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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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两国联姻(4)

李隆基摇着头道:“不行!西域虽被我朝征服,但不能保证不出意外,朕在想,大唐疆域越来越大,这个‘疆’是得重新造字。西域边境弯弯曲曲,十分绵长,常出现战争,可用‘弓箭’的‘弓’来代表疆域的蜿蜒绵长和边防特性,又因它是我朝的重要国土,可在左边的‘弓’字里加上‘土’字。右边嘛,因西域有昆仑山、天山和阿勒泰山,这三山中间夹两地,可用三横夹两田代表……”

尚未说完,宁王惊喜地道:“哎呀陛下,您这是一种最伟大的创造!这样一改,这个‘疆’字不仅与西域的地貌特征一样,也能提醒我们高度重视边防。过去,仓颉造出汉字后,后人便有错处。本来两山相叠,是很重的意思,应该念做‘重’,结果被人误读成‘出’字。而千里之外,应该念做‘出’,却被误读为‘重’。今陛下造字,可与圣人仓颉同功,后世称颂。”

李隆基也很高兴,起身走着道:“既然认同,这个‘疆’字就这么改了。由此,朕便考虑西域边防线甚长,从长远打算,不能没有可靠的人镇守。最近,朕与假子王忠嗣论及兵法战策,治军要略见他学识渊博,头头是道,已经成长起来。尤其是在韬略战术上应对纵横,皆出意表。”宁王明白其意,试探道:“这么说,陛下想用王忠嗣?”

李隆基走回来坐下道:“不错!不过,他虽志向远大,胸储韬略,但毕竟还没有实战经验,可以先到凉州锻炼,过上两年就可大胆使用了。”这时张说进来道:“陛下,有亡国的波斯国王和几个王子、公主携家眷一百三十六人到来。”李隆基立刻道:“我们与波斯国也是友好国家,如今他们有难,理应得到应有的礼遇!”

三十五

在凉州,哥舒翰将王维一行送到路口道:“王大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一路保重!”王维道:“你也保重!”哥舒翰又看着王之涣道:“老兄,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大才不应归隐,而应为朝廷出力。”王维也劝道:“对,这次回去我找个机会,一定举荐你。”王之涣道:“多谢!这些日子我们在凉州很快活,但愿我们能再相聚。”

刚启程,众人就见迎面来了三支规模庞大的驼队,忙迎了上去。迎面来的是钱丰父子的驼队,两厢相遇,钱万贯跑到王维跟前道:“王维哥,这些年我好想你。”王维也高兴地道:“我也一样啊!小兄弟,两年没见,你一下子长大了。”钱万贯笑道:“本来我就长大了嘛。”钱丰走了过来,看了看王维的情形问:“看样子这是回朝?”

王维道:“是啊!昨日刚接到圣旨,要我回朝做右拾遗。看来,你们这次是要去大食?”钱丰道:“是的,上次满怀希望没有走成,这次一定要实现愿望。”由于西域被彻底征服,钱丰父子到了安西,将上次寄存在安西的货物一起带走,终于到达了大食。高仙芝也带着随从与两位妻子、大食王子,大唐受封的两位公主,浩浩荡荡地向安西赶去。

三十六

在芙蓉园里,咸宜公主无精打采地问:“你俩打听得怎样,钱万贯回来了吗?”翡翠道:“公主殿下,他要去大食,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怎么能这么快回来?”咸宜公主道:“我怎么感到像是过了几年。”翡翠微笑道:“公主殿下!您不是说自己还小吗?怎么想得这么厉害?”

咸宜公主恼道:“胡说!我虽然小,但转眼父皇就该逼着我下嫁。要是钱万贯不怎么样,我嫁就嫁;但如果这是我满意的人,我就等他!”凤凤忙道:“可他是商人,没有任何地位?”咸宜公主道:“他娶了我就是驸马!”翡翠道:“可陛下不会同意?”咸宜公主道:“反正我不管!不随我的心意,我宁可死!”

三十七

在吐蕃王宫的一条走廊里,达布聂赛问跟随在身边的伏骞道:“快说!最近战况如何?”伏骞有些惶恐,不知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据说,由于大食与大唐建立了双方的姻亲关系,边境的士兵士气低落,老打败仗。”达布聂赛不由叹着气道:“这样一来,就将我吐蕃彻底孤立喽。”

晚上,在李林甫府第,李林甫叹着气道:“我以为成了皇亲国戚,命运会马上发生变化,可女儿封成公主,并没见陛下对咱们有啥改变。”屠城像看穿一切地笑道:“陛下只是为了他的江山。”李林甫道:“谁说不是?他亲生的子女那么多,他封玉贞为公主,完全是为了他。”

三十八

钱丰父子进入大食境内,钱万贯看着过往的行人觉得新奇,便兴奋地道:“这真是异国风情,跟我们那里就是不一样。”钱丰道:“是啊!不仅是服饰建筑,连生活方式也不同。”来到赛义德家,赛义德对钱丰父子道:“你们的愿望实现了,看来走一趟完整的丝路,真不容易啊!”

