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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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月月疯癫(3)

董海感叹着道:“是啊!这沙漠实在是太可恶了,尤其是沙尘暴一起来,就像是要毁灭整个人间。茫茫沙漠,天上不飞一只鸟,地上不长一根草,简直成了恐怖、死亡的代名词。”常顺道:“是啊!所以我说这里是魔鬼的城堡。不过,海市蜃楼是另外一码事,它出现得突然,消失得神奇,我曾经见过两次,都上当了。不过,到今天我都没弄明白是咋回事。”

董海道:“那你上当后,出现了什么怪事?”常顺道:“要说怪事,倒也没有,倒是两次上当,都是想去那里求水。没想到,那里反倒是最酷热的地方。你们知道吗?我被你们施救的地方,就是出现海市蜃楼的地方。那是一种极端性气温,我过去后,海市蜃楼已经消失,但我却从马上栽了下去。”董海道:“真是奇怪!看来,那就是魔鬼,要不然你怎么会昏倒?”

董海道:“也许吧。不过刚才你说,付出什么,就会收获什么,我觉得也对。但有一个疑问,为何有些做坏事的,照样收获善果?”董海道:“《易经》上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恶人做恶事,虽有善果,那是以前善的种子成熟所致。但善果结完,恶果也该成熟了。一块田里,不因为你种的是粮食,就不长野草。正像钱满柜,虽然收获了财富,但一个恶的种子结果后,就要了他得命。那些恶人迟早必收获恶果。无论他们眼下多风光,都会有灾难到来的那天!”

十八

在月月与众伙计还在大街上找朝义时,安禄山却与毛重利在隐秘场所喝得有些醉意,都幻想着未来的美好,说着张狂的话。那朝义因不见母亲,便哭了起来,毛重利凶巴巴地道:“别哭!我是你爹爹!你再哭,老子揍死你!”朝义一看他的凶相,不但没有止哭,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毛重利一看吓不住朝义,又抱起他来哄着道:“孩子,别哭,我是你爹呀,知道吗?孩子见了爹,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哎哟,你这东西怎么老哭?别哭,别哭嘛。瞧瞧,你不哭多可爱,一哭就难看,是不是?”朝义哭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毛重利再次恼道:“要什么妈妈,爹爹不是比妈妈更好吗?”朝义道:“我就要妈妈,我就要妈妈。”

安禄山大笑道:“你这儿子有意思,看来还需把她母亲弄了过来。”毛重利摇着头道:“不行不行!我要得到钱丰的老婆,怎么能要她?”安禄山笑道:“男人嘛,三妻四妾才是身份的象征。你我兄弟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是有一个女人就能满足?大哥有女人,生了个孩子叫安庆恩,现在大哥又得了这个强暴过的女人,她给大哥生了儿子安庆绪。还是听大哥的,等她把孩子领大,孩子还是你的。”

毛重利犹豫着道:“这……”安禄山道:“要不,我派人把那女人弄来,让她与你嫂子住。你嫂子很开明,由她好好劝她,想必能想开。毕竟她已生了你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爹,她总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没有想不开的。”毛重利觉得有理,笑着道:“好啊!这样一来,你家安庆绪,我家史朝义,他们自小就能像我们一样成为朋友。”

安禄山道:“是啊!咱哥俩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他俩长大也会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现在哥哥从军,想法早日晋升到高位。你只要得到两家的钱财,我们就可以做一番大事了。”毛重利在心里说:“老子是皇家血统,你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还不能没有他。”于是不露声色地笑着道:“是啊!你掌握军队,我想法弄到财富,这样我们就可以买到优质马匹,买到足够的粮草,起事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十九

黄昏时分,众伙计在凉州街上找着朝义,但是没有谁看到,月月在寻找中乱跑,最好完全疯了。苏莱曼大惊,忙对月月道:“月月,你这是咋了?你别急!他一定是走丢了,我让所有的人散开找,一定能找到的。”月月只有一种潜意识,只有“朝义”这个概念,只是疯疯癫癫地边跑边大喊道:“朝义,朝义……”

这时,常顺带着那支驼队过来,月月迎了上去喊:“朝义!朝义!”常顺看见月月后,不禁大喜道:“月月——”也迎了上来。月月跑到常顺跟前,一看好像认识,但却因为只有“朝义”这个概念,所以把他看成了朝义,竟然抱住他道:“朝义,妈妈总算找到你了,你跑到哪去了?让妈好找。”

常顺一看她的情状,已经意识到什么,忙道:“月月,是你的孩子丢了吗?我是常顺啊!”月月猛地愣了一下道:“常顺?不对不对!你是朝义,是妈的朝义!”抱着常顺乱亲起来。常顺道:“月月,别这样。你的孩子还小,你瞧我是常顺,真的是常顺,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月月停止了乱亲,看看常顺不是朝义又疯疯癫癫地跑着道:“朝义,你在哪儿?”苏莱曼追了上去道:“月月,你不是要找常顺吗?他就是常顺啊!你找到他了。”月月猛地收住脚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慢慢地转过身来,端详着苏莱曼道:“你是常顺,”苏莱曼道:“我不是常顺。你瞧!”用手一指道:“他就是常顺。”

常顺上前道:“月月,你让我找的好苦,我就是常顺。”月月脸上带上了喜色,扑过来抱住常顺道:“你是常顺?”常顺道:“我是常顺,我一直在找你。”月月的神情显得很不正常:“你怎么长胡子了?”常顺道:“为了找到你,我没少受苦。”月月又想到了孩子,忙问:“那你看到我的朝义了吗?”

