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车都洗漱一下,换件衣服,我简单的做点饭,吃完之后我们去县医院,大炮和驹子身上的伤势都不轻,耽误不得,还有小苏,尺骨裂了也不是小事,都得给我进医院好好治!”
师叔的动作很快,我们几个才刚刚洗漱完,饭桌上就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一些我不大能叫得出名字的面食,样子和馒头很像却又不是,淡黄色的面皮看着倒是很有食欲。
一连两天都没吃好,现在能吃到这样热乎的东西,我们几个人都是埋头苦吃,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包括沈苏在内也是一样,饭桌上除了吸溜吸溜的喝粥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八斗,这个包你收着,记住一定要好好的保存,日后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临出门前,师叔递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但是看到师叔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也就很郑重的将背包接了过来,还真沉啊!
“这里面是......”。
“你就收着吧,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看到师叔三缄其口的样子,我也不再追问。
师叔也背了个小背包,出门的时候还将大门落了锁,我诧异的看了师叔一眼。
“师父,您这是打算出远门儿?”
沈苏看着师叔的背影问道,我和沈苏的确很默契,往往想要表达的东西都是完全一样的。
“我答应你们的事儿还没办呢,总得带点行头啊!”
我的眼眶一热,师叔说的是什么,我岂能有不明白的道理啊!
到了村口儿,运气还不错,正好就赶上了开往县城的客车,和来时候的一样,依旧是辆四面漏风的老旧客车,看样子没准儿是解放前的,车上的人倒不多,只是车厢里却已经是满满当当,不知道是谁,弄了好几篓的大白菜,地上还蹲着两条狗。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明显调儿已经跑到俄罗斯去了,但是浑然不觉,声音飘散在整个车厢里,好像对于车厢里的一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哎哎哎,你这是咋回事?”
突然哼着小曲儿的司机一个急刹车就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指着驹子问道。
“我?你说我?”
驹子用手指了指自己,诧异的问道。
不说驹子,我们其余几个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这司机是不是抽羊角风了。
“不是你是谁,你怎么回事?”
“什么我怎么回事儿?”
驹子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这司机明显是没事儿找事,在东北,像司机这样的人我们就称其为‘二彪子’,是个最容易招人恨、遭横祸的主儿。
“你这儿.......不是犯事儿了吧?”
那司机指着驹子胸前的还露出一小截的竹竿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们不敢把竹竿拔出来,但是那么长的竹竿在身上肯定不方便,便从挨近身子的位置折断了,不过还是有差不多留在外面十公分左右,所以,我们几个人都换了衣服,就驹子还是穿着之前的那件,身上免不了到处都是血迹,包括这截竹竿。
“是,我杀人了,看着没,这东西就是我杀人时候死者扎进来的,你害怕不,害怕可以报警去。”
驹子裂开嘴,笑的那叫一个阴森,司机脸色一白,一屁股就坐回了驾驶座儿上,连扶方向盘的手都瑟瑟发抖。
“你放心开车,我和你无冤无仇,只要你不乱说话,我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开车吧,专心点啊!”
说完驹子转过头冲着我们几个咧嘴一笑,这小子真是坏冒水儿了,我明显感觉到那司机已经腿肚子转筋,血管暴跳了。
“驹子,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真是坏的可以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们几个人挨着坐下来,驹子刚才的话引起的轰动不小,原本就不多的乘客现在都挤到了后面,偌大的车厢里,只有我们五个人坐在前面,真是,北风都可以在我们之间自由的穿行。
“沈姐,驹子这小子从小就蔫坏,你是没见识过,我记得有一次隔壁二妮在洗澡,这小子非得抓了一只四脚蛇扔进澡盆子里,吓的二妮啥都没穿就跑了出去,这小子就蹲在墙根儿偷看呢,哈哈!”
“大炮,你是不是好了?又开始皮痒痒,满嘴跑火车了是不?”
驹子白了大炮一眼,大炮撇撇嘴,这回倒也没还嘴,我看着这哥俩儿,又是无奈的摇摇头,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出来而已。
我抱着清河师叔交给我的背包,能够感觉到里面的东西不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却是不敢大意,所以一直抱在怀里,连行李架都不敢放。
晃晃悠悠的坐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一路上我都没有怎么说话,大炮和驹子一直嘀嘀咕咕,我也没有听进去,沈苏和清河师叔也是低头讨论着什么,我也没有心思听,竟然就是脑袋一片空白的抵达了目的地。
“你们胆子是馕饼做的吗?”
检查的医生一看到驹子就冲着我和沈苏吼道,我们俩面面相觑,这又是咋个情况,这西北人都是拿火药当饭吃的吗?
“这伤口已经都化脓了,再晚来半天,就直接推进太平间,也不用找我来了!”
这大夫说的分明不是什么坏话,但是听在耳朵里的确很够味儿。
“是是是,您批评的对,是我们大意了,大夫,我弟弟的伤就麻烦您了,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您尽管说!”
沈苏反应的很快,立刻就凑近那大夫,满脸堆笑,那男的看到沈苏的笑脸态度才缓和下来,
“要不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天的脑袋里都不知道想点啥,这伤口要是真感染了,到时候肠子悔青了都没用了。”
“是,您说的话我们都牢牢记在心里了,绝对一辈子不忘,您快看看我弟弟的伤到底要怎么办吧!”
沈苏撒娇卖萌起来还真是入木三分,那医生看了沈苏一眼,开始动手将驹子的衣服用剪刀剪开,伤口一露出来,我和沈苏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们虽然都知道驹子的伤肯定轻不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