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莫清晓这事以大失败告终，虽然知道了莫清晓是为了从高富帅同学那里得到什么东西才答应出来约会，但无疑结局让莫清晓对我很失望，甚至说伤了心。
而且，最后那一吻，注定我和她的关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随意。也该是有个说法了。
莫清晓走后，许瑾哭了，哭得我有些不知所以，却又好像隐隐能懂得一点什么东西，只是捕捉地不那么真切。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出口，心里乱成麻，好像一个一个的结，怎么也解不开。憋屈，难受。
陪许瑾在路边站了一会，她的司机来接她。一方面，我略有些讶异许瑾居然还有帮她开车的司机；另一方面，开车来的中年女人衣着干练、眉眼温和，看到我站在一边，而许瑾的眼眶红红的，倒是颇为惊异的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
我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干笑着。
许瑾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这才反应过来，忙是替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苏城，这是顾姨。”
尽管心情不佳，我还是笑着冲着驾驶座上那个分明四十出头却依旧漂亮的女人浅浅躬身。
“顾姨，您好。我是许瑾的朋友，我叫苏城。就是姑苏城……的那个苏城。”一愣神，赶忙打住，再一瞧许瑾，这姑娘又在出神，没仔细听来着，松了一口气。
差点没把小号ID背出来了。这可是许瑾的好友啊，万一被发现是同一个人就糟了。
顾姨，话说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我稍稍用了用脑袋，在记忆库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对了！是她！
“顾姨，谢谢您教许瑾煲汤，真的很好喝。”
许瑾上次拿汤来我家的时候，说过这是顾姨教她的，还说山参鸡汤很营养什么的，只是那时我对这个名字没有深究罢了。再一想，无非便是她了。看起来应该与许瑾的关系非常亲密，我这时候稍微讨个好也是未尝不可。
谁知顾姨听了这句话，反而神情变得更加讶异起来，看着我的眼神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愣，心说这什么情况？！
旁边想着心思的许瑾这时候脸红着，慌乱冲到我和顾姨的奥迪车之间，把顾姨和我之间唯一有视线交集的副驾驶车窗挡住。然后在空中乱摆手，嘴里还不停说着“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啊不是？弄得我一头雾水。
许瑾慌手忙脚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不等我再说点什么，一把拉下了左手边的手刹，催着顾姨“顾姨，走吧，别让爸爸等急了。”
顾姨对我抱歉一笑，点了点头。
“小伙子，下次有空来家里玩。”
对于顾姨的邀请我客气应和着“一定一定”。
“苏城，”临走前，许瑾锁着眉头，“清晓……”
我笑说，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随着许瑾的车缓缓驶离了视野之中，我一时沉默不语起来，往回走的步子愈发沉重。
………………
“我回来啦。”
我在玄关处换着鞋，屋里静静的，一点回应也没有。
人呢？
餐厅处，苏茉伏在餐桌上睡着了，俏脸枕在一双雪白的手臂上，发丝散乱在脸庞上更显得皮肤的莹润白皙，小嘴轻轻吐息着，身躯随之微微起伏。活像只昏睡的小猫。
她面前的，是几碟小菜。凉了，但一筷子没动过。
丫头这是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呢。
我蹲在一边静静看着苏茉的睡相，觉得心情好像平复了不少。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治愈。
十月，入秋的季节，虽然白天的气温还是闷热，但傍晚就开始急剧降温，到了晚上，只穿夏衫还有些凉意。
有点心疼，我一手从她的腿弯穿过，一手搂过她的肩胛骨处，轻轻将苏茉抱了起来，打算把她放在床上。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体温，丫头下意识忘我怀里缩了缩身子，真的团成了一团。我一个不稳，身子晃了晃。
谁知苏茉睡得不是太沉，只被我稍稍一晃荡，嘤咛一声，揉揉眼睛，居然醒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近距离相互注视着对方。
好死不死还是个公主抱的姿势……
