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身子刚往前探,沈米尔的身子就已经凑了过来,但是预想之中的危险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我,直接就趴在了地坑的外面,摔了个狗啃屎。
“刘八斗,你搞什么鬼啊?要是想磕头认错,等下见到我姐你再磕头也不迟,我不稀罕......喂喂!”
这可能就算是阴差阳错吧,没想到我之前苦苦折腾了半晌都没能出去,竟然被这小丫头片子轻巧的就救了出去,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和她斗嘴,也没心思细问沈苏的情况,爱人之心,她会懂的!
我眼下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直接就奔着禅秋所住的偏院跑了过去,对于沈米尔的呼喊没做任何的回应。
虽然没去过禅秋的偏院,却在进入檀云院之前听敬殊敬德两个小道士提起过,当时也瞄了一眼,能知道个大概的位置,加上迷蒙的夜色对于我而言不造成任何的影响,因此,我前行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已经能够看到麻九娘的身影。
她的步子不大,来回的频率却是不低,不过看她的脚步左右踉跄,想来应该是身上还有伤,并且应该是在离开我们之后才受的伤。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窥探麻九娘,所以,只要保证她在我的视线之内,就没必要再快速前进,麻九娘毕竟是个有身手的,要是离的近了,反而容易暴露,到时候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因此,我与麻九娘保持了一段不短的距离,身形尽量都隐遁在树影里,好在麻九娘心中有事,警惕性好像比起之前差了不少。
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差不多十来分钟之后,麻九娘就已经站在了禅秋偏院的门前,大门口悬着两盏灯笼,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灯笼外面写着个龙飞凤舞的‘道’字,映衬着灯光,倒是别有一番气势。
不过从院墙看进去,院子里却是漆黑一片,麻九娘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两盏灯笼,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外来回的踱着步,好像很犹豫。
麻九娘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这件事一定事关重大,否则按照麻九娘的个性绝对不会纠结成这个样子,在得知禅秋下山云游的消息之后还执意要来这偏院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麻九娘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挺起腰杆就往大门里面走去,说来奇怪,既然禅秋不在,这大门难道不应该是关着的吗?
看到麻九娘进去,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我才快步走了上来,毕竟情况不明,自己又在暗处,我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大门里,所以身子是贴着大门一侧的墙壁的,探头往里面看。
这偏院的面积和檀云院相差不多,院子很规整,方方正正,地面上同样铺着青砖,院子一角,有个八角井,上面放着水桶和面盆,旁边还种着一棵冬松,不管是住宅还是庙宇寺院,好像松树都不是很受欢迎的树种,我上一次见到院子里栽种松树好像还是在红石碑师父和三师叔所在的那个院落。
不过这檀云门本来就古怪的很,禅秋更是神秘莫测,别说是种了棵松树,就是种槐树、种柏树也没什么让人想不通的。
麻九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屋子里漆黑一片,难道麻九娘已经进去了?
等了片刻,屋子里也是悄无声息,我这才猫着腰,沿着院墙溜进院子,一路点着脚往屋子走,风平浪静,一直到我站到了屋檐下面,都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这偏院一共只有一间屋子,两侧没有厢房,大约五间房却只有一扇门,此时这扇门虚掩着,有风吹过来,虚掩着的房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明明很正常的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十分的刺耳。
和在大门口一样,我没有贸然的进去,而是蹲在墙根下仔细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但是一直到我蹲的小腿发麻,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而麻九娘也没有出来,原本天色有些阴沉,月光十分的朦胧,然而此时,乌云飘走,凄清的月亮洒落下来,将院子映照的一片通透,窗影落在我的身上,好像是一把把张开的剪刀,随时都要将我的骨肉剪碎。
麻九娘没出来,就肯定还在屋子里,我咬咬牙,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进去,如果一味的躲藏,真相就将永远被深埋在水下,没有浮出水面的那一日。
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反正都是死,我宁可撑死,做个饱死鬼下地狱!
弯着腰,自己像是猫儿一样放轻脚步,从虚掩着的房门钻进去,房门只是发出轻微的一声声响,并不是很引人注意。
因为有月光,尽管屋子里没有电灯,却并不黑暗,地面上斑驳的都是洒落的窗影,地面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四周也干干净净,没有椅子,月光落在桌面上,桌面反射出一道紫红色的光芒。
依旧没有麻九娘的身影。
里面一共五扇门,屋子的两侧一侧三门一侧两门,不对,应该说是有六扇门,对着正门口的位置,还有一扇门,这个位置的门其实也并不少见,在农村,家里留后门很正常,因为很多人喜欢在屋后种点果树、蔬菜,留个门儿方便出入,免得来回来去侍弄园子还要房前屋后的来回绕。
但这扇门让我怎么看怎么别扭,不是别的,是这扇门未免有些太窄了,窄到人只能侧身通过去,什么人会设计出这样的门呢?
既然看不到麻九娘,我就必须要到其他的屋子里去找,看了一眼,我直接朝着距离我最近的左手边的第一扇门走去。
站在门外,我的手轻轻的在门把手一推,屋门就朝着里面打开,这间屋子并不大,里面摆放着桌椅板凳等家具,桌子上有茶具,椅子上放着坐垫,里侧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对白瓷描画的花瓶,两侧各一把高背的乌檀木的椅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发现异常,我便转身出来,朝着旁边的另一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