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找件儿衣服来!”
我定了定神,这个东西出现太蹊跷,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东西是怎么到了我的后背上的,在拉马沟的时候我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中间不论是爹还是大炮、驹子,亦或是给我清理伤口的宇峰,都没有人见过这个图案。
这就是说这个嫘鼋图案是在我回彭城后才出现的,大炮和驹子呢,不知道他么两个人的身上是否也有这个鬼东西。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我不敢让何静接触到我的伤口,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忍着疼痛,我将衬衣、外套一一穿好,外面刮的是北风,已经进了十二月,虽然靠海,但是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海风反而更加张狂,刚一出门,便被北风打在脸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八斗,要不就先别出去了,这天儿实在是太不好了,我来彭城好几年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天气呢!”
我也没遇到过,但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一件件棘手的事情都迫在眉睫,莫说是这样的大风天,就是下刀子我今天也非出去不可。
将衣领紧了紧,我还是顶着风出了院子,刚一出门,就看见一辆白色的猎豹停在院子东北角的空地上,我的院子地处偏僻,最近的人家也在两百米开外,这辆车怎么会停在这里呢?
不等我走过去,猎豹车的车门就打开了,一个一身毛呢西装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距离不近,我却是清楚的瞧见了此人的样貌,瘦高身材,肤色白皙,容长脸,眼睛细长,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此人我并不认识。
“你就是刘八斗?”
好不客气,听这口气,此人在见到我之前就应该是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的,这几天经历的事儿多了,见到眼前的人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是福不是祸,我也没有躲闪的心劲儿了。
“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
“好说好说,只要你是刘八斗就行,证明我没找错人,上车吧!”
这人的态度转变的很快,此前我以为此人来者不善,正全心戒备,眨眼间又一副对我分外热情的样子,听他的话茬,似乎是专程来寻我的,这倒是奇了怪了!
“我与阁下并不相熟,就这样冒冒然然上了阁下的车恐怕是不妥吧?”
“诶呀呀,不是说刘老板这人最是有胆识,又爽快豪放的嘛,不过是让你上车,刘老板怎么就这么扭捏磨蹭呢!”
此人听到我不肯上车,眼睛一翻,明显很不乐意,看样子此人的年纪也已经有三十几岁,性子却跟个孩子一般。
“上车可以,但是出于礼貌,阁下最起码应该告知在下您的名字才是。”
我也是耐着性子,在彭城,能开得起猎豹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我瞄了一眼车牌,却不是彭城的,竟是外地专程过来的嘛?
“看来传言不可信,刘老板一点也不爽快,好了好了,名字而已嘛,我是云玲珑?”
“什么?”
云玲珑,岂不是师父的三师弟,按理说我还要称呼其为三师叔,对于云机子,我极为熟悉,毕竟是盛名在外,师父自不必说,但是唯独这个云玲珑我知之甚少,即便师父跟我讲了当年昆仑山上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三师叔我仍旧是很陌生。
而且,看眼前这个人的年纪不过三十几岁,按照师父所说推算,我那三师叔最少也该在五十岁出头,难道不过是同名同姓?
“嘴巴张的那么大做什么,现在我名字也说了,你到底上不上车?”
我暗中咬了咬牙,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云玲珑,我都要上车一探究竟,我刘八斗这辈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多这一件不多。
“好,云先生前头走!”
“哼,这还差不多!”
云玲珑哼了一声,转身就往猎豹车的方向走,步子轻盈却十分稳健,的确是练过功夫的。
云玲珑率先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我紧跟其后就要坐到后排座位上,云玲珑却将车窗摇下来,冲着我指手画脚。
“你跑去后面坐,谁来开车?”
呃!
我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枪林弹雨的时候我能从容应对,面对凶险异常的墓葬机关时我尚能努力突围,夜总会被查封我也深知不过是暂时的困境,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不知真假的云玲珑我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愣着干什么,快开啊!”
我被催着进了驾驶位,云玲珑翘着二郎腿,其中的一只脚还搭在风挡玻璃下面的操作台上,我这才看见,他脚上穿着的竟是一双绣着荷花的绸布鞋。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快开快开,我要睡一觉,困死了!”
云玲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双眼一闭,靠在车坐上,不过几秒的功夫,就响起了鼾声。
我看着他十分考究的呢子西服,金丝眼镜下面垂着的链子也是纯金的,加上这辆猎豹,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个云玲珑的身份不一般,但是这性子......
请我上车的人没有说明目的地,我便只能沿着山路一直往前开,速度却是比平时慢了很多,一是因为后背上的疼痛限制了胳膊活动的幅度,二是担心开的太快而与目的地越来越远。
“往东,见到化合肥的广告牌子后右转。”
原本以为这个云玲珑是真的睡着了,等到车子开出山道后鼾声停止,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没等我再细问,鼾声又重新响起来。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想起了大炮总爱说的这句话,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不是几年的怪事多,而是我活了二十年所有的怪事都发生在这一个礼拜了。
从山道往东,是红河碑,云玲珑说的那个广告牌子就立在红河碑的界碑旁边。
红河碑原本是彭城县的一个镇,却因为紧挨着石建县和白草县而经常出现一些界定不清的事,比如出了刑事案件,彭城县的派出所说是在石建县的区域内发生的,不归彭城管,而石建县的派出所又说是发生在白草县内的,不归石建县管,到了石建县派出所的口里,又将球踢回了彭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