按照剧情发展，我本以为苏茉会惨叫一声顺便再给我一巴掌，以结束这场莫名的闹剧。谁知道，丫头居然老老实实的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任由我这样抱着她，毫无距离可言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她很认真的仰头看着我。
这下脸红的反倒成我了。我脸一红，把头撇过去，不敢再和她对视。
“放我下来。”
“哦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苏茉放在地上。
我解释道：“怕你着凉了，又不想打扰你睡觉，所以……”
苏茉懒得听我说废话，挑眉冷冷瞧了我一眼。我立马闭嘴。
“没吃饭吧？”
今天还真没吃饭。可是一路上哪还有心思吃呢？
想到莫清晓，我心里又是堵得慌。
苏茉看出来我情绪那一刻的波动，“是因为莫姐姐的事吧？”
我有点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苏茉自信一笑：“女人的直觉。”
还女人，就是个小屁孩吧？
看出来我的表情有点戏谑，苏茉羞恼不已，咬着牙踹了我一脚。
“苏城你丫想死是不是？！”
“哎哟为，姑奶奶，我怕你行了吧。”我抱腿做痛苦状，然后再指指她的脸，“还说不是自己小孩子，你看，睡觉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苏茉一愣，俏脸微红，下意识擦擦嘴角，却什么也没擦到。继而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看到我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顿时明白了。
“苏城，你，你……”
丫头居然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小模样煞是委屈。
我摸摸她的头。
“不管你是十七岁，还是七十岁，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姑娘，永远都是当年跟在我身后叫着‘哥哥、哥哥’甩也甩不掉的小姑娘，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苏茉轻声呢喃：“永远都是妹妹吗……”
我一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
苏茉打开我的手，“饿死了，吃饭去吧。”
“下次饿了就先吃，别等我了。”
“呸，谁等你了，本姑娘是等有胃口了再吃，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过下次到了时间就吃，别再等有胃口了。因为‘有胃口’已经有他妹妹做好菜在家等着了。”
………………
莫清晓没回来，从到家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我去洗碗，苏茉在房里写作业。
洗了碗，苏茉还在房里。
我敲敲门，“苏茉，有事，出来一下。”
苏茉把门拉开一条缝，只探出一张脸来，偷偷摸摸的。看得我流汗，莫清晓不在了，没人同房监督，丫头真的有在好好学习吗？？？
苏茉倒是没什么自觉，拿斜眼瞟我，“干嘛啊，别看只有咱俩在家你就想做点什么啊。”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乱开什么玩笑，我是你哥。”
苏茉吐吐舌头，对我做鬼脸，表示自己很不服气。
“你莫姐姐和你说过什么吗？”
苏茉这才恍然大悟，似是猛然间经我的提醒回想起了什么。
“你，等我会儿。”说完，“嘭”地把门合上。
小妮子，果然有秘密吧，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坏事来着。等着吧，等你哥我解决了眼前的事，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我心里想着。
不一会，门开了，依旧只有一张脸的间隙。
“喏。莫姐姐留给你的。”
我接过来，是一个信封。
信封……有点眼熟……
这不是，几个小时前，莫清晓从姓赵的帅哥那里弄来的吗？为了这个，莫清晓还花了好几天时间陪这家伙去约会。
莫清晓的性格我最清楚的了，居然能在图书馆坐了好几天，真是为难她了。
可是，这信封……
灵光闪现，一刹那，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苏城，你对莫姐姐都做了什么啊？”丫头狐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莫姐姐回来的时候眼睛通红的，拣了些衣服就走了。临走前还让我把这个信封留给你。”
我急忙追问：“还有呢，她就没留下什么话吗？”
“话吗？有啊。”苏茉说，“两句话。”
“哪两句？”
“第一句：‘让你哥到时候穿好看点，别丢了流羽的脸’。”
“那第二句呢？”
“第二句嘛……”苏茉神情有些玩味，“你真想听？”
废话，当然想听了。
“莫姐姐说……她说……”
苏茉咬字清晰，一字一顿道：
“‘苏城，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