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魂归大清:莫相思(胤祥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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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

我们忙起身行礼,胤祥则一侧身,挡在我前头:“二哥还说我,您不也是,可巧了,在这儿遇上了!”

“呆得浑身不自在,出来舒活一下筋骨。来了这杭州,自然得来看看西湖喽!不过……”太子声音稍变:“十三弟,这杭州城可是个风雅之地,‘百花楼’‘浓翠楼’‘合欢阁’可都是在京里都出名的好去处。这天儿也晚了,不如二哥带十三弟去散散心!”

“百花楼”?“浓翠楼”?“合欢阁”?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我撇了撇嘴:说白了就是去嫖妓呗!堂堂一个太子爷,公款找“小姐”,还是在他爹康熙老皇帝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挨骂!

“二哥,这不好吧,若是皇阿玛知道了,恐怕……”

“唉!你不说我不说,哪个敢嚼舌头!皇阿玛不会知道的。再者说,就算皇阿玛知道了又如何?咱们也不泄露身份,只是去见识见识,更何况,不是说这样的地方更能体察民情么?就当是去办差了!”

哼,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还去办差!呸!我心理大大地鄙视了一下,倒是好奇胤祥是怎么回答的。但还没等胤祥开口,太子爷竟然伸手来扯他:“十三弟,你这可就不给二哥面子了!难道还要二哥求你不成!”

胤祥也没想到他会来拉扯,一时避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太子这一拉不要紧,却正好瞥见胤祥身后的二哥和我。

“哟,十三弟好兴致,还带了宫女来游春?唉,这个宫女好像有点眼熟……抬起头来!”

我心里一紧,虽然不情愿,却也只好抬起头。

“唉,瞧着眼熟。你不是侍候德妃的吗?怎么今儿跟着十三?”

还没等我回答,胤祥又挡在我前头:“德妃娘娘身子不爽利,也不能出来游玩,不太需要人手,正好我出来也没带什么仆从,就把她‘借’来了。”

太子似乎有继续探身的趋势,胤祥却上前一步,拉住了太子:“既然二哥有兴致,十三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二哥得留心,万万不能泄露咱们的身份!”说着拉了太子便走。太子来了兴致,也没工夫理我们。

胤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二哥说:“苏泰礼,你先送她回去,然后来合欢阁找我们。”说罢同太子疾步走了。

因着我的脚伤,行动不便,二哥便背着我。我在二哥背上撑着伞,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回去。我越想胤祥的事情越觉得郁闷——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也能理解,男人是有欲望的,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吧,只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毕竟还是不舒服。

忽然又想起二哥至今尚未娶妻——在这个朝代,二哥已经是标准的大龄青年了。我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二哥,你可也去过这些个什么‘楼’?”

二哥身子一僵,脚步稍稍顿了顿:“丫头,胡说些什么!”

我搂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二哥,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没成家,肯定去过那样的地方,对不对!二哥,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那里的姑娘是不是很漂亮……”我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苏重华!”二哥的身子绷得更紧了,隐约间有着些怒气:“未出阁的姑娘家,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听出二哥真的有些生气了,心里有点怕怕,但也有点不高兴,我和二哥一直这样打打闹闹,他不像大哥,从来没用这些个规矩来“压”我,今儿却……想是被我戳到痛处了。我嘟着嘴,有点不甘心:“好嘛!不问就不问嘛!不过是开玩笑,何必吼人呢!越来越像大哥了!哼,没意思!”然后便趴在他肩头,不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回来,快到门口的时候,二哥突然说:“我从来没去过那样的地方!”说罢就将我放下,交给门口的小太监,自己折回去找胤祥了。

我有些惊讶,从来没去过?莫非……二哥不正常??

我在太医那里上了药,德妃便让我回去歇着了。可我这心里总是慌慌的,有点坐卧不宁。夜色渐深,快到半夜了,我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索性披衣起来,踮着脚地一瘸一拐地往胤祥那里去瞧瞧,也不知二哥回来没有。

屋里还是漆黑一团,我啐了一口:男人都是好偷腥的猫儿!没有好东西!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舍得回来!我站了站,正要回去,却听见前院似乎有动静,踉跄的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人语,仔细一听却是二哥:“十三爷,仔细着点,哎呀,这边,这边!……”另一个声音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片刻,他们俩走进来,我迎上去。二哥见是我,微微一愣:“脚伤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

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心虚:“嗯,德妃娘娘有些担心,命我瞧瞧十三爷回来没。”

“这么晚了,娘娘还没歇着?”二哥有些差异,却也没有深究,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帮忙搀着已经烂醉的胤祥进屋。

进了屋,点上灯,我们将胤祥扶到床上。我闻着他一身酒气,心下有些气恼,但还是上前帮他脱下鞋袜衣衫,打湿了手巾帮他擦脸。正擦着,他忽然一下子抱住我,将我拉倒在床上,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我一下子面红耳赤,却又挣不脱,又羞又恼,也顾不得许多,对着胤祥的小腿就是一脚,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结果疼得直流眼泪。

这招还真管用,这个醉鬼吃痛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嘴里却还喃喃:“小猴!总也不老实!

我啐了一口,转身拉了二哥出去,却没想到方才踢他的那脚又触动了脚伤,此时方觉疼痛,竟然无法行走了。二哥便背起我,朝我和绣茵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我越想越气,闷声不出声,二哥也哑了似的,不说话。半路上,二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其实……十三爷,他,他……没有嗯,没有找姑娘。”然后又不出声了。

“跟我也没关系!他爱找不找,犯不着跟我讲!”

第二天清早,虽然昨天晚上发誓再也不理那个醉鬼了,却还是忍不住去做了醒酒汤,忍着脚痛给他送去。他刚醒,正按着太阳穴,想是宿醉的恶果。“活该!”心里骂了一句,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便转身出去了。正一瘸一拐地走着,他从后头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衣袖:“大清早的,怎么了?脚好些了么?不好好养着,乱跑什么!”他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我瞅着他抓着我的手,不冷不热地说:“请十三爷尊重些,我可不是什么楼里的姑娘,受不得爷这个。”说罢一用力,冷不防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又接着向前走去。这次他没追上来。

后来听说胤祥因为纵容太子爷醉宿花街,不加劝阻,被他老爹训斥了好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