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野性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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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草原深处的假寐(1)

我有2000亩草原,放养了5000只羊,200头牛,还有10匹马,每天的工作就是骑马,放羊,晒太阳,这是我很多年前的理想,现在依然没有改变。

山间草原与海子

格萨尔王在阿须

在地图上,将松潘大草原向西平移两个经度便是阿须草原。从甘孜县出发,沿国道216北行,伴随雅砻江西进,经过马尼干戈小镇,翻越海子山,就踏进了阿须草原的地界。这里是沙鲁里山脉北缘,如果说松潘大草原以湿地、草原见长,营造了水草丰美景观天堂的话,那么阿须草原除了草原自然之美外,还孕育了丰富的人文景观。它与一个人紧密相连,这个人就是岭·格萨尔。

来到雀儿山腹地,马尼干戈小镇附近的玉隆拉措不容错过。它是一座美丽的冰川掘蚀湖,也是一个标志。湖区位于高寒温带季风气候带,湖泊周围生态体系原始、完整。湖面从每年10月下旬开始封冻直至次年4月下旬解冻,冰冻期可长达半年。5月,朋友吴志平在最恰当的时候闯入了玉隆拉措,利用最恰当的时机,拍摄到了一张极美的照片。照片令我陶醉——蓝天、白云、雪山、黑岩,一半绿水,一半白冰,湖畔映衬着暗绿色云冷杉,整个世界看起来冰清玉洁,美轮美奂,就像进入到童话的世界。

冬天的阿须草原异常寒冷,夏天才是生机勃勃的世界。这里最古老的部落是查加人。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天性自由。如果要了解查加人的生活,只得继续深入草原腹地。阿须草原山环水绕,地表起伏,远离喧嚣的都市,带着浓郁而淳朴的藏俗风情,就像青稞酒和奶茶一样鲜洁、香醇。我们千里迢迢来到阿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倾听格萨尔王的故事。格萨尔王,被青藏高原列为英雄,他雄才大略,一生除暴安良,扶贫济弱,先后统一了一百多个大小部落,壮大了岭国。格萨尔逝去后,其后裔和将士们为了纪念他叱咤一生的不朽功勋,在草原上修筑了格萨尔纪念堂。纪念堂是后人为纪念格萨尔王而树立的一座丰碑。

今天,它依然在那里。愿他在天堂,依然是个英雄。

金马草原,佛国天堂

前往色达,我们的关注点有两个,县城以东20余公里处的佛学院和天葬台。

色达喇荣寺五明佛学院建在金马草原边缘喇荣沟的山谷之中,以喇荣寺为中心,大大小小的木楞式木屋自山谷往上延伸。密密麻麻的红色建筑将整个山谷染红。色达五明佛学院是目前藏区规模最大的佛学院,但建院时间并不长。

20世纪80年代中期,来自新龙的喇嘛晋美彭措上师选择了这个当时还荒无人烟,生活条件极为艰苦的地方建校。

山谷中,学院范围内的路很窄,却四通八达。一栋栋小木屋错落于山谷之间,穿喇嘛服的学员,步履匆匆却神情淡定。我们走入这茫茫人海之中,山上山下,各处参观。没人能够发现我们,也没人愿意理会我们,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一种自觉和自律把人隔开。人群中有学习的,有闲瑕的,也有在干活的。男学员相对大方,愿意与我们交流,小学员或女学员则比较羞涩,看见相机就千方百计地躲藏起来,警觉性极高,回避拍照,也不愿交流。据说,目前学院正式的学员达5000人左右。但从规模看,远不止这个数,至少应该有四五万人在这如此狭窄的空间中,或生活或学习或做营商和服务。

遵照传统,藏传佛教的寺院对所有凡夫俗子的大门都是敞开的。既没有年龄的限制,也没有学历的要求。我们了解到,色达佛学院在学制和学员录取方面,很正规并有严格要求。学院开设的课程分为显宗和密宗两部分,先显后密。显宗课程有因明、戒律、俱舍、中观和般若五大类,即“五明”。密宗课程设有加行、续部讲解和传授大圆满诀窍。佛学院对僧众们的上课要求特别严格。譬如,第二天上课,一定要背诵前一天讲述的颂辞,而且还要完整地复述出其主要内容。一般学员各科修完需四五年时间,然后再经过严格的答辩才可毕业。毕业者只有获得了堪布的称号,才有资格给他人讲经说法。

正因为严格,所以佛学院正式学员的名额是有限的。据说在入学环节更加严格,想来学法者,不是想来就可以入学的,必须在此先自行修行三年才能有资格参加入学考试。这样算来,要想在此学有所成,至少得花八年九载的时间,否则难以取得这里的一纸文凭。当然,更多来此的人并不是冲着这一纸文凭而来。他们长居于此,随遇而安。或许是来学点东西,或许更主要的目的是来此感受佛国胜境,修身养性,甚至为了追寻生命的真谛。因此,来到这里的人除了年轻人外,还有少年和老年人,也有一些内地来的女性在此租上一间房长住,过着清静的日子。不少老年人,爬不上山头就在山谷低处租上一小房屋,颐养天年。

