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燃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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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听风是雨

不惜以血以死为代价,来抵达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的这股势力,他们的诡音依然在不徐不缓的持续响起。

这个声音确实便是在附近响起的无疑。

可在场八人搜索一番以后,已在面面相觑。

因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出它的来源。

放眼四野,到处一片荒芜。

这样的不毛之地,显然根本就藏不住人。

难道这声音居然是无中生有,在附近凭空自己冒出来的?

难道它的分布和节律,和眼下渐渐多起来的弱化点一样,都是毫无规律可循的?

但篮子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因为声音都是由物体震动而形成的波动,若无相关动作,岂会出现这么怪异的节律?

更何况先前她本就已经发现了黑衣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此刻,这个神秘的黑衣人,自然应当便在身侧。

当篮子内心笃定,确定了这一点,她的目光已经转移了方向。

眼下她能够置疑的对象,已经变得很明显。

值得怀疑的人,当然便是眼前人。

自己的同行。

在此地与自己骤然相逢的七人。

之前她心里便已经打了个突兀,觉得他们出现的时间着实是巧。

如今看来,这个巧合未必就是真的巧合。

他们的出现,是不是有着刻意的成分?

至少其中有一个人刻意缔造了这个出现的时机?

莫非这神秘之人便在他们之中?

也只有这个可能性,能够对应得上这声音的诡异,解释得清楚这个费思的问题。

所以篮子的眼珠溜溜转,已不动声色的在七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但他们的神色都那么的自然而然,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兽群的动静和断崖的变化。

由是篮子的心里就变得很没底。

自家小师兄,风杀清水这一干子情同手足的好朋友,她本就没有理由去怀疑他们。

她当然绝不相信他们之中有人会如此的冷血,残忍。

但若真的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这未免太可怕。

这说明这个人隐藏的着实是深。

相识一场,好歹已是十数载,自己居然没能看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想想她都会感觉心里发毛,难以置信。

她若有若无的目光,更多的时候,自然是在观察应无物和焰煠的动静。

这两个人,身上的秘密似乎都很多。

他们的底细和一直以来行事的目的,似乎轻易不会被人猜测得到。

所以,篮子对应无物和焰煠的怀疑,自然更甚。

但她心中的这一份怀疑,却绝不愿意轻易透漏。

就算是面对着自家小师兄花错,她也并没有将这份疑惑悄悄的吐纳。

焰煠妩媚神秘,但毕竟和花错暧昧不清。

想到这里,篮子眼前似已再次看到了那天夜里自己所见到的景象。

她心里已在轻轻一个叹息。

她的纤纤玉手,已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中的某个东西。

夜宴之后,她曾经半开玩笑的与花错说,“如果我说,我的所见所闻,不过是你所经历的一切,你会信么?”

这世界上,有些真话,毕竟要以玩笑的形式才能说出来。

憋在心里会发霉。

不吐不快。

但吐纳了出来了却会招惹来非必要的尴尬,甚至不希期的伤害。

所以就只能以半玩笑半认真的形式进行。

她当然就是从自己怀中的这个奇特的东西里面看到的那些景象。

那些景象。

那天夜里,一对几乎天造地设般的玉人,他们那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那些景象。

篮子自然一般也是个很个性的女子。

如若有一些东西,已经悄然在时光岁月里,旖旎出了别情,她情愿保持着自己那份不争的心态。

她从不愿意去做勉强别人的事情。

正如她从不愿意去做勉强自己的事情。

即便花错看不出自己的心思,但篮子也绝不容许自己的言行看上去有丝毫的挑拨离间的意味。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光芒四射。

这个断崖就貌似一个永远都没有办法填充满的无底洞。

兽群疯也似的冲向悬崖,这前赴后继的赴死行为,使得兽潮的数量,已然消弭了十之七八。

可即便是以这样巨额的生命消耗为代价,也仅是能将断崖前的弱化点,全部点亮。

但这个神秘的声音的目的,显然也正是要将这些弱化点全然点亮。

那突如其来的大光芒,开始闪亮的时刻,赫然便是在这些弱化点全然被点亮的时候。

而当这些弱化点被全部点亮的时候,它们似是在瞬间便被激活。

虽然众人都无法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但它们确实在迅速由虚转实,由无形化有形,再由暗转明。

由是天地在一瞬间便已变得通透。

众人在这通天的光亮之中,全部变得耳晕目眩,身形一震,几乎站立不稳,差点便已跌落尘埃。

当光亮消弭,八人面前的断魂之地,已然不再断魂。

崖边的惨碧色已经消退,成了正常的灰褐色。

这里已有了生机。

到处已生机盎然。

崖边。有青葱的花草树木突然生发,长成。

八人都在面面相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篮子的心里哀伤和愤怒依然在,但忽又有点欣慰。

生命消逝的的代价,是生机的重新焕发。

既然这些妖兽生来就是要死的,如果它们生命的终结,换来一片地方的长久性生机盎然,那想必也符合了自然界生死循坏的规律。

若从眼前的景象观之,确实如此。

但无论如何,这样大肆褫夺其它生灵的性命的行为,当然还是太过残忍,为人所不齿,为人所唾骂。

更何况,这神秘人的目的,当然绝不是为了让此地重新焕发生机。

他们的目的,当然是其它一些篮子此时仍然无从得知的东西。

篮子的眼前,依然还有巨多的妖兽。

虽然它们的数量,已经消弭了十之七八,但因为万兽汇拢,基数实在太大,它们的数目还是十分骇人。

此时此刻,剩余的这些妖兽,还是痴痴呆呆,行尸走肉。

即便它们就此解脱,散入山林,是不是要永远这样癫癫狂狂,活不知味?

篮子的心依然揪着,难以释怀。

但很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她摆脱了这种困扰。

她虽然没了这种心绪困扰,却旋即便恢复了之前那种哀伤与愤怒。

眼前的兽群,忽又有了十分诡异变化。

兽潮之中,忽然起了骚动,在崖前交错涌动。

当这种莫名的骚动静止,八人立刻看明白了这种骚动的原因。

因为此时崖前的群兽,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伫立在崖前。

左边阵营之中,居然全部是那些个处于青壮强状态的妖兽。

而兽潮中的老残病弱伤,赫然已经集中到了右侧的另一个阵营。

但这两者之间并非敌对,而似是一种奇特而默契的左右分工。

八人眼中已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寒而栗的意味。

花错素来醉心于奇门异术,这种兴趣,当初本是源自鹰眼师傅的培训。

为了在雷同和近似之中找到那细微的差异,花错跟着鹰眼师傅的那段日子里,非但对人族的习性和容貌体态特征作了详细的探究,更深入理解了诸般妖兽的习性明细。

此时此地,他已忍不住惊呼起来。

“莫非它们竟要以老残病弱伤的坠亡为代价,换取青壮强的飞渡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