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山沟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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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孤单的春节

蒋琼玉、叶艾倩两个人夜里做梦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际,金雨芳第二天不到九点又赶到活性炭厂。

这一回,金雨芳是给英金木送牛肉干和腊肉过年。

见金雨芳给英金木送东西过年,蒋琼玉不是高兴了,而是一肚子妒忌,恨地咬牙切齿,只想拿把刀毁了金雨芳那张漂亮脸蛋。她以为金雨芳会留下吃了午饭再走,赶紧偷偷跑去打电话给叶艾倩,她要借叶艾倩之手除掉金雨芳这个情敌。

谁知道,等到蒋琼玉打完电话,去偷听英金木和金雨芳说话,听了大半天,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蒋琼玉壮着胆子推开门一瞧,糟,房间里空空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且说一接到蒋琼玉的电话,叶艾倩马上扔下手头工作,风火风火赶到活性炭厂,她想知道金雨芳到底是何方仙女,有如此魅力迷住英金木;蒋琼玉竟然把她夸的具有倾城倾国之貌,总不会比杨若芳更漂亮吧?结果赶到时,叶艾倩竹篮打水,英金木已经送金雨芳回去了。气的,叶艾倩脸色当场一片青紫,鼻子气歪了,只想狠狠扇蒋琼玉这个笨女孩几耳光,她怀疑是蒋琼玉没有及时打电话,否则的话,她一刻不停赶到,又怎么会扑个空,让金雨芳给溜掉呢?

这个金雨芳又是叫英金木去她家过年,又是给英金木送年货,看来与英金木关系定然非同一般。叶艾倩芳心底头阵阵不安,明天是正月初一了,再想不出个办法把英金木留下,那她叶艾倩只能是空爱英金木一场。

年夜饭之后,蒋同祥跑去找他的恋人李阿珠,厂里只剩下英金木和蒋琼玉。

八点钟,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时,英金木好想去看看,可是前脚才迈出门,马上又收回去。他宁愿忍着不看“春节联欢晚会”,也不愿与蒋琼玉那个巫婆纠缠不清。

每逢佳节倍思亲。

卧在床上,手上捧着书,英金木心头一片空虚,半个字看不进去,整个宿舍散发着孤单味道,欲将他窒息。此时此刻,英金木特别想杨若芳,想的心都在滴血,他仿佛看到杨若芳和家人坐在电视机,兴致盎然观看“春节联欢晚会”,不时的开心大笑……

下了床,站在窗口,英金木抬头遥望苍穹,茫茫苍穹星星少的可怜,数都能够数的过来。

想到除夕之夜,一个人在千里异乡,只能孤零零的站在窗口与星星相伴,忍受思念与孤独煎熬,英金木感到非常凄凉,心酸的眼泪欲要掉落在地。——仅有在这样心境下,英金木明白,一个人活在世上,有的东西是金钱无法替代。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一句话,八千块钱,他英金木把自己“贱卖”给蒋丛共,孤独的除夕才终于晓得得不偿失呀!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太孤独,想念杨若芳时,心底里头有一团原始热浪吞噬英金木,杨若芳傲人、挺拔、圆润又弹性诱——人的两个大蜜柚又在他脑海里浮现。每当手一触到杨若芳胸口的两个大蜜柚时,一种电流即刻袭击英金木全身,他不能自制。毕竟是将近四、五个月没有碰到杨若芳身子了,此时此刻,英金木体内一团烈火在燃烧,脑子无法控制老想跟杨若芳搂抱一团,疯狂的销魂……

——见鬼了。

心底里头迫切的想跟杨若芳疯狂的销魂一番,鬼使神差,英金木脑中却是忽闪出金雨芳:

村里没有电,在这么一个没有月光的除夕之夜,金雨芳会在做什么呢?毕竟,金雨芳和杨若芳完全不一样,她没有什么文化,只读到小学三年级辍学在家帮父母亲干活,所以不可能在煤油灯前看书,或许已经睡觉了,或许和女伴们摸黑聊天吧……

偏偏这个时刻,蒋琼玉跑过去,敲着门大叫:“金木,晚会这么好看,你怎么不看呀?”

没有动身,英金木头也不动一下,对着窗外说道:“你看吧。我对晚会没兴趣,不看。”

门外的蒋琼玉,登时心头一阵失落,呆呆地站了许久,满腹惆怅,拖着沉重步伐很不甘愿地离去。原以为今晚上英金木肯定会跟她在一块儿看电视,趁此机会施展妖媚,将英金木引诱到怀里,然而左等右等,蒋琼玉始终无法看到英金木影子,寂寞、孤独困扰的她心头阵阵狂躁,欲要发疯。

当新年钟声将要敲响时,蒋琼玉又跑去叫英金木放鞭炮。

这是吃饭时约定好,英金木心头没有丝毫埋怨,一听到蒋琼玉的叫声,即中断对杨若芳的眷念,奔出去。

点燃鞭炮之后,英金木遥望苍穹的几颗星星,心里底头默默祈祷,祈祷在新一年里,杨若芳学业更上一层;默默祈祷新一年里,金雨芳家能够富裕起来!