钱丰道:“很难想象爹爹是怎么走完每一次的丝路,在这条艰辛的路上,不知多少人埋骨荒丘。”苏莱曼道:“要说我是最幸运的,还走了几趟比较完整的丝路。”钱丰认同地道:“是啊!你是幸运的。这次来大食,感到这里很好,很想多住一段时间。”苏莱曼道:“那就住下吧,我陪你们欣赏美景。”

三十九

在武惠妃宫里,武惠妃对咸宜公主道:“女儿,你最近怎么如此反常?要知道,你父皇早就把你许配给杨洄,虽然你还小,但你父皇的话就是圣旨,将来你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从现在起,你见到杨家人来,一定要放下千金的架子。”咸宜公主不悦地道:“妈妈,以前女儿不懂事,可现在懂事了,为何不与女儿商量?女儿不喜欢他!”

武惠妃道:“这是你父皇的旨意!再说杨洄是有真本事的人,他父亲是武将,娘需要这样的人做支撑。”咸宜公主道:“反正我不!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武惠妃很是惊讶:“谁?”咸宜公主道:“一个商人的儿子。”武惠妃吃惊地道:“天哪!你怎么会认识商人的儿子?”咸宜公主道:“听说他文武双全,长得一表人才。”

武惠妃道:“这么说你没见他?”咸宜公主摇着头道:“没有。”武惠妃道:“他叫什么?”咸宜公主道:“钱万贯!”武惠妃道:“既然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爱你?再说你是公主,不是谁都可以娶你。”咸宜公主道:“我不管!听说他去了大食,等他回来我就找他!”武惠妃道:“别疯了,娘不许你出宫!”咸宜公主执拗地道:“我偏出!”

武惠妃转身看着翡翠、凤凤道:“是谁带公主出宫的?”因见翡翠、凤凤吓得不敢作声,浑身发抖,又接着道:“好大的胆!竟敢跟陛下作对?你们长了几颗脑袋?”咸宜公主忙道:“娘,这根本不关她们的事。”武惠妃道:“那你说,你怎么知道有个钱万贯?”咸宜公主道:“女儿上街,听商人说的。”武惠妃道:“宫里有规定,不许私自出宫,你是怎么出去的?”

咸宜公主道:“女儿偷了您的令牌。”武惠妃不由怒道:“竟敢这样?”又看着翡翠、凤凤问:“怎么不加阻拦?”翡翠、凤凤胆怯地道:“奴婢不敢阻拦。”武惠妃大怒道:“那要你们还有何用?来人!”因见进来两人,便道:“这两个贱人实在可恶,将她们卖到妓院!”咸宜公主大惊道:“娘,您若这样,女儿死给你看。”武惠妃吃惊地道:“你……”

咸宜公主取出一把利刃对准自己的喉咙道:“要是没有她们,我立刻死!”武惠妃慌乱地道:“好,你快放下匕首,娘不惩治她们,但你也答应娘,必须嫁杨洄?”咸宜公主固执地道:“嫁他也行,但必须允许我见到钱万贯。”武惠妃见匕首还没拿下,便道:“好,明天就让你见。”

咸宜公主道:“可是,他已经走丝路了,要很多年才回来。”武惠妃道:“哎哟,要是他很多年才回来,杨洄能等住吗?”咸宜公主道:“我不管!”武惠妃道:“丝路危险,不少人死在了丝路上,要是他也死了,你不是见不到他了吗?”咸宜公主道:“除非他死了,不然女儿一定要见他!”

四十

夜晚,钱丰看着苏莱曼道:“我真羡慕你,走丝路多次,居然非常顺利,哪像我爹和我,总是充满了艰辛。尤其是我爹,竟然惨死在沙漠中。”苏莱曼猛地一怔道:“说得也是。我真纳闷,令尊周济了那么多灾民,为何真主不保佑他,让他长寿?”忽然像是灵光一闪,又道:“我明白了,你爹不是穆斯林,真主只保佑他的教民,当然不会保佑他。哎,要不你也进教,以后真主就会让你也像我一样顺利?”

钱丰摇着头道:“不,你们信奉伊斯兰教,我们信奉佛教、道教,但无论什么教,都是劝人为善。每个人的命运,与神灵无关,全都是自造的。我爹做了那么多善事,他当然有收获,要不我们家哪会成富翁?他没有播下太多长寿的种子,即便是那么几颗长寿种子,但尚未开花结果,其他恶的种子已经成熟,所以他遭到噩运。由于他播下的善种,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所以我才能享受财富。”

苏莱曼道:“不对!你爹救过我爹,这就是保命的种子。”钱丰道:“这确实不假,但春种秋收是自然法则,哪有前面播种,马上就收获的?无论什么种子,就要间隔一段时间才结果。所以,当我们的身、口、意做了恶事、说了坏话,起了恶念时,要马上忏悔,这样恶的种子就腐烂了,不会长苗,更不会结果。而一旦做了善事,千万不要图报。不图报时,总有种子开花结果的时候。但如果图报,就等于善的苗木刚出土,我们拔掉了。或者刚开花,就马上摘掉了。还或者结了个就让毁掉了,太可惜!要是成熟了收获,又多又大!”

苏莱曼恍然大悟道:“明白了。看来这与真主无关,善恶都是种子催生后的结果。为了不让恶果长大,一旦有灾难,马上认定它是恶的种子结果。只要结了果,就不会长大。要是由此产生怨恨,恶果就会增大。”钱丰道:“说得对!而做了善事,等于播了善种,就不要接受别人的报答,这样时间越长,苗木更秀,果子更大,更多。善与恶只要有种子,都会结果。所以我们要像农民种庄稼一样,秋天收获后,必须再播种才会有收获,否则不会有新的果子。即便侥幸得到果子,因德不配备,也即没有厚德,只会有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