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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嬷嬷妙语讲趣闻

沈逸这话却让老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她一向是忠心的。尽管不明白小姐这样问的目的,老嬷嬷也学着沈逸一般压低声音道:“小姐每三个月会写一封家书给老爷,随着将军府的信件一起由专人送到边关去。”

“三个月?这么久?”前生她并不了解沈逸同沈校尉的关系。虽然也想过沈逸甚少见到父亲可能导致父女关系有些冷淡的情况,但她从未想过父女二人竟然三个月才通一次书信。

老嬷嬷倒是见怪不怪了。她语气平常地说:“小姐说边关路远,本就书信难通。或许信还没到边关,老爷就已经班师回朝了。再说借住将军府,也不好因私事过多打搅。所以才决定三个月写一封家书。”

在沈逸看来,这些不过是前身的借口。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就说将军府与边关的书信来往可是每十天一次的。想来是前身与沈校尉关系不算亲厚,所以信也写的少吧。

看着沈逸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嬷嬷倒是一脸开心,兴冲冲道:“小姐是想老爷了吧。其实我打听过了,过几日将军府就有人前往边关送信。小姐要是真有什么事想同老爷说,不妨向老太太求个恩典,帮小姐捎上这封信。这样老爷在边关也能同家中一样,知道小姐的消息,也好安心为国。老爷要是得了好前程,小姐,还有以后的姑爷也都面上有光。”

听到老嬷嬷最后说话,经历了前世诸多事件,早就不甚在意姻缘之事的沈逸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扭过了头,假装嗔怒道:“嬷嬷不要乱说!逸儿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很想父亲。要是嬷嬷再乱说,逸儿就……就不写了!”

看到沈逸羞怯撒娇的模样,老嬷嬷都是满心欢喜。小姐自小就是个心思重的。自从夫人仙逝,老爷出征,又加上借住在将军府的缘故,已少有如刚刚这般小女孩的姿态。不曾想这次变故虽然让小姐卧病几日,但却让小姐与自己亲近几分,老嬷嬷怎能不开心?

她一把搂住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笑盈盈地低头说道:“老奴常听人家说,渡过大难往后就会有大福气。我的好小姐以后好福气恐怕不远了。这远的不说,就说这赵大小姐的机遇,就足见这句老话儿可是实打实的准的!”

赵大小姐?大难和大福气?沈逸回忆了半天,前生能算上大难的也就只有八岁时偷食了王姨娘房中的点心大病一场,几乎丢掉性命。当时祖母、母亲紧张之极,祖母甚至连地处西山偏远地的清风观都不放过。她还记得王姨娘也曾祈福说,愿意用自己的命和赵嘉言的命来换自己性命。前世自己病愈之后,祖母、母亲甚至是王姨娘都出了一大笔香火钱给清风观。也正因为王姨娘这样的诚心举动,祖母和母亲才真真正正地接纳了这个自称一心爱慕父亲,不贪富爱贫的姨娘。

如今细想此事,沈逸顿时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难道嬷嬷说的大难指的就是这事儿?那大福又指何事呢?

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沈逸只得做出好奇的模样,向信任的嬷嬷细细追问:“嬷嬷,你同我说说这件稀罕事!我好心里有数,免得我的大福气到了,我还不知道?”

老嬷嬷立刻就被沈逸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她松开怀中的小人儿,在床上给她安置一方舒适的天地,才半坐榻边,讲起故事来:“要说造化啊,老奴我看,小姐你怕是赶不上大小姐了。”

这句话说完,看到沈逸不服气的表情,嬷嬷也只是笑笑着摸摸她的头接着说:“小姐也别不服气,这造化有大有小,但福气这事儿,就冷暖自知了。大小姐的造化虽大,到底谁更有福气,还得看自己的心。”

嬷嬷质朴的言语却饱含哲理,让两世为人的沈逸心中不由感慨:前生自己虽贵不可言,但华丽的生活背后却是怎也说不尽的心酸。自己全心全意地为那人着想,却想不到最后那人还是不肯让自己走近。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最有福气的,可其实呢?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想到这里,沈逸心下叹气,暗自决定:今生定要多留几分心思在自己身上,绝不像前世那样浪费。

嬷嬷看着若有所思的沈逸,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发顶,接着说:“老奴听下人们说,大小姐在八岁随老太太去清风观礼佛还愿时贪玩在山林走失了。家丁足足找了三天,才在西山的一个山洞中找到大小姐和她救下来的太子妃。也因为这事儿,大小姐得了天家的青眼。大家都说将来大小姐定是要嫁个贵婿,光耀门楣的。”

“太子妃?”听到这个名词沈逸有些傻了。

记得前世曾听老宫人说过文慧太子妃是邾国公老公爷嫡长女,很受天家恩宠。皇上曾赐下令牌,准她随时归宁。不想当时天下初定,太子妃在陪老国公夫人前往西山别院暂住时遇到了乱军。当时乱军不识贵人,冲撞了太子妃,导致性子刚烈的太子妃自刎全志。怎么这会儿却被这赵嘉懿救了下来?

“我的小姐,那天家的事咱可不好多说。现在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同嬷嬷说,嬷嬷让小厨房弄一份出来。”

沈逸的注意力全被这个自己前世听都没听过的奇遇吸引了,哪里还想吃什么东西。随口敷衍了老嬷嬷几句,打发她去准备晚膳后。沈逸就走下床,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寻起有用的信息。

按照前世宫人所言,文慧太子妃是在遭遇乱民后,自杀身亡的;但是按照嬷嬷所言,似乎是赵嘉懿救下了遭遇乱民的太子妃。这两个全然不同的结果到底是她赵嘉懿特意为之的呢?还是只是机缘巧合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弯残月带着漫天星斗悄然爬上天幕,与将军府点起的百盏灯笼相映成趣。沈逸坐在梳妆台前定定地看着窗外,越发觉得今生所见到的赵嘉懿很值得自己仔细地探究一番。但是应该怎么做?她却没有头绪。这时,沈逸听到院子中隐隐传来了小丫鬟问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