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岳不群这样的剑客来说,手中没了剑,实力无疑会大打折扣。
左冷禅抓住这个机会,一路狠辣绝伦的剑法展开,顿时将岳不群逼的连连后退。
苏阳见状,心头一动,连忙轻声喝道:“师傅,接剑!”
说着,他反手取下背后希夷剑,内力一震,包裹着剑身的布条顿时碎裂一地,紧接着手臂一抖,淡紫色剑身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岳不群。
得到苏阳的提醒,岳不群立时一个金雁横空,身子忽地掠起,同时反手一抄,就将希夷剑抓在了手中。
利器在手,岳不群顿时信心大增,紫霞真气灌注剑身,紫色越发浓郁,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再也无法冻结剑身。
剑招不受影响,岳不群随手使出一路精妙剑法,轻易破开左冷禅的剑招,渐渐扳回之前的优势。
如此这般,两人又斗了百来个汇合,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相比较岳不群的气定神闲,左冷禅越来越显得焦躁。自他当上嵩山掌门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局势脱离掌控之事。
他想过罢手,但这无疑是在向岳不群低头,以他五岳剑派盟主的傲气,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这一刻,曲声不断,依旧婉转动听,苏阳恶意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帮老岳一把,早点结束这场迟早会到来的决斗。
然而,便在此时,一道消瘦的人影蓦地从他身旁冲出,苏阳余光一扫,便认出这人影正是莫大。
只见莫大步法灵巧,靠近左冷禅身侧时,抓住一个破绽,便将细窄的长剑递了进去,一对一的战斗顿时变成了二打一。
见此一幕,苏阳嘴角一抽,令狐冲也是眼皮直跳,暗暗腹诽,这位莫师伯可真是不拘小节,足够无耻。
有了莫大的加入,几个回合之后,局势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姿态。
左冷禅惊怒交加,一柄重剑几乎舞得风雨不透,但他剑势即便再盛,也难以护住周身三尺。莫大时不时抽冷子一剑,已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莫大,岳不群,你们两个无耻之徒,枉为一派之主!”左冷禅左支右绌,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然而,莫大和岳不群根本不闻不问,二人非常清楚,此刻不是讲江湖道义的时候,一旦放任左冷禅离去,之后,华山、衡山两派必然会遭受嵩山派的无情打压。
又斗了几招,岳不群抓住一个绝好时机,一剑格开左冷禅的重剑,紧接着,左手重重拍向对方的胸口。
左冷禅回剑不及,只能运起左掌,印了上去。
双掌相交,发出沉闷声响,岳不群身子一晃,脚下连退五步,随即,面色一白,再由白转青,整个人立时颤抖不已,已然被寒冰真气冻住了筋脉。
此刻,左冷禅也不好受,他虽然只退了三步,但却没能躲开莫大从背后刺来的一剑。被细窄的剑身穿过胸膛,他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顿时萎靡了下去。
“你们……”左冷禅目露愤怒,弥留之际,一生的雄图大志从他心中飞速闪过,最后带着一抹强烈的不甘重重地倒了下去。
突兀的变化让众人一愣,直到左冷禅身死才心神回转,看到岳不群受伤,苏阳和令狐冲同时跨出,飞奔到他身旁,神色担忧,便要询问。
岳不群似有所感,摆手制止了两人的话语,继而旁坐在地,开始运转紫霞真气,缓缓驱除着筋脉内的寒气。
“咳咳咳……”
便在此时,一连串的咳嗽声突兀响起,苏阳回首一望,神色顿时大变,只见刘正风曲洋二人满脸皱纹,一头长发灰白如霜,已是命不久矣。
心念一转,苏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之前没在意,此刻想起,才意识到刚刚二人的合奏竟无声无息地掩盖了隆隆瀑布。
这是二人以毕生内力演奏,此刻曲停,内力枯竭,再加上脏腑重创,已是回天乏术了。
当下,刘正风恰巧注意到了苏阳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苏阳过去。
苏阳猜测,这二人肯定是要将那笑傲江湖曲谱交给他了。
想到这,他疾步靠近,果见刘正风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了过来,“苏贤侄,老夫无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只能以这曲谱相赠,还望贤侄勿怪!”
苏阳赶忙接过曲谱,嘴里笑道:“哪里哪里,此曲人间难闻,晚辈略懂音律,正是求之不得!”
“哦?你懂音律?”刘正风微微诧异,但随即哈哈笑道:“甚好甚好!”
曲洋附和而笑,声音一时盖过了瀑布,少顷,笑声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彻底消失。苏阳凝视一看,发现两人已然逝去了。
半个时辰后,岳不群终于将寒冰真气除尽,行动已然无碍。但他筋脉被冻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一身功力使不出三成,却是不宜在外停留,须得尽快回到华山。
左冷禅一死,老岳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即便有伤在身,面上也是笑容不断。与莫大打过招呼,他便带着苏阳和令狐冲与华山众弟子汇合,之后,一行人向着华山回赶。
出发之时,苏阳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想回金陵老家看看,得到岳不群的容许后,他脱离了大队伍,留在了衡山城。
苏阳赶回客栈的时候,黑炭早已经在那等候多时。由着黑炭的指引,他很快就找到了林平之。不过,他并未露面,只是在暗中引导。
不久,林平之便与母亲汇合。母子俩一番合计后,知道那相救的神秘老者不会再露面,出于安全考虑,两人准备投靠远在洛阳的娘家。
苏阳知道后,怕他母子再被木高峰逮住,便暗暗跟在身后保护。他此举,倒也不是刻意,而是他本人正好要去洛阳。至于原因吗,自然是准备找任盈盈学习音律。
苏阳虽然拿到了笑傲江湖曲谱,但奈何他看不懂古代工尺谱,要想演奏此曲,先得学会识谱。
至于为何非要向任盈盈请教,一来,自然是为了看一看传说中的美女,二来,除了任盈盈,一般琴师也无法演奏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