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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危难时力挽狂澜

会场庄严而肃穆。

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会议的领导和专家们,都静静地望着会议室门口,期盼着聂帅的到来。

是呀,自从文革开始以来,几乎所有参加核潜艇工程的科研院所和工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几乎所有的专家和领导,都受到不公正的批判和斗争。自江青一伙人插手核潜艇工程的阴谋被挫败之后,他们利用各地的造反派,诬陷核潜艇工程是个“黑工程”,并四处煽风点火,到处挑起事端,欲将这个工程置之死地而后快。在这艰难困苦的非常时期,大家多么盼望有一位中央领导来为他们说说话,撑撑腰啊!

来了,聂帅终于来了!他穿着绿色的军装,带着备受摧残、年高体弱之躯,在刘华清、陈右铭等人的陪同下,神态自若步履沉稳地走进了会场。

才几个月不见,元帅变了,变得有人差点认不出他来了。他面色清癯、鬓边飞霜,脸颊上又平添了若多皱纹,眉宇间不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忧虑,但他那双眼睛,依然犀利敏锐,从眼里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泽来。

“同志们,这些日子来,你们辛苦了!”聂帅一进会场,他看到满场那热切期待的目光,甚至不少同志眼中含着的泪水。他大概也受到深深的感染,还没落座,他止住同志们的掌声,大声而深情地对大家说道。

不、不!聂帅呀,您才辛苦了!与会同志一听聂帅那饱含深情的话语,一颗颗饱受折磨的心立即激动起来——是呀,这些日子来,各部门各单位核潜艇的组织者和研制者们,有几个没进过牛棚,有几个没戴过高帽子,有几个没被刷过大标语啊!

“同志们,核潜艇工程是毛主席亲自批准,中央集体研究决定的一项重要工程。它关系到我国国防建设、特别是海军建设的一项重要工程,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让它半途而废就此夭折!”聂帅尽管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讲着讲着还是站了起来,他有力地挥动着手臂,提高声音接着讲道,“毛主席曾下过狠心,也曾告诉过中央的同志们:‘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他时刻在关注着这项工程,党中央也将一如既往、全力以赴地支持这项工程!如果有人硬要说它是一项‘黑工程’,说这种话的人,那是别有用心!”

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是的,从聂帅给中央写绝密报告开始,这些年来,在核潜艇研制过程中,聂帅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项国家战略工程。每当工程遇到困难和挫折时,聂帅总是细心地听取汇报,不遗余力地协调和解决问题。经聂帅的关心和过问,短短几年,就新建和扩建了核潜艇总装、鱼雷、导弹、导航、水声、通讯及核动力装置等试验场和生产厂。作为国防重点工程,中央专委在人员、经费、物资等方面,都给予了优先保证。基建施工力量不足,就由军队帮助施工;运输有困难,就由军队帮助运输。这几年,仅由毛泽东、周恩来亲自签发要部队派飞机、舰船、汽车帮助运输和施工的电报就有4次。

在今天的会上,聂帅又严肃地指出,这项工程工作量很大,协作面很广,一环一环紧紧相扣,每一环的工作都很重要,每一部分的工作都要从大局出发,只能提前,不能拖后;任何部门任何单位,都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的部分影响整个研制进程。困难固然很多很多,但一定要千方百计想办法解决!

“同志们,你们是经过党多年培养出来的干部和专家,是经过多年革命斗争考验的战士。我们曾经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经历过上百万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我们也经历过日寇的‘三光政策’和‘铁壁合围’。那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我们都走了过来,所以眼前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聂帅再次提高了声音,挥动着他的右手,继续讲道,“党和人民期待着你们,党和人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按时完成任务,保质保量交出产品,完成核潜艇建造这个神圣而光荣的任务,为国防建设做出新的贡献!”

聂帅最后讲道:

“同志们,我坚定不移地相信,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能看到我们的核潜艇,在祖国的海洋上服役那一天!”聂帅扬起的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讲话嘎然而止。

掌声!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骤然响起,淹没了窗外传来的喧嚣声浪;望着聂帅那孱弱但伟岸的身躯,不少同志都眼含热泪,暗暗下定了决心和鼓足了勇气。这掌声,是核潜艇组织者和研制者的誓言,是他们不畏任何艰难险阻一往无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