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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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入梦

冯夷一惊:“我怎么会是锦鲤,我明明是一个大活人?”

豁然回头在身体上一察看,虽不能看到自己的脸面,但却发现自己浑身呈现五彩之色,鳞片斑斓,原来长着双脚的地方被一条鱼尾代替,就好似一个只化形了一半的鱼妖,上半身是鳞片覆盖的人形,下半身是鱼尾。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见自己奇怪的样子,冯夷大吃一惊,一路上这么久,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有这样的异状,结果被那老太婆这么一喝,就似妖物被喝出了原形一般,呈现出本面目来。

正吃惊中,忽然冯夷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身,冻彻寒骨,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那个老太婆此时满脸狰狞之色的朝自己扑来,带着一阵腐蚀寒冷的阴风,朝自己卷来,面目苍白不似生人,气质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冯夷差点在半空中稳不住身体向下掉去,连忙集中精神,用力向后一荡,荡出几米远,这才躲过老太婆的扑击,惊魂未定下,又继续向后在半空中飘出了十多米远。

放下对自身上变化的惊慌,冯夷回过神来,回过头去看那个老鸠婆,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满脸阴鸷之色的老鸠婆追了十几米远,就停下不追了,好似要防止身后小女孩的魂魄逃去一般。

冯夷森严道:“呔,我乃清水溪河神,庇佑一方水土,祛邪除魔,你是何方妖物,竟敢残害生灵,祸乱黎民,快快将她的魂魄放回,若再不听我言,休怪我出手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好大的口气,老身长了几百年,也不敢划地称神……”老太婆桀桀阴笑,道:“你一个未成气候的鱼精,竟就敢妄称河神,实在太大胆了,私设淫祀可是违犯天条地规的大罪,你就不怕五雷轰顶吗?”

冯夷悚然一惊,他本就对神道之事一窍不通,听老鸩婆这么说,心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禁忌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将这个生魂放回去?”冯夷一时不及顾忌这个,怒声道。

“嘿嘿,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阴女的生魂,吞噬了她我的阴神就能大成,你说我愿不愿意将她放回走!”老鸩婆桀桀笑着。

冯夷又惊又怒,怒喝道:“你不放,我打得你放,看我的镇魂术……”

冯夷双手捏了一个法诀,一股带着震慑之意的波动从天地汇聚而来,化为一个有形无质的圆桌大小的印章,劈头盖脸向老鸩婆倾压下去。

老鸩婆面色不变,面对冯夷的攻势,仰天嘶叫一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随后她乱糟糟的头发犹如触须一般疯长起来,一瞬间就长成了一个满身须根的怪物,无数的须根对着冯夷盖压下来的印章一抽,就将有形无质的印章抽散。

冯夷被破了法,只觉得心中一翻,闷哼一声,半人半鱼的身体在半空中晃荡一阵,几乎在空中立不稳,几要掉下地来。

“桀桀,小鱼精,你这点道行是奈何不了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阴灵都没有成的水族,阴魂出窍怎么能飞出这么远的距离,但看你化形的阴魂,连人身都没有成就,就知道你的道行低到什么地步了!”

老鸩婆森然道:“我劝你还是对老身恭敬一点,老身现在虽然奈何不了你,但再过一个时辰,等这个小女孩的阴魂离体三十六个时辰后魂魄中的阳气散去,我就可以将她炼化吞噬了,到时我的阴灵晋升为阴神,就将不再受本体的局限,可以四处游走了,到时,你再来讨好老身可就晚了!”

冯夷听了一惊,听这老鸩婆的话,难道她的活动范围受到了限制?

冯夷不由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个老鸠婆后面好似后面有一个无形的线牵住似的,让她不能再向前走出一步,只能在离那棵槐树十来米远的地方徘徊着,怪不得她不追了,原来是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于那棵老槐树周围。

同时冯夷心中一动,暗道:“这个妖物的本体,难道就是那棵老槐树,听说天地之间一些生灵日久成精,日久可化为妖物精怪在人间作崇,这棵老槐树听说已经有几百年了,是不是这个老鸩婆就是它化成的精怪。”

待我试上一试,冯夷哈哈一笑:“你也不过是一堆朽木罢了,几百年不能动不能走,还在我面前装大,太可笑了!”

老鸩婆一愣,沉下老脸森然道:“就算看出我的本体又怎么样,你的阴魂远不及我,连靠近我的本体都不能,还能奈何得了我吗?”

