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莫姐姐干了什么啊？”
面对着苏茉挤眉弄眼满是玩味的笑意，我有点不耐烦地捏了捏她的粉脸，佯怒道：
“想什么呢，你哥我是那种人吗？小孩子别这么八卦。”
苏茉吃痛，老大不高兴，一瘪嘴，“嘭”地把房门关上了。这下倒变成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斜倚着床头软垫，手里三度转手的信封被翻来覆去，心里已经有些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我知道莫清晓还会回来的，她还有行李留在这里。
可是，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面对她呢？朋友？恋人？还是更加不清不楚的暧昧……
想到这里，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默默拆开了信封。
不出所料的，信封里果然是一张请柬。这张请柬的逼格之高我便不做多加赘述，总之无论是纸质亦或是设计装裱，都让人非常明了的感受到拂面而来的钱味儿。
请柬上面写明了赵家宴会的时间地点，而宾客一栏的名字是空着的。显然是等着有人去填。
莫清晓啊莫清晓，你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以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扪心自问一句：若是莫清晓告诉我拿到请帖的代价是要陪赵羽哲约会几天，我还会同意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能宁愿放弃这次的案子，也不会让莫清晓去做这种事。
也许是因为这样莫清晓会不开心，又也许是因为我会嫉妒，总之，如果让我知道前因后果，我绝不会同意的。
莫清晓很明白，所以什么都不跟我说。可是，你为什么又要为难自己呢……
莫清晓的性子精明细腻，但爱憎分明，让她因为交易而和一个作为对手的富家子弟约会，我能想象到她心里会有多抗拒。如果是平常的女孩，估计早就被赵羽哲攻陷了，但莫清晓显然不是那样一类，我懂。
我拿起手机，播出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
“喂，清晓吗？”
“嘟嘟嘟……”那边挂了电话，一阵忙音。
再打过去，已经是打不通了。
放下手机，我抬头看着窗外，有些惆怅，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莫清晓了。我问自己，苏城，你喜欢她吗？但是答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如果我选择了莫清晓，意味着我必须跟许瑾完全划清界限，甚至于绝交。
我觉得自己此刻像是陈家洛，霍青桐和香香公主，到底要选哪个……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陈家洛也不知道，所以最后他一个也没得到。
这是命。不是说他贪心，只是无论选哪个，对另外一个爱自己的女孩子都是巨大的伤害。他选不出来，也不能选。
结果，到最后，他伤害了两个女孩子。
………………
第二天，周一，上过课，收到临时通知，告知下午能来的尽量都来“流羽”工作室。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原本以为不会看到莫清晓，结果这厮居然如往日一样驾着二郎腿，一副霸气御姐的模样端坐在老板椅上，俯视着围绕工作桌而坐的各位成员。
见我来了，莫清晓的神情冷淡，瞟了我一眼，继而好像完全无视我这个人一样，回复原本的姿势。我流着冷汗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许瑾还是坐在我身边，只是姿态愈发拘谨了，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用说去看莫清晓了。
见我来了，许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带着哭音小声问我：
“苏城，怎么办啊，清晓她今天看到我都不说话，态度也很冷淡，是不是昨晚的事我惹她不开心了呀……”
我脑袋都大了，莫清晓生气我是明白的，但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原因啊，何必迁怒到许瑾身上来，不知道许瑾一向乖巧胆小的吗，要是被你吓坏了怎么办？！
我好言安慰了几句，许瑾终于才舒服了些，只是依旧有些不安，不敢去看莫清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有些害怕与莫清晓对视。因为心里愧疚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她……
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莫清晓的目光一闪而过，似乎，似乎刚才正看着和许瑾低声交谈的我，而且还是嫉妒冰冷的那种眼神。
我浑身一颤……
今天的会议就是以园林为主题开始设计策划案，虽说中间出了赵家这么档子事，搞不好已经不再以作品创意为主要方向，但我觉得既然做那还是要做好的。毕竟，就算是主打卖人情，那也要有实力做点衬。不然，文化馆的设计成品那是没办法看的，旁人的唾沫星子也会直接淹死你。
