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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泥人得来不费力

赵嘉言也是能说会道的主儿,本来沈逸对盒子中的什物不感兴趣,听她这么一说反倒也有点兴趣,心里开始猜测她到底送了什么给自己?

看到自己刚刚一番话已经起到了作用,赵嘉言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她利落地打开八方盒,露出礼物的真貌来,竟是一套共四十九个不重样的仕女泥人。

这些泥人还细致地配置了场景。赵嘉言一一地将那些泥人摆出,竟变成了一幅春日少女游园图。

赵嘉言满意地看着沈逸惊讶的样子,语气早已掩饰不住她的得意:“这是前天姨娘去给祖母取寿礼时偶然碰到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过是看着整齐热闹。希望沈妹妹收下,原谅我之前的一时鲁莽吧。”说罢,赵嘉言还起身朝沈逸行礼赔罪,态度很是诚恳。

沈逸在床上急忙侧身,表示不敢受赵嘉言的礼,然后又让嬷嬷扶着她坐起,好细细把玩这份稀罕的礼物。

只见那些泥人或三五成群谈诗论文,妙趣横生;或携伴赏花,怡然自乐;或独坐赏花,感叹年华已逝。那些泥人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一旁看着它们的沈逸也感到心中欢喜。

她记得这写泥人正是自己前世见沈逸丢掉的那套。当时自己说可惜,只是对方并没有听进去。

想来也正是丢掉那套泥人之后,前世的沈逸才同自己的关系有所转变,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妹妹。如今看来,前世的沈逸,那时已经认清了赵嘉言的本质。只可惜后来自己没听她劝。

坐在床尾的赵嘉懿对那热闹整齐的泥人并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始终安稳地坐着,冷眼看着沈逸和赵嘉言。看到沈逸盯着泥人入迷的模样,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后,就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赵嘉懿站起身来,挡住沈逸看向泥人的目光,带着端庄而自然的微笑道:“沈妹妹,这几日我每天都盼着你醒来,好好地同你赔个不是。今儿个终于算是达成心愿了。刚才听门口的小丫鬟说已经请了舒大夫来。我们都知道大夫来诊治也是一件累人的活儿。我和二妹妹就先回去,沈妹妹也先养养精神。精神足了,大夫的药方子才会开得更加对症。”

说完,她转头看向赵嘉言,等着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应。

展示自己那稀罕泥人正在兴头上的赵嘉言,听到嫡姐的话,不由地动作一顿,几乎将手中拿着的嗅花泥人摔到地上。

幸好身旁的楚桃身手灵巧,及时接住了泥人,将它放到其他泥人之间。

赵嘉言也知道嫡姐的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自己实在是不能硬要留下来了,只得讪讪道:“大姐姐说的在对不过了。我这就同你回去。”

说罢,转身又对沈逸说:“沈妹妹,你好生休息。我一有空就来找你说话解闷。今个儿我就先走了。”说完,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套仕女泥人,这才跟在赵嘉懿身后离开。

看见赵嘉言离开的模样,沈逸心中微笑暗道:什么找我说话解闷,明明是自己不舍得送我泥人,想来着借机把玩吧。

不过,看赵嘉言那样不舍的模样,沈逸自然也猜到主张送自己这套稀罕物儿的人不是赵嘉言,而应该是王姨娘。不过以王姨娘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自己落水之事与赵嘉言有关就送自己一套这般稀罕的礼物呢?

可是还不等沈逸想通,门口的小丫鬟就告知舒大夫已经在等着问诊了。老嬷嬷赶忙和一个普通的二等丫鬟服侍沈逸更衣,打点沈逸大夫问诊时的应当准备的什物。

这样忙乎了一通,沈逸终于得到自己高烧已退,身体无碍,只需静养几日,就可下床活动的消息。舒大夫临走前还写一个调养的方子,告诉嬷嬷让她每日三次,连服七日。

问诊折腾完后,嬷嬷又从沈逸的私库中拿出一个锦囊作为答谢,这才送舒大夫离开。

待老嬷嬷回来时,沈逸已经在二等丫鬟的服侍下换上了睡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自是不知道自己这次因为落水感染风寒康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将军府的主子耳朵里。

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来到自己的小佛堂,对着菩萨上了好几柱香,念了好久的佛。又立刻派自己心腹的刘妈妈赶到沈家一直信任的清风观,送去几千钱的香火还愿钱。

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张氏也急忙让自己管家娘子拿出十两银子给一直照顾沈逸的舒大夫作答谢;同时告诉小厨房专门为沈逸安排了一桌清淡爽口的菜肴,只等沈逸醒来用餐。

至于半个主子王姨娘在听到自家女儿在沈逸房中的经历后倒是有些不满。又担心赵嘉言年幼,藏不住事儿,只能在心里骂沈逸道:明明是个借住的却这般不知趣。纵然言儿有些不对,但已经退一步前去赔罪。怎能放纵自己的老奴才挤兑言儿呢?

王姨娘转念又一想:通过这事儿也可看出那个沈逸不是什么性格机巧的主儿,不会挡了言儿和我的前程。想到这儿,王姨娘终于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

最后,在王姨娘许下定会找到比那泥人精巧百倍的玩物回来的诺言后,赵嘉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沈逸的老嬷嬷自然不知道王姨娘院内之事。她只觉得虽然小姐不算和善但也明礼,想到老太太爱惜小姐,将军夫人心慈人善,或许老爷安排小姐住进将军府是个正确的决定。

对此,刚养足精神的沈逸倒是没有说什么。虽然有些事情并不完全同嬷嬷想的一致,但毕竟能让这个关心自己的老人开心,她也觉得很好。

此刻,在沈逸看来还有一件事儿比将军府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更加重要,而这件事只能问嬷嬷。

沈逸清了清口,将药汁残留的苦味一并去掉,用月白色的帕子抹了抹嘴角,漱了口,收拾好自己。见左右无人,沈逸靠近嬷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出自己想问的事情:“嬷嬷,我平常是怎么和父亲联系的?我有些事情想要同父亲说,但不想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