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手可摘星辰的北峰,已是这片天地的极地。
北峰之北。
究竟还有什么,无人得知,也无眼可见。
因为庞大的北峰,仿佛就是一面绝壁。
遮挡住了诸人所有企图探测的目光。
而北峰山体之上,处处雾气缭绕,不胜的讳莫如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朦胧可以是一种神秘。
朦胧可以是一种美。
但朦胧自然也可以是一种可怕。
因为谁也弄不清楚这种朦胧之下的真相,究竟是好是坏。
花错凝神看着山体时,心里还是微微的有所走神。
他自然是忽又想起了焰煠那美丽妩媚式的神秘。
但他便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这个所谓的火族圣女,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其中究竟有多少会和自己相关。
而这些秘密,若有一天真的披露出来,对自己,又究竟是好是坏?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忽又抬首,朝焰煠隐约朦胧的脸上瞥了一眼。
此时此刻,焰煠自然还是伴在他的身侧。
在花错在的地方,大多时候,她似乎都会静默跟随。
偶尔会很活泼的说一些俏皮话,但绝不不惊扰,更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只是如影随形,静默跟随。
她似已成为花错的一道影子。
一道美丽的倩影。
花错似乎也已渐渐习惯这种跟随。
他身边的位置似乎就总就是那么一点。
篮子在的时候,风信挤不进来。
焰煠在的时候,篮子下意识的不愿挤进来。
所以,篮子已极力阻止自己与小师兄靠得过近。
所以,此时此刻她古灵精怪的伎俩,已全然用在风杀清水这一干子好朋友身上。
这其中自然多了一个应无物。
自从篮子心里起了疑窦,她的目光就已经盯在了应无物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无论如何,不管那个神秘之人是否和应无物相关,他都必然可以成为此事的一个突破口。
她当然已经想起应无物控制火狼和白狐时的情景。
如果应无物的修为,在控兽控魂方面,果真抵达了那样的一个可怖的程度。
他既然可以造成一人一兽之间和谐节律,那他当然也可以缔造之前那种万兽疯狂的局面。
但即便果真是他,他既然与小师兄薇姨他们一路同行,自然已将他们当做自己排除嫌疑的见证。
依他的能力,要造成自己不作为的假象,必然也是一件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那个神秘的焰煠虽然看起来和他有点貌合神离,但两人终究同是火域来人,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刻意缔造的假象?
他们就是果真不和,可本是同根,彼此之间必轻易不会相煎,但他们对风域之人,态度却仍是暧昧难明,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就在这个时候。
兽群以死护生,那些强壮的妖兽借藉着空中那一蹬之力,已如天马行空一般,涌向对崖。
只转眼功夫之间,这一侧的断崖之上,就差不多已是兽去崖空。
在还剩数十头妖兽的时候,应无物忽然一个箭步冲出,抢到了崖边。
篮子的心毫无来由的抽紧了一下。
在她的眼中,这厮嫌疑最大,但他居然一点都不避嫌,一言不发就已经冲将过去。
当一头老兽越出,他身法巧妙,节奏协调,居然立刻就和那头跃出的壮兽形成了那种极其和谐的组合。
两者同步同调,同时踏在半空的老兽的背上,并且同时落到了对崖之上。
众人还在迟疑,对崖边上应无物的声音已随着崖边风飘了过来。
“还犹豫什么,坠兽的背脊非但可以空中借力,在可以在短时间内隔开崖底涌上来的雾瘴,再犹豫可就来不及了,难道你们都不想跟过去看个究竟么?”
毒瘴虽随时字母崖底涌喷,但老兽跃出,兽背终究还是会有短暂的洁净空间。
他的话说得漂亮,也很有道理。
说得既漂亮又有道理的话,当然少有人会去辩驳。
而且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众人再三思索。
他们别无他法,也只好依葫芦画瓢,跟随其后,纷纷跃至兽背,飞渡至对崖。
对崖之上,依然是云雾缭绕。
所以八人便一直都在云里雾里。
因为这样的云里雾里的境况,他们抵达对崖时,那些妖兽们居然全部踪迹全无了。
耳目视听,早已经陡然变得不中用,谁也捉摸不透它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在这样的云里雾里,直到走出了很长远的一段距离,眼前才豁然开朗。
眼前居然是一片沃野。
水草丰盛,生机盎然,一望无垠。
有不少牧民正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行悠然放牧,显得不胜的洒脱自在。
篮子等人忍不住吃惊的往回望。
那些云与雾,居然已经踪影全无。
他们仿佛是,本就在此地踏青,压根没经历过什么云里雾里的迷糊摸索。
难道那暗中作祟的神秘势力,大费周折,不惜以巨多的妖兽生命损耗为代价,本就是在为他们设置通道,设置了一个通往此处的办法?
但他们隐而不显,这些也不过是八人的一时猜测而已。
游牧民族,自然甚是好客。
见有陌生客人,而且个个长得清丽俊秀,他们满心欢喜,已雀跃着,端出帐篷里最好的烈酒和肉食,招呼他们。
他们的语言,居然彼此互通。
既已入乡,便自当随俗。
八人显然都不是拘束之辈,一番羁旅,已是身心疲乏,当即落落大方的坐下,毫不客气的享用草原美食。
一番闲话家常以后,八人就已经和这些好客的游牧之人变得很熟稔了。
因为游牧之地,罕有客人光临,别遑论篮子他们这样的人中龙凤了。
“你们既已来到这草原之上,你们就已是游牧之地最最尊贵的客人,你们甚至已经可以帮自己当做这里的主人。”
热情的游牧族酋长易云如是说道。
他们热情热忱,似乎能把远足人的一颗心都融化。
这种怎么看上去都有点过了头的热情,让八人一时措施不及。
八人尚且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招待最最尊贵的客人的礼仪便已经展开。
既然他们是最最尊贵的客人,既然他们已分享美食,那接下来的,自然是体会游牧民族的别致风情。
在他们留着奶和蜜的芬芳的暂驻营地里。
载歌载舞的游牧少女们,鱼贯而入,在诸人眼前花一般招展。
她们齿牙春色,她们热情奔放。
她们的舞蹈里甚至充满了性的暗示。
她们望向一众少年的桃花眼里,已经晶莹闪亮,宛如有春水在荡漾。
她们非但暗示,更是直接用身体语言挑逗。
她们身上有着一股游牧人的不羁野性,她们表达心意的方式直截了当,绝不九曲回环,隐晦难明。
鲜衣怒马的风杀。
阳光灿烂的花错。
冷得甚至像冰石,但身上仍不可阻挡的透出俊美之色的应无物。
文文雅雅,甚至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几分的清水。
笑容可掬,天生富贵相的钱自来。
无论是哪一位,都让她们芳心大动,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