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距离我只有几米,看不清他的样貌,我也不敢轻易靠近,僵持了几秒,他突然朝我走来,我急忙拿出匕首挡在身前。
可他并不害怕,还在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开始后退,退到了箱子跟前,已经无路可退,只好停下来。这时我看到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身上一丝不挂,可怜兮兮的样子。
恍然想起,这不就是刚上船的时候,水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船长告诉我们她是水鬼,此刻看到她,却跟人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脖子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鳞片。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扑倒在地上,她搂着我滚了几下,躲到箱子后面,我刚想开口说话,她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远处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老船长,他带着几名船员出现在甲板上,竟是朝货仓走了过去。我担心大家,想出去,女人却紧紧抱着我不让我站起身来,片刻后看到老船长带着人在敲门,我才放下心来,既然是敲门,说明没有恶意。门打开之后,船长带着人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站在外面四下看了看,然后招呼几名船员离开。
这时那女人才放开我,立刻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对我说:“求求你,救救我,不要让它们把我带走!”
我把她扶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亲眼看到它们杀了我未婚夫……”女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你脖子上为什么有鳞片?”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许我不该问太多问题,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帮助。我准备带她回货仓,慢慢盘问一下,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关于船员的事情。
当我带着一个女人回到船舱,吴非立马将桃木剑握在手心,脸色一变,用剑指着我们:“老白,你怎么把水鬼带回来了!”
“我不是水鬼,我和你们一样是人,它们想抓到我,求求你们,带我离开……”女人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膝盖都磕出血了,我看她的样子,不想是说谎,关于她脖子上的鳞片,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不过这女人确实很可怜。
“刚才船长找过我们,知道他说什么吗?”吴非收起剑,把我拉到他身边,与面前的女人僵持着。“船长说,水鬼已经上了船,看到它千万不能相信它说的话,水鬼最会骗人!”
“我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是人,它们是怪物,跟我一起抓来的人都死了,我逃了出去,这些天一直在躲藏,它们在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女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凭我的直觉判断,这女人说的可能是真话,已经知道船长有问题了,为什么还要相信他的话,我认为,不管双方谁在撒谎,还是先把这女人安顿下来再说,真是水鬼又怎么样,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事。我小声跟吴非说:“你就帮帮她吧,你看她怪可怜的!”
“不是我不想帮,老白,你要知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那些船员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的,这个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我们不帮她,她就死定了!”
“同是女人,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助,你就帮她一次吧,只要你一句话,她就可以留下来,你不会真的这么无情吧?”孟兰皱着眉,看着吴非。
我不知道吴非是怎么想的,青木也不发表意见,没错,我们是有麻烦,反正麻烦已经够多了,既然这种事让我们遇见了,能帮一把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吴非不答应,我也要把她留下,可当我去关门的时候,吴非制止了我,他一张脸憋的通红,一句话不说,紧紧抓着我的手,看样子是不想让我把这女人留下。
我俩僵持了一会儿,他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老白,当我是兄弟,就不要管这件事,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不要试图去干涉别人的命运。”
这番话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么说他也承认这个女人不是水鬼了?那为什么就是不肯帮她一次,口口声声说积功德,见死不救难道也能积功德,我就不信了。小事情他可以拿主意,但是这次,我不打算听他的,这女人是我带回来的,从带她回来那一刻,我就决定要保护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把她留下。
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吴非似乎动了真格,他坚持要赶走这个女人,如果我强行要留下她,他只能跟我们分道扬镳,到时候遇到麻烦,不要求他。
吴非变了,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为别人着想的大好人,何时起他变的这么自私,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却不肯伸出援手。留这个女人在船舱里有何不可,我们大家都不说,谁会发现她在这里!
“我只问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我也彻底被他激怒了,他有脾气,难道我就没有,我承认是我把他拖下水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还在,我也不想因为一个不想干的人伤感情,可这关乎人命的大事,不能草率做决定。
“我已经说了,你留下她我就走!”吴非语气强硬,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叹了一声:“老白,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因为她,而让我们所有人置身险境,你要听我的,就让她赶紧走,不然她会拖累我们。”
“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时青木终于肯站出来说话了。
“就因为她脖子上的鳞片!”吴非指着女人的脖子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你们自然会明白。”女人擦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