“苏城，说说你们的看法。”
意外地，莫清晓居然一开始就点了我的名字。只是语气冷得哗哗直掉冰碴子，大家都听得出来，也是颇有些疑惑看着我，虽说知道我和莫老总关系不错，但这情况却不是大家所能理解的了。
脸上青肿未消的宋诗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嘴巴都合不上。
因为这一幕简直像一对小情侣闹了别扭……
简单阐发了一下我的观点，把简笔画水平的概念图交给专业制图的部员，接下来就剩下各个部门合作在二十天内加班加点完成整个设计图了。
虽说时间可能有点紧，但这终究不是专业公司承接的工作，重点是创意，有缺陷也并不要紧，因为中标之后还有专业第三方公司改正完善，使设计可行化。
莫清晓和我闹了别扭，但从今天看来，对工作室的事，还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太多个人情绪掺杂。真不愧是我看中扶植的领导人物。
额，说到底我这个真正的老板到时候会不会被彻底架空啊……
这么一想，我果然还是应该讨好莫清晓，万一莫清晓不承认我的老板身份，培养两年的部员作鸟兽散，那我到时候真是欲哭无泪了。
不过，今天我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了，明天再说吧。虽然这段时间乱糟糟的，几个女孩子的糟心事都挤到一起去了，但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
苏茉的学校五点半放学，不算早也不算晚。我周一下午课少，开完会收拾收拾，做了地铁，直接就去了苏茉的学校——S一中。
这个学校只有高中生，所以叫一高也是可以的，是S市数一数二的高中。一般说来，初中部的学生大多数都会到这里来读书。
我来的时候，还有几分钟才放学，门卫室的大爷拦着不让进去。
“胡大爷，不记得我啦？”
“你是？”他凝神一瞧我，惊喜道：“小苏啊！你小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挠挠头，“来接我妹妹的。”
“妹妹？”
“姓苏，叫苏茉。”
胡大爷一拍脑袋，“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啊！？”
我知道我长得被苏茉甩出几条街，但是你们也不用各个都这么惊讶吧，我到底是有多丑啊……
“您知道我妹妹？”我有点好奇。
胡大爷笑道：“嘿嘿，小妮子长得可俊了，成绩又好，进出门经常和我打招呼，挺有礼貌的。哪像你，皮！”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微微讶异，还以为苏茉就是在学校里颐指气使冷冰冰的呢，想不到魔王大人还有这一面啊。故计在外面也就和对莫清晓一样的态度，温温顺顺。慢着，这么说起来，那意思不就是……所有的蛮横任性无理取闹全只是针对我一个而已吗？！
擦！
我有点汗颜。
“你和王一那小子嘴角还有联系吗？”胡大爷收起了笑意，冷不丁问了这一句。
我也严肃起来，摇了摇头，“快毕业那会就绝交了。”
胡大爷点点头，意味深长，“那就好。苏小子，你少跟他联系一点，没错的，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从高考之后就开始混了，没事总是带一帮小青年来学校门口晃。学校出入管理这么严，有一半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胡大爷有些气恼：“我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要整天管进出校门的事……心烦！”
我应付笑笑，没说之前在盛达广场买衣服还找了王一帮忙的事……我心里也是不愿意和他再有太多交集的。
毕竟，道不同，不相与谋。
“对了，”我问，“大爷，我待会想进学校里可以吗？”
胡大爷说了这里命令校外人员即使是家长也不能随意入内，但我有要紧事，虽然可能让他为难，但也没办法了。
哪知胡大爷爽朗一笑，道：“你小子我还不放心啊？现在人少，你直接来我门卫室里坐会儿，等到过会放学了，你混在学生里进去。”
“谢谢大爷。”
坐进门卫室唠了会嗑、说了点家长里短，十来分钟就过去了，放学铃声作响。
我微微躬身，和胡大爷道了个别，就去了苏茉的班上。
路上，我犹豫一会，还是给王一打了个电话。而这已经是这短短几天内第二次找他帮忙了。我明知道他一定会毫不介意答应我的请求，心里却还是有些抵触。
可是为了苏茉，想到丫头那个晚上哭得很是伤心，我便狠下心来。
没人可以欺负我苏城的妹妹。
一路上，看到听到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们说说笑笑嘻嘻闹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拼命准备高考的时候，莫名有些怀念起来。
这样走着，很快就到了苏茉的班级。这里毕竟是我的母校，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谁知刚到了班级门口，就听见教室里面传来这样一阵夹杂着些许恼怒的声音：
“苏茉，我再问你一次，做我女朋友你到底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