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那年我当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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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红

时间在我的期待中到了中午。

中午学校组织开了一个临时教师会,传达了一系列的文件,说是绩效工资准备开始实施了,众人一阵欢呼。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工资涨一些,地位就高一些,女朋友就好找一些。文件传达结束之后,洪校长又讲了他外出学习之后回来的“心得”。他称,专家们说了一个观点:老师,应该是一杯水。

听到这里,我感觉有些纳闷,不是都说“要给别人一滴水,自己先要有一桶水”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老师是一杯水了?

正待我纳闷之时,校长开始了解释:

“有人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里的‘水’并不是指的这个意思。作为一名教师,就应该是一杯水。不是要让大家往低处流,而是讲在各种规矩面前,大家要在既定的范围内活动,如果杯子是圆柱形,那你就应该是圆柱形,如果杯子是方的,那你也应该是方的。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要懂得为人之道。遇见阻碍的东西,要能够绕过去,不与之硬碰。”

我听得郁闷,顺口就说:“教学生要滴水穿石,持之以恒。什么破专家?”

刚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妙了,我没有想到我说得这么大声,以至于坐在前排老师都扭头看着我,两个八婆老师唯恐天下不乱,冲着我呵呵的笑,她们怕校长听不出来是我说的!

没等校长继续讲下去,我对冲着我笑的那两个女老师说:“小胡美女,刘大嫂,没有听见过这么有磁性的声音是吧?”

我口中的小胡叫胡丽娟,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学校,年纪轻轻却不知道为什么来就跟着八婆德行的刘红英打得火热,经常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颇不受人欢迎。

小胡和刘红英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了看洪校长,等着看我的好戏。

洪校长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他肯定心里又火了。

果然,他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然后严肃的说道:“以后开会请大家严肃一点,有什么疑问下来讨论。如果有人觉得我讲得不好,可以给我提出来,我虚心接受。”

这话明显是冲我来的,我暗道不好,把头一埋趴在了桌子上,不再出声。

校长见没有人说话了,又继续开始他的演讲。

“哪个龟儿子又给我打电话,老子要毛了哈。当真接电话不要钱的哇?……”我的手机以飞快的速度向我报告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我措手不及,昨天下载的一个方言版手机铃声,讲话的速度奇快的,我觉得好玩就把它设置成来电铃声了,今天一直都忘记换回音乐。

开会按照要求是要关掉手机或者开成静音模式的,我可能是今天过于兴奋,居然忘记了这个事情。

安静的会议室一下出现这样的声音,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连忙挂机跑出了会议室。

如果是平时我不会这样随便离开会议室的,但是这个电话我必须第一时间回过去,因为是小红打来的,我才不管开不开会呢,大不了挨一顿批评,反正会后被领导逮去单独谈心是免不了的了。

来到走廊上,我马上给小红回了电话过去。

“喂,小红。你来了吗?”我柔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略带责怪的声音:“为什么挂了我电话?”

“我在开会嘛,出来给你回过来的。”

“噢,是这样啊!还没有到呢,现在在城里,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带来。”

我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小红还要给我买水果来,说明她真是诚心来看我呢。

我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水果还是挺新鲜的,你远道而来,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买东西呢?”我心里面像灌了蜜一样的甜。

“没有关系啦,好不容易来一趟,慰劳慰劳你。”

听着小红动听的声音,差点就脱口而出“你亲**劳就够了”。

话到口边连忙刹住:“那…….给我带一串香蕉吧,慰劳慰劳我这深山里面的猴王!”

“哈哈,你还真把你自己当猴子了。好,买好水果我就出发,你等着。”

“OK!恭迎大驾。”

挂掉电话,心里面说不出的高兴。

一路哼着小曲往会议室走,一边走一边幻想着见面时候的情景,我应该怎么说呢?

“嗨,你来了!”

不好不好,感觉这样的问候太土了。

“小红你来了,你瘦了……….”

啪,我给了自己一耳光,肥皂剧看多了?

“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

“是我们等你,不是你等我!”耳边突然传来了洪校长的声音。

…………………..

我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会议室了?

会后免不了被领导单独谈话,但是他老人家无论说什么我都是点头哈腰笑着认错,领导也显得很高兴,完了还夸我悟性高。

其实,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讲了什么,因为我那个时候看谁都想到小红。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那么漫长,时间看了又看,终于等到小红那趟车到站的时间了。

我们这山区虽远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有一个车站。我已经早早的在车站等着了,照时间推算,车子很快就要到了。

小山区每天有好几趟车来回往城里面跑,生意还挺不错的,经常把麻雀大的车站围得水泄不通。

这不,车还没有到,接人的等着乘车的已经围了一大堆了。

嘟——————车子伴随一声拉长的鸣笛缓缓驶入了车站,人群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去。

我挤不进去,只得站在人群的外围跳,一边跳一边寻找我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一回头————

惊艳!

