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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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哪儿来的

说着,心底突然想到了国师那日对这颜墨白的态度,面色也越发一沉,继续道:“再论摄政王的本事,着实高明厉害。不止是我大旭群臣被你收服,便是我大旭国师,竟也向着你,不得不说,摄政王,着实是好生厉害。”

这话一落,她微微转眸,沉寂无波的凝向了他。

颜墨白眼角微微一挑,似是有些压抑,却也仅是片刻,他便按捺心绪一番,兴味盎然的勾唇而笑,“长公主之意,是说国师也向着微臣?”

凤瑶淡漠观他,并不言话。

他朝凤瑶凝了几眼,而后才道:“若论精明,其实国师才是最为精明之人,似能看透人心,无论何人在他面前,皆如透明一般,藏不住任何事。当日微臣亲自去道行山请国师下山,其实也并未多言,仅是将长公主的话带给了国师,国师闻说之后,也未反对,仅是将微臣打量了好几眼,随即便道闭关两日后便会下山入京。是以,长公主也无需怀疑是微臣蛊惑或是拉拢国师了,微臣便是再厉害,定也无法拉拢国师才是。当日一见,着实算是匆匆,并无过多交谈,而如今长公主突然说国师向着微臣,这倒是怪了些。想来,国师定也是精明甚至擅揣人心之人,知晓微臣并非大旭佞臣,而是大旭……忠臣。”

亦如在赞叹国师,又似在对自己歌功颂德一般,这颜墨白此际的语气,懒散平和,却又无端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味与嘚瑟。

凤瑶面色越发的一沉,却也不愿与他多说,只道:“摄政王自诩忠臣,那摄政王便好自为之,当好这忠臣给本宫看,也给天下人看。仅在本宫面前随意的说说,有何用处。”

颜墨白缓道:“长公主所言甚是。是以,即便长公主对微臣芥蒂极深,微臣最终,还是救了长公主一命,也算是当了忠臣不是?”

他嗓音温润缓慢,振振有词。

凤瑶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随即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与这颜墨白谈论这些,无疑是她所有的疑虑与冷意都会被他彻彻底底的堵回来。

如此,与他这圆滑之人争论,倒也无任何意义,反倒还听着闹心。

思绪至此,凤瑶开始兀自松神,不愿再多想。

颜墨白也难得默契的未再出声,只是待扶着凤瑶抵达一处府宅时,那门口之处,突然有个孩童猛的快步冲了过来,嘴里喜悦嬉笑的唤道:“爹爹。”

爹爹。

乍闻这话,凤瑶抽了眼角。

抬眸一观,便见那女童已是撞了过来。

颜墨白忙止了步,稍稍弯身一手扶住了那女童,女童当即伸手抱住了颜墨白的脖子,亲昵而道:“爹爹出去垂钓,可有给悦儿钓得一条大鱼回来?方才青桐哥哥回来时,跑得可快了,都差点撞着门了。”

颜墨白一把将女童抱了一手,而扶在凤瑶胳膊的手,却并未松开。

凤瑶并不言话,待朝前方这座略微小巧的府宅打量了一眼后,随即便稍稍挣开了颜墨白的搀扶,淡声而道:“本宫便先进去了,不叨扰摄政王与你女儿天伦之乐。”

这话一落,极是淡漠自然的朝前踏去。

女童怔怔的望着凤瑶,忙扭头朝颜墨白问:“爹爹,这位姐姐是?”

颜墨白咳嗽,“她非姐姐。悦儿唤她凤姨便成,莫要乱了辈分。”

说着,见女童怔愣,颜墨白缓声解释,“她只女为父小四岁。”

女童似懂非懂,并没吱声。

身后这些话传入耳里,凤瑶脸色着实是不善。

她姑苏凤瑶,好歹也是刚刚及笈之人,云英未嫁,而今倒好,竟被颜墨白这蛀虫捯饬着成了‘姨’这种辈分。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定是故意的了。

思绪至此,心头添堵,凤瑶并未多言。

待入得府门后,身后的颜墨白温声而道:“今儿爹爹垂钓,倒是不曾钓得大鱼回来。若是悦儿喜欢,爹爹让伏鬼叔叔为你捕几条回来。”

女童也极为懂礼,急忙应声。

颜墨白轻笑一声,随意宽慰两句,随即便以有事需处理,将女童打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整个过程,凤瑶犹如未闻,兀自往前。

待得女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身后的颜墨白,才突然温润出声,“长公主,走错路了。前方便是微臣的主屋,而你的客房,则在东面。”

是吗?

凤瑶驻足,回头观他,“既是走错,摄政王如何不早说?”

