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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背包路上手牵手(8)

山谷里有风掠过,几个人恋恋不舍起身继续徒步,不久便到达营地,大伙开始扎营生火做饭。吃过晚饭,疲劳的我们都窝在了帐篷里不愿动弹。营地正好设在仙女湖与妖女湖之间,仙女湖南北长,东西窄,湖的东南西三面群山环峙,湖水碧波荡漾,湖畔绿草如茵。湖的北面有一条百余米长的细流与妖女湖相通。一堆人隔着帐篷开始海聊。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个猎人叫朱拉加。一天在山上打猎时,意外地救了化为小白蛇的年宝玉则山神的独生儿子,于是猎人与山神成了好朋友。后来年宝山神化为白牦牛与恶魔激战,猎人又帮忙射死了恶魔,这让年宝玉则十分感激,就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朱拉加。多年后猎人有了三个孙子,分别叫昂欠本、阿什羌本、班玛本,上、中、下三个果洛部落就是他们的后裔,而年宝玉则山神则成为果洛藏族的祖先。仙女湖东南立着一块巨石,上面有一条深深的石痕,直通湖内,传说这就是年宝山神小女儿与猎人成婚处。如今石块下筑了一个煨桑池,四周经幡飘动,香火不断。在我们扎营的这两个湖的顶部,环绕着数个常年积雪的山头,山体由数条山脊与遥相呼应的峡谷连接而成,远远望去,像无数花瓣矗立在大地之上。

夜半又下起了大雨,高原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清晨醒来,雨依然淅淅沥沥,于是大伙继续蒙头大睡。待群山渐渐苏醒,雨已逐渐走远,吃过早餐,一堆人在湖边东游西荡。大家商量着去爬冰川垭口,众人抬头望望雨意朦胧的天空,答应去垭口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老杨领头,风轻芸淡与暖跟着,他们几个人去爬垭口,多少让我有点不放心,几经犹豫决定还是跟上,只是我出发时他们已经走远了。妖女湖南岸到垭口的路依然泥泞,但比起从仙女湖南岸到北岸的路,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只不过涉水的点多了好几个。在灌木、沼泽、溪流和湖边迂回辗转,似乎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妖女湖北岸,一大片花海静静洒落在湖边。和仙女湖北岸的花色彩不同,这里以金黄色的小花为主,像一块金色地毯铺在年宝玉则的主峰之下。从湖边望过去,蓝色的天空忽隐忽现,白色的云朵来来往往,褐色的山岩拔地而起,墨色的乌云在主峰上环绕,灰白的冰川悬挂在陡峭的岩壁上,白色的冰川融水欢唱而来,金黄的野花在湖边摇曳,碧蓝的湖水泛着涟漪,大地一片静谧,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谁也不会怀疑,这就是神仙的后花园,我们成了那几个无意中闯入众神家园的无知小孩。老杨坐在花海里,双手抱着膝盖对着主峰发呆,然后转过身趴在地上琢磨旱獭的洞。暖与风轻芸淡或躺或趴,在花海里乐此不疲地拍着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

在花海中休息时,远远地看着前面几个骑马的人在垭口下了马开始徒步,山脚到垭口一段陡峭且石头遍布,骑马比徒步更不安全。观望半天,发现那几个人移动缓慢,老杨说到垭口应该有一定的难度,我们赶紧出发,不然耽误时间,天黑前回不到营地就麻烦了。只是出发时匆匆,我摸摸口袋居然没带食品,幸好老杨准备充分,带了一包卤牛肉,在分享了老杨带的牛肉后,几个人开始向垭口进发。爬坡不久,暖与风轻芸淡就慢慢落在了后面,和老杨边走边等,边走边歇息。坡上全是灌木,灌木下是被溪水冲刷得横七竖八的沟,坡边上是一条乱石遍布的溪谷,泉水顺着溪谷而下,发出震耳的咆哮声,溪谷里卧着白色的大冰块,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水来自冰川,这里离冰川已经不远。

回望静静卧在山谷的仙女湖、妖女湖,随着光线与云层的移动,湖水的色彩也不断变幻,碧绿、浅绿、天蓝、湖蓝、深蓝、淡黄、蓝灰、墨绿,有时湖面又同时呈现出几种颜色,像一块巨大而晶莹剔透的调色板。两岸的山峰与云层也随着阳光的强弱不断变幻,时有时无,时深时浅,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然而无论怎样变化,山谷中始终是那样的静谧、安详、纯净。爬上高高的陡坡,才发现爬上来的根本不是垭口,垭口还在很远的地方,还需要穿过一段U型山谷,再爬上去,这个山谷是典型的冰川U型谷。山谷两边分布着许多巨大的扇形冲刷面,有的还有水流冲刷下来。河谷里依然是野花遍地,纵横的溪流,如茵的绿草,两边参差高耸的悬崖,若隐若现的冰川,让人误以为到达了天的尽头。