顿感日月无光!

最美丽的景色为之淡然!

最美的花朵为之失色!

绝美的容颜我已经无法用文字进行形容了,完美的身材恐怕世界上最著名的画家已经无法用笔墨来描述。纵横人生数十载,用绝色美女来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

“猴子!跳什么跳?我在这里!”小红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我不禁看呆。

“喂!不认识我啦?”小红双手负后,一脸调皮的样子,可爱至极。

“啊,认识认识,呃,你来啦!”我连忙答道。

“瞧你那点出息,还是那个老样子,看见美女就不会说话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着。

小红莞尔一笑,说道:“愣什么愣,走吧!”说着自己径直往车站外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回过来一把挽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走。

“喂,喂。”我被她这个举动搞得很不好意思,连忙对她说道:“这样挽着着走?”

小红脸一红,小声说:“土包子,怎么有女朋友啦?怕她看见。”

我忙解释:“没有,但是这里,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们呢。”

确实是这样,小山村很少有外来的人,更少看见这样的绝色美女来这里。

小红的出现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的目光,她突然这样拉着我,现在很多人都看着我俩,怎么能不尴尬?

“那算咯!~”她松开拉着我的手,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满。

“走吧,先带你参观参观本世纪最伟大的工程。”

“嗯?”

“我的寝室。”

“………………..”

今天我的寝室是六年来最为干净整洁的一天。

“哇,想不到你这深山野人居然还这么爱干净,房间被你收拾得一尘不染?”

“那是当然,鄙人一向非常重视环境问题,随便坐。”

不过刚说完我就觉得有些郁闷,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只剩下一张破电脑桌,为了方便,电脑桌就放在床边,现在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小红倒也不介意,将就坐在了床沿。

“不倒杯水给我?”

“噢,瞧我这脑袋!怪不得干了这么就总是不得领导欢心,这位领导,您是要喝茶还是和白开水?”我问道。

“白开水就可以了,谢谢这位同志。”小红学者我的声音说道。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闲聊了起来。

本来心中各有情愫,一聊开来,竟然非常的和谐,笑语不断。

我从小红口中得知她大学毕业之后先后在CD,陕西等地工作过———当然是他父亲的关系。

他老爸认识很多社会名流,有政府官员,有企业老板,要想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工作太简单不过了。

只是小红她自己从小性格就独立,所以每次他老爸为她安排的工作都不愿意去做,最终从他老爸手中搞到100万,在昆明做起了普洱茶的生意,人美嘴甜加上各种关系打点,近几年规模迅速壮大,买下了整一层商贸楼,用于产品宣传和销售,资产已经过紧逼千万了。

这次回来一是想调查一下普洱茶在中西部地区的市场份额,还有一个就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想回来看看,可谓是荣归故里了。

我一边听一边羡慕不已,我笑侃说:

“小红,要是我当初不读师范,也读高中大学去,说不定还可以跟你混,现在也是个百万富翁了!”

小红笑道:“哪里那么容易?现在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中的曲折经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感慨道:“也是,看别人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是啊,一直忙着生意,现在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唉!”小红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呢?光荣的人民教师,找到人生的驿站没有?”

“还人生的驿站呢?我就是一匹从山区到城市,再从城市到山区的骡子,渴了喝口山泉,饿了嚼一把青草,两点一线的生活,认识的朋友也不多,到现在也不是单身一个。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三餐不保,四肢无力,五脏如焚,六神无主,七窍生烟,八面楚歌,唯有与‘酒’相伴,‘实’在痛苦!”

“寂寞吧?空虚吧?”

“寂寞,空虚。”

“孤枕难眠吧?”

“孤枕难眠!”

“那我俩岂不是同病相怜?”

“你比我好,至少你不缺乏物质生活。”

“物质生活再丰富也需要有美好的精神世界。”

“爱情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的。”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逗!”

“你还是那么漂亮!”

小红乐得笑弯了腰:“承蒙您的夸奖!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小娘子太客气了。”

“…………………….”

小红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一边笑一边指着我:“小,小娘子………..,那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小相公’?”

我不禁一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是我也有好的条件,我何尝不会放开了手去追求她?可是现在,我和她一个是天上的金丝雀,而一个是地上的癞蛤蟆。

小红脸上还挂着笑意,突然凑上前来,吹弹得破的脸蛋近在咫尺,眼中带着狡黠的目光:“怎么样?考虑一下,你我凑合着刚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