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牛撇捺文集·意识荒草(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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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事公办与公事私办及私事公办

题目像顺口溜或绕口令,但上面所列之事,办起来却并不顺溜。

在一个政治民主、法律健全的社会里,公事公办,私事私办,天经地义,没什么含糊,没有那么多曲里拐弯、稀奇古怪的事,也不会让你感到办件事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会四处奔走,八方求告,磨破了嘴,跑细了腿,仍办不成或办不好一件事。

遗憾的是,在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渡过程中,在从高度集权的传统社会向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化社会的过渡中,我们国家的某些体制或曰体制的某些方面出现了许多问题。即以办事论,原来的机制机理方式方法已被打乱,有些正常的事,只能以不正常的方式去解决。

所谓公事公办,通俗地讲就是公家的事,以政策法规和约定俗成的方式和渠道办理,这是民主与法制社会所应有的正常现象。

中国当前的情形令人扼腕,即有许多的公事已无法公办,公办不了。公事必须私办,办公事必须绕弯子、托关系、找熟人、找朋友,以私人的方法去办。比如找领导写信,批条子,宴请当事人,用公款为要害部门的要害人物购买大哥大、钻戒、金器、玉器等物品,装修房屋,为这些人的子女亲属掏捞大学文凭的学费,或者直接送钱,送金融卡。比如找自己与办事者当权者均熟悉的人居间沟通,这还需要欠双重的情,买双重的账,送双份的礼。这送礼有虽摆不上桌面,但已私下成惯例的标准,办多大的事,送多大的礼,如送不够,达不到当事者的要求,你的一切努力等于白费。虽然送礼的钱物最终还是由公家来出,还姓公,可其中有了不少的猫腻,两头都沾上了私字。

在当前中国存在的公事公办不了,办不好,而非要以私办的方式解决的现象,不是普遍的,也不是个别的;不是极度严重的,也不是非常轻微的。这种现象的存在,可能还要持续它十年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也是社会发展所必然带来的负面效应,或者说是不得不付出的沉重代价。

时下的中国还有一种现象,叫私事公办。说得白一点,就是某些私人的事特别是手握人财物大权者个人的事,用不着由自己去办了。有些事,你只需使个眼色,或者你还没有想到,就有“公家”的人为你想到,也为你办好了。至于办事打通关节的费用,办事的直接费用,都由本单位或有关单位或“有关”的大款大腕为你开支了,你不必花一枚铜板。

有些人手中有权,有人找他办公事,他便让人家给他办私事,用以交换,对方没有办法,也只好答应他的条件,把私事办得比公事还要周到风光。

对于私事公办,民间有一句顺口溜,叫“吃喝嫖赌全报销”。吃喝嫖赌,自然属于“私事”,而且后两件还是法纪所坚决不允许的,可有些人不但敢干,还有办法让公家掏钱,以办公事的路子办自己的“私事”。

说到底,公事私办、私事公办中均含有腐败的因素,尤以后者为甚。对于反腐败的问题,中央在抓,地方也在抓,相信假以时日,这些问题都会被逐步解决的。对于国民来讲,没有太大的心理落差太大的义愤太高的要求,只希望送了礼,当官的真能把事办成;办事时当官的胃口不要太大,不要把老百姓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同时,希望过渡期能尽量短一些,阵痛轻一些,国家民族和个人付出的代价小一些,腐败问题的解决迅速一些。我想,老百姓的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们的要求也是不过分的。“有关部门”是否能很好研究一下,拿出个有效的方案来?

1997.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