冯夷不信,借着自己能飞上天的优势,绕着那棵老槐树转了一圈,却发出老鸩婆说得没错,那棵老槐树虽然枝叶不茂盛,看上去垂垂欲枯的样子,却在方圆十来米内散发出一种阴寒腐蚀的气息,冯夷的身体才靠近几分,一丝幽冷的气息顺着皮肤向体内钻,只觉寒意彻骨,身体僵硬,险些掉下地去。

冯夷连忙抽身向后飘荡,脸上有惊魂未定之色,那老鸩婆远远看着,咯咯笑:“真是个傻子,我的本体天生就善于聚阴纳寒,是天生的阴寒之所,你一个阴灵居然敢靠近,可惜你还算逃得快,没将你冻僵,不然我收了你,又能多上一顿大餐了!”

看着那棵槐树,好似看到了一个说不出幽森的冥域,在不停地自周围的空间里吸纳着寒气和阴气。

冯夷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它,心念一转:我对付不了这棵老槐树,一是因为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河神,二是因为我现在是阴魂,那老太婆刚才说我的阴魂出窍,虽然是不是真的,但看我飞天穿墙的本事,可能她说得没错,我的阴魂本就是阴体,当然对付不了有几百年道行的妖物,但民间传说中,鬼魅最怕阳气,如果用阳世之人来对付阴间之鬼的话,岂不是……

冯夷有了主意,也就不管虎视眈眈的槐树老妖,转身就朝夜空中飞去。直接飞回了刘家大院,径直穿墙落入到小女孩燕子的家中。床上小女孩的肉身还是昏错沉沉,神智不清,脸色一征煞白。

她的母亲用热帕在她额头上敷着,脸上全是焦急,口中一边叨叨着:“河神保佑,我给你烧了元宝香烛的,求让我家燕子快些好起来……”

小女孩的父亲此时刘季德倚靠在床边,看上去睡意很浓,手肘撑着头,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

冯夷正要转身将阴魂回归自己的肉身,突然听后面的男主人不知是醒是梦的嘀咕了一句:“河神保佑,保佑个锤子……”他咕囔着,后面的话模糊了下去。

听了这话,冯夷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这个在睡梦中也一脸桀骜的中年汉子,他脸上露出一丝捉挟的笑意来,捏了一个诀出来,喝道:“入梦术,随因潜入梦!”

喝毕,他将身体向半空中一纵,偌大的身体瞬间幻化为一道阴晦的灵光,向刘季德的印堂中没入进去。

随着因果潜入刘季德的梦境,冯夷将自己化为一个五色金鳞,威严肃目的神将,凛凛神光如炽,“呔”地大喝一声,惊醒了浑然不知一切的刘季德梦中意识,声音宏亮如鼓,道:“刘季德,我乃清水溪河神,受你妻所祈,特救你小女而来,你家小女之疾乃是魂魄不全之症,其魂魄被村东一百米外那棵槐树所化精怪拘去,你只需以刀斧加身,将其伐之,你家小女自会醒来,快快行之,切记切记,不可怠慢……”

冯夷所化神将交待完毕,将身向上一纵,化为一道经天的灵光飞出了刘季德的梦境,在外化为半人半鲤之身,笑吟吟地看着刘季德接下来的反应。

此时,他家老婆帮自家男人披上一件衣服,免得他受凉,一边叨咕道:“河神老爷不要见怪,我家男人无心冒犯,河神老爷你大人大量,不要一般见识!”

突然刘季德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顾不得吓了他老婆一大跳,冲头就大叫道:“河神老爷显灵,河神老爷显录了,”

他老婆吓了一大跳:“你发啥子疯哦?”

刘季德道:“素芬,我知道怎么救燕子了,是河神老爷亲口告诉我的……”

“疯了唢,你刚才在睡觉,河神老爷爪子告诉你嘛?”他老婆一脸不信:“未必你不是做梦了吧!”

刘德德满脸激动,又有敬畏:“河神老爷就是在梦里告诉我的,他说我家燕子的魂被村头那棵槐树勾去了,让我拿斧头去将它砍了,就能救回燕子了。”

他老婆半疑半喜:“真地假地哦,是我去拜地河神,河神老爷怎么不给我托梦呢?”

“莫说那么多……”刘季德性子暴躁,满脸的狰狞地道:“格老子的,一根死木头,居然敢拘我刘大胆的魂,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去,把隔壁的老汉喊来帮忙,我去拿电锯……”

他老婆有些担心地道:“这大半夜乌漆麻黑的,要不等明天再去!”

“你个瓜婆娘,等明天什么都晚了,快去快去!”刘季德不耐烦的道:“老子五尺大汉,阳气旺得很,那个孤魂野鬼敢近身,何况还有河神老爷保佑我,我怕啥子!”

在一边隐身看着的冯夷不由得暗赞一声,知道刘季德不是不怕鬼,而是爱女心切,什么都顾不上了,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暴躁,只是想壮壮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