在孤独和寂寞中,不知什么时候,英金木睡了过去。

等到英金木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一,旭日照耀大地。

昨夜已想好,今早上趁吃早饭机会,向蒋琼玉借用一下电话,给杨若芳打个电话。然而,当英金木刚端起饭碗,蒋琼玉便埋怨他连过年陪她看看电视都不愿,冷血动物一只。——遭到蒋琼玉一阵埋怨,到唇边的话,英金木又吞进肚里,觉得还是算了,反正只剩下个把星期要离开这里,没必要再去求蒋琼玉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英金木心底里头暗暗骂一句,巫婆一个,还想叫我陪你看电视,我还不如去逗两只狗玩。

走出厨房,旭日照面,英金木不由得驻足,神色凝重地遥望东方,东方是生他养他的故土。

徐徐升起的旭日,旭日很柔和,一点不刺眼,照在脸上很撩——人,那种感觉俨然是杨若芳羊脂般纤纤玉手抚摩他英金木的脸。冥冥之中,英金木看到自己日夜挂念的杨若芳突然从旭日里跳出,笑吟吟的,朝他英金木直奔去。看到杨若芳旭日般灿烂笑脸,英金木未喝酒,人已醉……

“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是不是又在想雨芳?”从厨房里走出的蒋琼玉,瞧见英金木站在那儿发呆,一副自我陶醉样子,心头来气,讥笑英金木,“大年初一,白天做梦。人家雨芳长得那么漂亮,会爱你吗?”“走,陪我看电视去。”

被蒋琼玉一拉,英金木才从冥冥之中醒过神。

不瞅一眼蒋琼玉,英金木二话不说一手把她手掰开:“我要晒太阳,你自己去看。”

气的,蒋琼玉双眼直冒火:“这大过年的,整个厂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陪陪我看看电视,我会把你吃了呀?”

瞪了蒋琼玉一眼,英金木不吃她那一套:“我的责任是帮你家看厂,不是陪你看电视。”“今天是初一,我不想骂人。再说,我从来对看电视没一点兴趣。”

声音未消失,英金木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进厨房里拿了条凳子,自顾自的干脆坐下晒太阳,正眼不瞅蒋琼玉一下。

一跺脚,蒋琼玉气咻咻地跑进厨房拿条凳子,挨着英金木坐下,嘟着脸,赌气的连电视也不看。

——瞧着英金木两眼呆滞,面无表情,跟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般,连她蒋琼玉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一点反应没有,蒋琼玉非常恼火,要不是过年的话,她早给他一个巴掌。

蒋琼玉哪里会晓得,英金木那颗孤独的心比昨夜更孤独,此时此刻满脑子全是杨若芳,心早已飞到杨若芳身边,对身边一切已经失去知觉。在这大年初一里,身处千里异乡,英金木恐惧地感觉到孤独的可怕,一旦失去杨若芳,那他这一生也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他知道,在这大年初一里,杨若芳一定非常非常地牵挂他,也许她正坐在小阳台,一边欣赏着万年青,一边在挂念着他英金木呢!

突然一阵辛酸袭上心头,英金木心底里头默默地祈祷,祈祷杨若芳能够早一年毕业,祈祷自己早一天有所建树,与杨若芳喜结伉俪,一道欢度新年,不再像现在一样忍受孤独、相思的煎熬。

其实,比起英金木,杨若芳一颗牵挂、寂寞的心更孤独,简直是要发疯啦。年夜饭之后,她一直苦苦地盼着,盼着英金木给她打电话,可是盼到的只是惆怅和失望。她不知道英金木的新年过得怎样,蒋琼玉这个巫婆是不是又要欺负他?杨若芳失去了往年过年时的喜悦,欢快,活泼,再听不到她的欢声笑语,她一颗芳心全扑在英金木身上。

苦苦的煎熬到了晌午。

午饭之后,无奈下,杨若芳打电话给蒋惠艳,想问问她活性炭厂的电话号码。要是换成别人问她,蒋惠艳肯定会说,可是杨若芳是她的头号情敌,她会愿意把电话号码告诉杨若芳吗?任凭杨若芳如何哀求她,蒋惠艳不念同学友情,一口死死咬定她没打过那个电话,早忘记。杨若芳求她去问问她叔叔。谁也不曾想到的是,蒋惠艳非但一点同学友情不讲,居然发火地指责杨若芳:“若芳,你当你是什么人了?我去问我叔叔,被他知道我连厂里电话号码都记不住,不骂死我才怪。正月初一大过年,我不会没事去找骂。你不好好想想,要是金木稍微有点喜欢你,他能连过年都不给你打电话吗?自作多情。”

又气又好笑,一挂电话,杨若芳怒不可遏,大骂起来:

“好你一个惠艳,我现在总算是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仅凭一个电话号码不告诉我,你想这样霸占我的金木,墙壁挂窗帘——没门!”

“等你叔叔又过去,你们想用钱把金木留下,我——冰霜美侠女不是吃素和,亲自跑到那个鬼地方,拉都把金木拉回来。”

“我和金木之间的爱,是你们蒋家人用钱能够破坏的了吗?你惠艳太小看我——若芳了吧,为了金木,我可以放弃我的学业,跟金木一道去打工!”

一番发泄后,杨若芳整个人摔在床上盯着白皑皑天花板,一颗芳心却是无尽的相思和挂念。不经心中,泪水犹如大海涨潮,漫上眼眶,湿了杨若芳的脸颊,心在呼唤:老天爷,你给我插上一双金翅膀,让我飞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去看看我那个小冤家——金木吧!他一个人在千里异乡过年,一定很孤单,一定很寂寞,一定很想我。杨若芳一边又在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打电话不方便,要不然英金木这个小冤家会给我打电话,给我新年祝福!

可恨的是那个蒋惠艳,太没人性。要是蒋惠艳稍微有点人性,告诉她杨若芳活性炭厂的电话号码,她可以和英金木说话,哪怕是花上百块钱的电话费,她也心甘情愿,一点不心痛;那样的话,她和英金木在大年初一里,不再忍受远隔千里所带来的孤独,相思,挂念的折磨、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