站在高处望去,四周尖峰耸峙,群峰壁立,每座山谷都有潺潺溪流,点缀着或大或小的湖泊,每个湖泊旁都是织锦般的茵茵草甸,每一块草甸上都开满了绚烂的花朵,仿佛无数的宝石镶嵌在大地上。年宝玉则,就是上帝的后花园,年宝玉则的每一座山峰,都是神的化身;仙女湖、妖女湖、日尕玛措、玛尔杂措、玛日当措,每一个湖泊都是神的归宿;狼毒花、龙胆花、贝母花、蒲公英、大黄、沙棘、小叶杜鹃,每一朵花都是仙子的魂魄。群峰、湖泊、花朵,都在与众神耳语。

当黎明再次来临,我们在年宝玉则的行程即将结束,乖乖妹静静坐在湖边面对碧绿的湖面发呆,阳光撕破云层,一缕光线刚好投射在她身上,一匹马在她身后的草地上安静地吃草,像华丽舞台上精彩的演出之后,留下难以割舍的念想。

青海湖畔的羊肉宴

太阳慵懒地抚摸着大地,瓦蓝的天空悠悠浮着几团洁白的云朵。绿色的草坡从天际一直流淌下来,五颜六色的野花把草原浸染得斑斑驳驳,黑色白色的牛羊在草地上织成大团大团滚动的图案。七顶不同色彩的帐篷洒落在一块凸起的草地上,13个人在帐篷前的草地上晒着太阳吹着风,或躺或卧或坐,静静地发着呆。草坡下面就是碧蓝的青海湖,湖边的玛尼堆上,经幡随风而舞,一匹小马驹在湖边嬉戏撒欢。

青海湖,古代称为“西海”,又称“鲜水”或“鲜海”,藏语叫做“错温布”,意为“青色的湖”,蒙古语称它为“库库诺尔”,即“蓝色的海洋”。青海湖三面环山,大通山、日月山、青海南山将其紧紧环绕,形成了我国最大的内陆湖,也是我国最大的咸水湖。在2005年《中国国家地理》的“选美中国”特辑中,青海湖当仁不让成为中国最美的湖泊。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黄的背后是纯粹得不含一点儿杂质的湛蓝湖面,湛蓝的后面是明亮而耀眼的碧蓝天空,蜜蜂忙着在花朵间穿梭,蝴蝶在草丛里翩跹起舞,大团大团洁白的云朵在油菜地上嬉戏奔跑,调皮地来回遮挡着阳光,于是金黄的油菜花与碧蓝的湖水或明或暗,间或有水鸟掠过湖面,有鱼儿滑过水中,让人分不清是鸟儿在水中飞翔,还是鱼儿在白云间游弋。沿着湖边游走,没有开垦的草地成了野花的天堂,在这些跳跃的色彩中,有种约一尺高的野草铺天盖地蔓延开去,把其他小草野花的地盘一抢而光,此时它们的上半部分正开着红色的小花,像火红的锦缎一般从脚下一直铺将过去,延伸到湖边、草原深处,或者挤进金黄的油菜花间,整个天宇下都是颜料涂抹出的大红大紫的绚丽与幻想,就像一曲雄浑而激昂的大自然交响曲。

相传一千多年前,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王松赞干布,途中文成公主非常思念家乡,便拿出临行时皇上赐给她的能出现家乡景象的日月宝镜,她果然看见了久违的家乡,顿时泪如泉涌。后来公主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便将日月宝镜随手扔了出去,那宝镜落地时闪出一道金光,便成了今日的青海湖。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其实早在汉魏时期,这里就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牧场,只是如今湖边大片的牧场被开垦成了田地,野草变成了油菜、青稞,虽然田野里的油菜花、青稞与青海湖绘制成一幅色彩绚丽的画卷,但农耕造成的土地沙化却让美景背后陡生许多无奈,不知道这样的美景能保留到哪一天。

太阳西斜,湖面轻轻泛着涟漪,唯有湖面颜色的不停变幻让我们知道,那是湖水与阳光、清风在嬉戏。十月、土豆、乖乖妹、盖盖、芝麻和我跑下草坡,冲到湖边,想去亲近一下这梦幻的湖水,一近湖水,大家忍不住玩性大发,土豆捡了个废弃的矿泉水瓶子倒过来,顶在一根棍子上,学着手摇经筒的朝拜信徒围着玛尼堆开始绕圈。乖乖妹与盖盖相互捧着从阿尼玛卿带过来的洁白哈达,在湖边摆着各种姿势。娃娃干脆脱了鞋子跑到湖里,差点一个趔趄坐在水中,她为照相而差点“湿身”的壮举让我们狂笑不已。十月保持了照相时一贯的“小猫钓鱼”造型,而我和芝麻也被大家要求整出些稀奇古怪的造型,在再来一遍再来一遍的吆喝声中搞笑不断。湖边的欢笑终于让在草坡上眺望的老杨、老杨夫人和甜筒按捺不住,他们也跑了下来。

