还要承受吗?!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
“再怎么样,”凌澈依旧漠然,“你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白祭了。”
白祭的眼眸一瞬,“从前……”
“是,”凌澈的声音落在辽阔的夜色和大海里,显得格外清晰而镇定,他的声线透着冷漠而疏离,也透着一丝会让人绝望和落寞的感觉。
“本皇曾经很爱很爱从前的那个白祭。因为她是本皇在神域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会在本皇身处低谷的时候安慰本皇、鼓励本皇的第一个人。本皇曾经想永远都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和她分开。甚至在她死后,本皇伤心欲绝,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死她的。”
凌澈的话,清冷而浅薄,一句一句,似刀刃一样,割裂白祭的心脏和灵魂。
“本皇不知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如今的你和本皇,比起从前来都变得面目全非。夜凌澈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夜凌澈,白祭……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白祭。所有的情意,所有本皇给过你的誓言,都早在你杀第一个人开始的时候,就全部葬送在你自己的手里了。”凌澈道,他青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波动,“白祭,都结束了。在你的手里握着一百多条的人命,那都是神域界的人,都是本皇的属下。镜沫离、卿仪、纯薰、小比……甚至还有为你卖过命的凉瑾和柒寻舞。她们,不都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死了吗?”
“你在说些什么啊,”白祭忽然冷冷笑起,她歪着头,冲凌澈深深一笑,那笑意极为好看,美丽得让人难以自拔。
“小比,不是安茗夏害死的吗?凉瑾,还有柒寻舞,不也是安茗夏见死不救最后而死的吗?说到底,这所有人的死,都是安茗夏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她加入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镜沫离、卿仪、小比就不会死!如果她识趣,有自知之明的话,她就应该在那一届巫女考核结束以后就滚回她的人类世界!而不是在神域界与你纠缠和暧昧着!她一介卑微的人类,怎么能比得上我绛樱族长巫女高贵的身份?!甚至……她又凭什么跟我一样拥有相同得封祭之术?!”
她的话音刚落,手腕一转就摆脱了凌澈的控制,只见寒光一闪,白祭手里的银剑灵活得在手里舞动,只听剑气擦过空气的声音,叮铃作响,几欲和闪电一样在夜空下频频乍现。
突然一刹那,白祭的脚下猛然出现一个封印阵,那封印阵上的六芒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侧眸狠狠一瞪,只看见茗夏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双手合十,夜风拂起茗夏的衬衣衣袖和她脑后的马尾,也同样拂起白祭身上的鲜红衣袂和乌黑的长发,还有发髻上的金色赤冠上缀着得珍珠流苏和大红色海棠暗纹发带。
“安茗夏,你以为封祭之术就可以困住我了吗?!”
茗夏冷冷一笑,她唇角旁的血还未擦去,与她一双鲜红的双眸对比起来,带出一道蛊惑的美丽。她看着白祭,笑着道:“你看不起人这一点,倒还真让我伤心啊,白祭。”
白祭眼神一凛,正要提剑冲过去,可是却突然从阵印里蔓延出数条樱链,那些樱链如蛇一般灵活的朝白祭狠冲过去,如一柄利剑,割断了夜间所有寒凉的空气和骇人的安静。
白祭持剑朝那些樱链砍去,她手中的银剑与那些如精铁一般所制的樱链相互碰撞不断发出碰撞的声音,铮铮作响,几欲破天。
突然,茗夏猛地单膝跪地,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在一旁的凌澈见状,眼角的神色一冷,一道银白光圈闪过他修长的身姿,不出半秒,他便恢复了神域界的身份,漆黑的华服在暗夜里一角被风掠起,透着一股峻冷的寒意。
“白祭,”凌澈一个瞬闪闪到茗夏身前,挡在茗夏的身前,而此时因为茗夏伤势的缘故而冲破樱链朝茗夏已经奔过来的白祭,却硬是在凌澈这样峻冷而漠然的身姿前停了下来。
寒凉的风透着冷意,一点一点的随着海潮声渗进白祭的身躯,带着凌澈此时极为森冷的口吻。
“你不要逼本皇真的想要杀了你。”
白祭一怔,手中的剑还未放下,旋即有些木然道:“你说什么?你想要我死?”
茗夏想要说什么,可是心脏痛得她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又怎么可能还可以开口说话?
凌澈站在她的面前,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见凌澈身上那黑色华服衣角上的暗色华纹。
凌澈并没有再说话,他的沉默在那一刻让白祭充斥着狠戾和毒辣的眼瞳里竟然落下了一滴泪。
白祭从来都不知道她和凌澈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从前她为他费尽灵力,致使身体衰竭而死。
如今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居然会想要亲手杀了自己。
她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妖魂堡的走狗,神域界的叛徒……这是她白祭一生的烙印,刻在心里,刻在灵魂上,永久不灭,经久不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祭仰天笑了起来,红色的华裳之下,她的面色苍白得吓人,连着笑声,都是那样的骇人,可是却在笑意深处,茗夏分明听出了一丝和她自己一样的落寞和无可奈何。
“夜凌澈,”白祭双目一斜,“你真的很想要我死,对吗?”
凌澈的眼瞳依旧冷漠如雪,却并不说话。
“好!”白祭大声道,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裙,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在风中摇曳,她眼瞳中的狠戾渐渐趋于缓和,回归成死一样的安静。
“那我就成全你,成全你们所有人。”
一道银光狠狠闪过,劈下的那一瞬间,半空中顿时溅起无数鲜血的血滴。
每一滴,都晶莹鲜红如宝石珠子一般掠过茗夏鲜红晶莹的瞳孔。
凌澈的手死死的抓着那柄即将要刺入白祭胸口的银剑,血从手掌心里的伤口落下,鲜血汩汩流在地上,不一会就成了一滩血渍,惊了白祭的眼,也惊了茗夏的心。
“凌澈……”茗夏瞪大眼,心口的疼痛愈来愈剧烈。
凌澈漠冷的看着白祭,口吻听不出任何感情,“你以为死,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
白祭看着凌澈还在源源不断流着血的手掌,神色木然,她愣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死当然不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起码,我会心安,你也会心安。我们之间的一切,才会结束的不是吗?夜凌澈,你和我,还有安茗夏,我们三个人,总要死一个人,这一切的痛苦,才会结束!”
“如果痛苦可以结束,本皇早就让这一切结束了!你以为你死了,本皇就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你的命是本皇的,是神域界的,神域界不许你死,你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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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羽毛球打得右手都要断掉了。。。。打字十分困难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