二十

在隐秘处,安禄山和毛重利说着醉话,史朝义却在一边哭个不休,毛重利上前打着孩子道:“妈的!吵得老子心烦!再哭,老子杀了你!”安禄山倒显得憨厚地道:“他再怎么闹,都是你的种。他离开了他妈,当然要哭。你说你是他爹,他又不认识你。”毛重利道:“可你瞧,这小崽子实在太烦人?”安禄山道:“孩子都跟妈亲,拿我来说,就知母亲不知父亲。”

毛重利道:“那你的孩子都跟你亲吗?”安禄山自嘲道:“狗屁!他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仇人。”这时两个士兵进来,皮贵道:“那女人疯了?”毛重利像无所谓地把手一挥道:“疯了就算了,没有她,老子照样将他带大!”卞京道:“我们还看见了两支驼队。一支是从安西过来的外国驼商,另一支是从东边来的,货物都不少。”安禄山高兴地道:“太好了,化装一下,分头抢货!”

二十一

黄昏时分,钱万贯与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玩耍,他们不是摔跤,就是捉迷藏,要不就是撞城门,或者是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总之,全都是孩子们天地里的事,显得非常开心。这些孩子们,一旦玩了起来,都是全身心的投入,忘记了大人们的教导和自己的承诺。

王淑娟从屋里出来,见他们玩得更疯,于是走了过去喊道:“万贯,忘记你说的话了?怎么又在玩?”钱万贯不高兴地走上前道:“妈妈放心,邬先生教的《论语·学而第一》我都会背了,您还是让我们再玩一会儿吧?”王淑娟沉着脸道:“你撒谎!这可不像《三字经》那么好背。”

钱万贯道:“那您听!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二十二

夜晚,在武妃内室,李林甫揣摩着武妃的想法,大胆地对武妃道:“娘娘,陛下虽然没有立您为后,但您的地位和待遇,其实跟皇后一样。”武妃不满足地道:“他跟刘华妃在一起,我算什么?”李林甫道:“没关系,刘华妃再怎么献殷勤,陛下还是被您抓在了手里。刘华妃只是占了年轻的便宜,但这能持久吗?您给陛下生了几个龙子龙孙,这是资本。也许有一天皇上会将王皇后废黜,那您不是更威风了?”

武妃猛地一愣道:“废除王皇后?”李林甫观察着武妃的反应道:“娘娘难道没有发现,陛下因众臣反对废后,这才不再提废后的事,但这不等于他不废后。”武妃叹着气道:“说起这个王皇后,也够可怜的。她是陛下的原配夫妻,经历过最艰苦的岁月。两次政变,都是她和父亲、哥哥冲锋陷阵,可她现在却如同进了冷宫。要说我真喜欢她,她没坏心眼,说话大大咧咧,也挺可爱!”

李林甫忙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有恻隐之心啊!在这皇宫里,谁不争宠,谁就必然要受冷落。而受冷落的结果,就什么都不是。她不说别人的坏话,不等于心里没怨气。以前不说,是因为她是皇后。可现在不同了,估计她在背后不知该怎样骂您了。后宫的斗争,是残酷的你死我活的斗争,谁缺少心眼和铁腕般的手段,谁的结果必将很惨!”

武妃摇着头道:“我看她很憔悴,又没子女,跟她争没啥意思。倒是赵丽妃,虽然失宠,但她的孩子李瑛却是封太子。母以子贵,李瑛长大后,她就该得势了。”李林甫笑道:“李瑛是因为很侥幸的事被封为太子,但老实说陛下后悔了。将太子交给王皇后抚养,能有啥效果?太子虽然太小,但说话很张狂。太子是将来大唐的主宰,陛下能放心把江山交给这样的人治理吗?”

武妃恍然大悟道:“说得对!你是说皇上会看中清儿?”李林甫的耳朵抽动了一下,不露声色地道:“这个不敢说。不过,陛下倒是有两个最喜欢的人,一个是忠王,一个就是您的儿子李清。”武妃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李林甫关住门道:“宁王、申王、歧王、薛王都跟下官走得近,他们很欣赏下官的能力。有时候他们要是觉得心烦,就到府上品茶喝酒,是他们无意中流露的。”

武妃高兴地道:“哎呀,太好了!要是这样,清儿有望成为太子。”李林甫深沉而又老练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武妃道:“怎么做?李林甫道:“现在宋璟太不像话,经常惹陛下生气。要是本官能做到宰相的位置,那就有了参政议政的权利,陛下也会考虑我的意见。到那时,李清封王封太子,就指日可待了。”武妃大喜道:“这不是难事,找个机会本宫向皇上举荐你!”

李林甫起身作礼道:“多谢娘娘!但这只是举荐,前提是没有宋璟占着宰相的位子才行。”武妃问:“你说咋办?”李林甫道:“最近,丝路线开始打胜仗了,难道不该有人代表皇上去慰问吗?派一般的人身份太低,只有宰相合适。”武妃问:“你是要宋璟出去,然后在半路……”李林甫会意地道,“娘娘一点就透,不简单!不过半路杀人易遭人怀疑,要是他到边塞之地,那里可是随时开战的地方,死在那里,没有谁会说什么。”武妃想了想道:“本宫知道怎么做了。”忽想到宋璟见了自己非常尊敬,便道:“不过,本宫看这个宋璟不错,能否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