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屋,刚要推门,屋里传来说话声。
“挺好个孩子,可惜了!要嫁给一个死人。”是干娘的声音。
我本不想偷听,却又听干爹道:“有什么法子!要不是咱们欠乌府的钱,又怎么会答应做这种伤阴德的事!作孽啊!”
我瘪着嘴兀自在门前发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你找谁啊?”不远处传来一句儒气十足的声音。
我转过身来,越过满园的红灯,大门处站着一身青袍男子,身材清瘦,相貌儒秀干净,真正的白面书生。
他的声音不大,屋里做活的连翘却应声开门,笑面如花的迎了出来。“大哥,你回来了!”
原来是俞家夫妇的儿子——俞子青,不是说在街角卖灯笼吗?我还以为是个面色黑红的青壮汉子,他和我的想象相差南辕北辙。
身后干娘也出来了,慈眉笑眼的走了过去,“子青,这是凝香姑娘,昨天娘不是跟你提过吗?你忘了!”
俞子青扫了我一眼,尴尬的浅笑一声,“哦,记得,只是没想到真的来了。”
没想到真的来了?看来他是不同意父母的所作所为的,迫于乌府的压力,无奈而为之。
我上前走了两步,学着古人的样子给他施了礼,“大哥,小妹有礼了。”
俞子青双眉紧蹙,目光躲闪,对于我这声大哥显得局促不安,“不必多礼。”竟一转身走了。
干娘和连翘也颇不自然的赔笑两声,转身也走了。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恨不得我今天就嫁回乌府不再相见!
夜幕降临,和俞家人一起简单的吃了一口,桌上凝重的气氛弄的我没一点食欲,饭后我就一直在自己房里胡思乱想。
连翘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姐姐,歇了吗?”
我胡乱的趿拉着鞋给连翘开了门,“连翘,进了坐!”
连翘手里托着蜡烛,走到桌前,将蜡烛插在灯座上,划了火匣子,顿时点亮了屋子,烛光中映着她的笑脸,“姐姐,你长的真美!”
原来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连翘十三四岁的模样,眼仁滴溜溜的黑亮,十分讨喜,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呵呵,连翘不但长得好看,嘴也甜,将来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连翘被我这么一夸,两颊酡红,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拉着连翘坐下,知道这孩子不会只是给我送蜡,赞美我,一定还有别的事。“连翘,我看俞大哥像是个读书人!”
一说起俞子青,连翘却邹着一张小脸,“我大哥十年寒窗苦读,哪知每年一到会考就会患病,手不能举,口不能语,奇怪的是会考一过,他又如常人一样,没了病痛,反复几年,大哥便放弃了会考。现在,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帮着爹娘卖灯笼了。”
连翘一脸的惋惜,我听着觉得古怪,却也想不明白,只能跟着摇头轻叹,“怪不得俞大哥一身书卷气质。”
我和连翘又聊了一会儿,话题始终未离开俞子青,连翘对她的大哥即敬仰又崇拜,十足的粉丝神态,我想这就是生活环境的局限性所致,古代的女子根本很少接触到外界的异性,所以心中异性的标准就定在父亲或是兄弟身上,不知是好是坏,也许就因为没那多的比较所以出嫁后才会满足的相夫教子。
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吧,封建的女子真好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