回营地后,牧民才旦家的帐篷上炊烟袅袅升起,疯够了的大伙用高压锅开始煮米饭,一边等着正在烹煮的手抓羊肉,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吃着糌粑。乖乖妹和盖盖在看才旦挖来的虫草,娃娃、暖、风轻芸淡则在逗一条漂亮的狗,十月在那儿忙着与美女、狗合影,我、芝麻、老杨看到才旦家刚采来的草原黄蘑菇,忍不住心痒痒,买了两斤,准备放在羊肉汤里。也许是青海湖畔的草原,也许是青海湖的水,也许是高原,也许是最简单的烹饪技术,总之这餐清水烹煮的手抓羊肉、羊汤煮黄蘑,成为我们那一路最美味的一餐。以至后来回到西宁,大伙去了一家很著名的清真饭店吃手抓羊肉,都一边吃一边摇头,一边回味着青海湖边的那顿晚餐。

通往天堂的路也有危险

人间天堂然乌湖、西藏面积最大最宽的来古冰川、“中国六大最美冰川之一”的米堆冰川,位于西藏昌都地区八宿县与八一地区波密县之间,距离成都1377公里,距离拉萨765公里,这个无论是从成都还是从拉萨出发,都需要在川藏线上历经无数艰险才能达到的圣地,是那么遥远而神秘,遥远得无法触摸,神秘得不可临近。据说那里是人神共居的地方,芝麻说,香巴拉的汉语意思就是心中的日月,而那里正是我们心中的日月。我们把行囊放进车里,踏上雪域之路,一起去走川藏,去然乌、去来古、去米堆,去触摸心中的日月。

通往天堂的路,总有看不尽的美景,而美景,总是将自己掩藏在无数的艰险和磨难之后。风雨之后,才会有彩虹;磨难之后,上苍才会让你看到那无尽的绚烂和精彩。我们这次需要行走的2000多千米的路段,多半是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峡谷和山脊上穿行,中间需要翻越数座海拔4000~5000米的雪山,需要跨过数条江河。塌方和泥石流更增加了旅途的凶险,有些路段(通麦、怒江峡谷、芒康、东达山等)可能会因风、雨或雪随时中断,一堵车就是十几小时、几天甚至更长时间。而在堵车的过程中,脆弱的地质条件常常无法承载车辆长时间重压,整条山路上等待通过的车辆可能瞬间连同山体一起滑落谷底。

历险然乌湖

出发第一天,我们翻越折多山,进入了藏区。站在山口,同行的深圳MM忍不住说要高呼三声,结果两声刚落,她就顺着山坡上的白塔倒了下去,我们赶紧冲过去把她扶到车上,手忙脚乱地给她喂防高反的药。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我们都笑道:这真的是应声而倒。

当晚,我们住在有摄影家天堂之称的新都桥。第二天早早起床,翻过海拔4412米的高尔寺山,过理塘,过巴塘,一路美景与艰险并存。在巴塘附近下最后一座山时,天已黄昏,暮色朦胧,天空下起了小雨,能见度很差,仅一车之宽的盘山道更是险情不断。往上看是望不见顶的壁立大山,往下看是斧削似的悬崖,而悬崖下就是洪流滚滚的金沙江。山道只有模糊的路基,仿若刚从悬崖上随意刨出来的一条栈道,没有任何防护,到处都是雨水冲刷造成的塌方,头顶则不断掉下碎石,砸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车里的人谁也不说话,都默默地看着前方的路,祈祷此时前方不要来车,期待我们能平安到达目的地。然而说曹操曹操到,刚转过一个90度弯,前方突然冒出三台加长大货车,而他们也刚从对面的弯道里转过来,一下两辆越野车和三辆大货车堵在悬崖上一个又小又窄的弯道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愣在车里,不知所措地望着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打开车门轻轻下到地上,生怕自己一使劲,整个山道承受不住突然坍塌。经过简单交流后,双方的驾驶员都回到各自车上,开始发动车辆进行错车,而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一眼,根本不敢回到车里,生怕错车时一不小心连车滑落谷底,于是纷纷说要减轻车的重量,心照不宣地徒步走到山道的另一头,站在雨里紧张地看驾驶员们一边摆动头部与对方沟通,一边不断旋转方向盘,一点点往前蹭,然后又往后缓缓挪动,大货车不断蠕动身子往崖壁上贴,而越野车不断往悬崖边上挪动,然后缓缓前进,无法通过又一点儿一点儿退回去,再挪动,再往前蹭,如此反复,大货车部分车体已经挤在了崖壁上,而越野车每次移动时,右边的路面就会留下倾斜的车轮印痕,车轮刚压上去,路边的砂石不断下泻,发出刷刷的声响。偶尔有大块的石头承受不住压力,跳出路基,跃过悬崖,在山谷间发出巨大的回响,撞击着我们的心。半个小时后,车终于一点点挪过了弯道,浑身湿淋淋的我们不禁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欢呼,驾驶员们也纷纷鸣响喇叭,庆祝这艰难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