与五明佛学院一山之隔,就是色达著名的洛若天顶山天葬台。

天葬过程允许外人近距离观看,而且每天天葬的时间固定在中午一点左右。我们抵达时,仪式已经开始,众喇嘛们在念经做法事,场面肃穆、寂静。

现场凝重,神圣而令人心悸。

在天葬的过程,有两大主角,天葬师和秃鹫,尤其是秃鹫,带有强烈的自然色彩。秃鹫们或在残垣断壁上静处,或在高空翱翔,或在低处滑翔,我行我素,毫无惧色。

了解秃鹫,有助于对藏区广泛实行天葬风俗的理解,我尤为关注。

藏民族青睐秃鹫并用于天葬,既有佛祖肤施老鹰的影响,也有自身对灵肉分割的追求。在天葬仪式普及前,藏区曾经实行过高山风化、悬梁和穴藏等丧葬风俗。这些风俗虽然都有消灭肉体的倾向,却留下了骸骨或其他痕迹,没有达到最终效果。人们在观察中发现,秃鹫有一种特殊功能——强大的消化能力,不仅能生吞活剥各类动物的肉体,还能把骨头咬碎吃掉。此外,秃鹫还有一个其他猛禽恶兽无法比拟的长处,不管吞食了什么,秃鹫都不会将粪便残渣留在地面,它只是在翱翔的空中排泄,在高原强劲的气流作用下,这些排泄的杂物被风化得无影无踪。

如此说来,秃鹫确实是一种神鸟。据藏族朋友说,秃鹫是少数能预知生死的动物,当它感知自己将要死时,就会腾空万里,拼命往高空飞去,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直到把自己的元气耗尽,直到太阳和气流把它的躯体融化,不留一点痕迹于世间。这是一种神圣的力量。这一现象与佛教中所主张的生死八美土石林,可能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观一脉相承。秃鹫的这种神奇魅力,被蒙上神秘色彩,使它能够获得藏民的崇拜。经过藏传佛教教义的演绎,有着朴自然观的藏族人,他们看淡肉体,主张用肉体喂鹰,寂灭肉体,并将其当作是一种功德,是灵魂转世的铺垫。从根本上说来,灵肉分离理论,灵魂转世的观念已经渗透到每个藏人的生死观中。如果人死而肉体不消失,则亡魂还可能依附于原来的肉体上,从而无法转世。这与亡者企盼的早日轮回背道而驰,也不符合六道轮回的佛教理论。

还有一种说法,秃鹫不像其他鹰类,它从不吃活物。这又是藏人敬仰它、选择它的又一原因。

从这个意义上说,秃鹫是“生命的仆从”,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灵魂转世、生死轮回的载体。对于鸟的崇拜,不仅是藏族,在横断山其他民族中,诸如傈僳族也是如此,只不过各自有各自不同的表达方式而已。

塔公与毛垭

前往塔公草原有三条路,最便利的是从康定沿318国道西行,翻越折多山,过新都桥后北行,全程100公里左右;其次可走317国道,从炉霍南行,途经道孚八美镇;第三条道是从丹巴出发,沿东谷河翻越疙瘩梁子,抵达八美后南行便是塔公草原,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塔公草原呈南北走向,属于高原上相对狭长的草原地带。以塔公寺为中心,草原北边是道孚县的龙灯草原;东边是雅拉雪山和折多山;南边是新都桥镇;西边是高尔寺山。

我们驾车从丹巴沿牦牛河谷盘旋而上,抵达垭口时,这里的林线呈现出了最美的一面,从低海拔开始,首先是河谷阔叶林,然后是云杉针叶林,再往上是成片的栎树林,栎林在此并非整齐划一,局部甚至还呈现出较大的高低错落,但从整体上看它们是连贯的、优美的、波浪起伏的。林线之上是草甸、流石滩,一片荒芜,直至雪山。

疙瘩梁子下行不远便是八美镇。我们一路南行,清澈的河流,开满野花的草场,成群的牛羊,浓郁的藏乡风情和藏式建筑,组成了一幅幅美画。

八美土石林就在公路边,我们停车拍照。土石林的形成与鲜水河断裂带有关,断裂带中的岩石受到挤压、剪切,发生破碎、糜化,构成糜梭岩。这种岩石,柔软且富含钙盐,容易受到风化和侵蚀,在经历了大自然长期风雨侵蚀后,最终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土石林奇观。

从新都桥沿318国道西行,过雅江县便进入理塘县境,然后进入川西大草原的世界。

川西高原上最大草原之一的毛垭大草原是上天赐予理塘的一块风水宝地,曾经入选中国最美的六大草原。毛垭大草原与塔公草原相距并不远,同属于川藏线上的两大草原。国道318线沿着毛垭大草原北部穿行数十公里,一直向西延伸至海子山的山边。毛垭大草原依山而存,躺在沙鲁里山脉博大的胸怀里,与青山、雪峰、白云、蓝天相伴,脱俗而灵动,呈现出立体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