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提那个臭婆娘？那个势力的女人。当初要不是我，她那只不会下蛋的鸡就会沦为上流圈的笑柄！”
凌筱峰的咆哮言犹在耳。
凌晨曦震得恍恍惚惚，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腾飞、交织，轰鸣作响。
他说什么？
她说妈妈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那她是什么？
她不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条生命吗？
凌晨曦深呼吸，捏着拳，问凌筱峰，“你不要口不择言，不要毁了妈妈的名声。”
“呵呵！凌晨曦，你不是一直都很怀疑为何你拼命对我们好，我们对你却总是淡淡的吗？哈哈，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啊…”
莫非言一脚踹飞了面前的木凳，直逼凌筱峰，他疼得双腿都弯曲了。
凌晨曦激动地站了起来，可双腿无法支撑她猛然起身的重力，几乎在下一秒就重重地跌下，肖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免她再次受到重创。
林晚可交代了，少夫人现在虚得很。
饶是如此，凌晨曦的眉头还是狠狠地皱了皱。
疼死她了！
不过，是心里的疼。
虽然莫非言阻止了凌筱峰说出后面的话，可她还是能猜到，她好歹也是Z大的高材生，不至于连这点联想能力都没有。
所以…她不是他们亲生的？
哈哈哈——
凌晨曦的眼眶里都笑出了眼泪。
“凌筱峰，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对吗？怪不得，怪不得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不会满意，不管我怎么讨好你们都不会像姑姑和姑父对待依依姐那样对我笑，怪不得…怪不得生死关头你也不会在意我的命。我根本…就和你们凌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是吗？”
莫非言的心一抽。
这些年，他愈发铁石心肠，锻造出了一颗钢铁般的心。
可是这个小姑娘，在她面前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这种绝望，对命运的控诉，他是这样熟悉，因而这样不忍。
“丫头，你别胡思乱想。如果你不是凌家的女儿，夜…我和你之间又怎会经历这些流言蜚语？难道你认为我是这么迷糊的人？在确定要和你在一起之后，这些我都去查了，核实过。”
凌晨曦捂着胸口，泪眼婆娑，抓住莫非言的手臂，纤纤玉手掐的死死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没有凌家的血脉，我一定早就公之于众，那么我们之间那些所谓的违背伦理纲常便也能不攻自破了。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不是凌家的孩子。”
凌晨曦吸了吸鼻子，觉得莫非言分析的很有道理。
总不至于大叔不是凌家的人，她也不是凌家的人吧？
那也太巧了！
肖扬恶狠狠地盯着凌筱峰，“凌筱峰，什么谎能说什么谎不能说你还没搞清楚吧？要不要本少现在打电话老爷子，确认一下嫂子的身份啊？嗯？”
凌筱峰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如果凌定国出面…那他就真的是玩完了。
以老爷子那种暴躁的性格，若是知道他欺骗了他，而且还是在子嗣这种大事上…那么他说不定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搞不好还会和凌夜北联手将自己再次送入大牢。
不可以！
太冒险了！
这个秘密就应该尘封在回忆里，死了也带进坟墓，他要让凌夜北一辈子甩不开乱伦的桎梏，活在世俗眼光的质疑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今日所受的，他要让凌夜北和凌晨曦双倍奉还。
凌筱峰身体全部靠铁链支撑着，他大笑，淬了一口，“你去问啊，气死老爷子最好。他根本不管我，放任我一个人漂泊，我做梦都想他死。”
凌晨曦摇头，“凌筱峰，你真的变了。我已经不认识你了，爷爷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这是nozuonodie，半点不由人，你想伤害爷爷，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晨曦啊，我的女儿啊，那不是你的爷爷，因为我不是你的爸爸啊！你爷爷冷酷无情，对你的大叔那么狠心，你不恨吗？”
凌晨曦知道，凌筱峰在玩心理战术，他在诱导他去恨爷爷。
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却很容易。
“我不恨爷爷，爷爷对我很好，比你和妈妈都要好。”
但是也不爱了！他那样对大叔，已经耗尽了我的爱。
莫非言的脑袋几不可见地摇了摇，晨曦这姑娘还是太善良了，和…夜北一样的有种悲天悯人的恻隐之心。
肖扬退着凌晨曦的车就往外走。
凌晨曦猝不及防，“肖扬，你干嘛呀？”
“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凌筱峰在用激将法，难道你真的想害死你的爷爷吗？”
凌晨曦默。
“可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凌家的孩子。”
“这个很重要吗？”
凌晨曦的心一抖，肖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他们知道些什么？
凌晨曦睁着大眼睛，还依旧红红的，抿唇，无声质问。
肖扬眸光一闪，“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当务之急你应该养好身体，然后等…”
凌晨曦摇头，“我要做亲子鉴定。”
“不可以！”凌筱峰怒言。
莫非言冷笑，“凌筱峰，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夜北，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晨曦就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能养她这么多年吗？不是我的孩子我会这样激烈地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你说的话颠三倒四！”
“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好！”
莫非言勾起唇角，“很抱歉，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凌晨曦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大叔，肖扬，我还是想做一做亲子鉴定。”
莫非言笑了笑，“我们回去再说。”
凌晨曦乖乖点头。
……
回去之后，凌晨曦一直记挂这这件事情，但莫非言总能想出各种理由推脱。
而素来比较好说话的肖扬则是没了踪影，凌晨曦想找他都找不到。
坐在轮椅上修养每日都很焦躁，就算是捧着她素日里最爱的书籍都没法子平静下来了。
她不知道凌夜北现在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午夜梦回，她也曾被噩梦惊醒，而那梦中的画面居然是凌夜北搂着陆柔柔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她吓得汗湿衣衫。
忽然…
“少夫人，少夫人，少夫人，有人点名要见您。”
她手上的书一抖，落了地。
“谁啊？”
“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