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算引人熊去吓唬你们的,可是我只引了一头,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也知道你们手里的武器,心里能够肯定不过一只人熊,是绝对不会对你们造成生命威胁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会出现那么多头,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面对大炮的质问,张仁寿竟然显出了几分紧张,语气急促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不过,大炮和驹子明显都不太买账。
“张叔,你现在说的好听,没想引那么多头,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有人故意使坏,这些人熊巴不得在自己的老巢睡大觉呢,谁能上杆子来凑热闹,哼!”
我的目光微微有些发冷,其实,在地下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张仁寿这番举动究竟是为什么,还是做给什么人看的,若说他有意杀我们,那就完全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的救护我们,完全可以任由我被那从天而降的冰雪压死即可,反正我已经将血放完了,没了利用的价值。
“张伯伯,我不相信你是故意的,虽然我对爸爸妈妈的印象不深,但我仍旧相信他们的眼光,能让他们舍命相救、并且交托遗言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你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我们都能理解,至少,我不会怪您!”
沈苏看着张仁寿,俏丽的面容上目光坚韧而柔和,两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竟然无比的和谐。
“我真的没想让你们陷入危险,那些人熊的确不是我安排的,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张仁寿说完,开始猛咳起来,好像是我们的态度刺激到了他,毕竟还有伤在身。
“好了,先到这儿吧,让张叔歇一歇,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吧!”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何况现在的这几个人,除了驹子,就没有一个是好的,先安顿好了再说吧。
我重新把药包搬出来,让沈苏帮忙挑了几种对症的药,让驹子洗刷干净了,放到锅里开始熬,袅袅的药香很快就弥漫开来。
张仁寿转过身,背对着洞口,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略过无数种猜测。
胸口还在隐隐作疼,但是我还是不想躺下来,想到师父,我的心突然沉闷起来,三师叔去了延边,按理说一日极到的路程何以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再说师父,明明说过很快回来,为什么也耽搁了这么久。
各种想法如同雨后春笋一半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搅的我心烦意乱,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往洞外走去。
我们所在的断崖位置很特殊,比武侠小说上描写的位置还要更加隐秘,大兴安岭的总体海拔并不太高,不过1000多米上下,而且都是缓坡渐起,没有也别陡峭的地方,而这个断背山尤其特殊,半面是直上直下的断崖,另一半则是完整的山体。
我脚下的这个山洞,就是在断背山立崖的这面,视线远远的能够瞥见彩云木场。
之前都是在夜里,还未真正仔细打量过这个山洞的全貌,现在趁着天光晴朗,我转过身,将山洞上下都看了个仔细,山体的主要结构就是花岗岩,不过,从外面过于平整的切割面来看,这处山洞很有可能是人为挖掘而成的。
山洞的高度距离崖顶大约二十几米,崖下则是近百米的落崖,此时以为白雪覆盖不觉得如何,若是林木葱郁、曝于视野的时候景色应该是尤为壮观的。
此处位于大兴安岭的深处,人烟罕至,与昆仑山相距不止千里,三师叔为何会对此地如此熟悉,我不相信这样的地方能被人无意间发现,而且,里面的续命棺更加说明,三师叔对这个山洞,不仅仅是熟悉,甚至可以说是熟悉都了骨头里。
师父曾说过,灵屠大师的三个弟子,尤属三师叔最为深入简出,从入门开始便几乎极少走出山门,也因此,他的名号在江湖上几乎极少有人知晓,这一点,师父没有必要骗我。
但是,三师叔明显对这里很熟悉,他一个不问世事、不入方寸的人能对距离灵屠观千里之遥的大兴安岭的一个隐秘山洞如此熟悉,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疑云顿生。
想到初见时,三师叔略微有些不正经的样子,我实在不愿意相信三师叔会和这些暗中操纵一切的黑手有任何的关系。
“八斗!”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歇着。”
沈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俏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外面的温度很低,虽然阳光不错,但我还是担心沈苏会因此感冒,她原本就有伤在身,要是再冻感冒引起发烧,那可就没地方吃后悔药了。
“没事,出来透透气,胸口闷的慌。”
沈苏白皙的手掌握成拳头,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的锤了锤,边说边走,在我的身边站定。
看着这丫头的样子,我只得无奈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沈苏仰头看了我一眼,浅浅一笑,没有拒绝,而是将衣服的领子稍稍往脖子附近拢了拢。
“有话想说?”
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白色雪原,好像嗓子里被放进了一把冰沙,丝丝沁凉,竟是将胸口的闷痛驱散了很多。
“你对张伯伯的话怎么看?”
沈苏的声音很低,几近在耳边,除了近在咫尺的我,恐怕没有人能再听的见。
“我怀疑在这儿,咱们身边,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而且,我怀疑......”。
“斗儿哥,快来,树哥好像要醒了!”
大炮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咋耳边,我来不及细想,几乎是飞着转身进了山洞,不是说最好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斗儿哥,我刚才听见树哥的声音了,你......你快去看看吧!”
张树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我的双腿和双手竟然都在微微的颤抖,我已经有多少年没再这样激动过了?
不止是我,躺在床上的张仁寿也坐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眼睛几乎要穿透阻隔着视线的石壁。
驹子手里还拿着锅盖,同样是满眼急切。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么触不及防的发生了,我竟然有些胆怯,脚步抬起来,却半晌才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