他勾唇而笑,“刚刚哄悦儿来着,倒是忘了提醒,长公主莫怪。”

凤瑶眼角一抽,心底也漫出了几许怪异。

只道是如此圆滑之人竟突然演变成了慈父,倒也的确突兀刺眼了些。

再者,这蛀虫明明是有子嗣,为何当日那花瑟会振振有词的说这颜墨白那里不行?

若当真那里不行的话,方才那女童,又是哪儿来的?

思绪翻转,略微跑偏。

凤瑶眼角再度抽了抽,待默了片刻,她才按捺心绪,朝他淡漠而道:“本宫倒是未料到,摄政王竟还有慈父的潜质。”

说着,嗓音一挑,“今日你不是说带了王府内的子嗣齐来青州,怎此际只见了一位?”

颜墨白慢条斯理的勾唇笑笑,“微臣历来温润宽厚,对待孩童,自也是极为宠溺的。是以,若真说有慈父潜质,倒也不假。”

说着,嗓音一挑,“其余孩童,许是正于后院玩耍,长公主可是要一并见见?”

凤瑶满面淡漠,“摄政王的子嗣,本宫便不必见了。”

这话一落,朝前的步伐也微微加快,奈何即便强行忍耐,然而足下仍是有些发酸发软,但却并未达到满身踉跄的地步,而这种酸涩之感,也尚可忍受。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待得与凤瑶一道入得客房的屋门时,才懒散悠然的道:“长公主许是误会了,那些子嗣,虽是微臣的子嗣,但也不是。”

懒散缓慢的嗓音,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凤瑶下意识的驻足,转眸观他。

他面上的笑容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薄唇一启,“微臣记得,有日瑞侯当朝指责微臣强抢民女时,微臣则说过,微臣不过是救了一名女童,纳入了府中善养罢了。而长公主今日见得的女童悦儿,便正是微臣当日口中所说的女童。而后院正在玩耍的孩童,也皆是微臣带回府中的孤儿罢了。”

凤瑶眼角一抽,柳襄当日的言论也骤然在心底翻腾开来。

颜墨白的那些子嗣,竟然,竟然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呢。

如此说来,可是当真应证了柳襄之言,这颜墨白虽是姬妾成群,但却并未真正与姬妾发生过什么,是以,他摄政王府的孩童,也皆是从外带回的孤儿。

如此,这颜墨白,当真……不举?

思绪翻转,凤瑶目光越发的僵了不少。

大抵是看出了她神情的异样,颜墨白温润而问:“长公主怎么了?如何这般反应?”

凤瑶蓦地回神过来,低沉而道:“不过是在想一些事罢了。”

说着,嗓音一挑,略微应付的道:“想来,摄政王会带孤儿回府善养,倒也着实有心。”

他笑得温和,逮着机会便温声而道:“微臣说了,微臣本是仁慈忠义之人。”

这话刚落,那书童打扮的人顿时跑入屋门来,随即朝颜墨白道:“公子,姜汤与浴桶内的热水已是备好。”

紧张的嗓音,略微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气喘,大抵是累得不轻。

凤瑶下意识的转眸,便见那书童满面通红,呼吸急促,手中的托盘上,正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颜墨白缓缓点头,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而探,待端好姜汤之后,便转身递在凤瑶面前,温声而道:“长公主今日落水受凉,还是先喝碗姜汤再沐浴一番,驱驱寒气。”

凤瑶瞳孔微缩,淡眸凝他几眼,随即才伸手将他指尖的姜汤接过。

颜墨白勾唇而笑,随即也不多呆,懒散而道:“长公主且忙。微臣便先告辞了。青桐会一直留在门外,长公主若有吩咐,直接唤他便是。”

这话一落,未待凤瑶反应,已是懒散随意的领着书童出了屋门。

一时,屋门在外被合上,凤瑶瞳孔微缩,上前将屋门栓好,才折身回来,喝完姜汤便绕过屏风,入得浴桶沐浴。

今日在河水中泡得太久,全身的皮肤发皱,竟是微微的有些发疼,凤瑶也不敢在热水里沐浴太久,免得皮肤越发的泡胀褶皱,是以,待得身子暖和后,便正要出浴,奈何视线朝周遭一落,这才发觉身边竟无更换的衣物。

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犹豫片刻,出浴后便用客房榻上的薄被裹身,待一切完毕,她踏步而行,打开了屋门。

此际,门外那名书生正呆呆而立,只是闻得声响后,他便回头过来,眼见凤瑶满身裹着被褥,大抵是太过突兀刺眼,他眼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惊愕了一下,随即急忙垂头下来,恭敬问:“姑娘……”

话刚到这儿,似突然想起了凤瑶的身份,急忙战战兢兢的改口道:“长,长公主可是有事吩咐?”

凤瑶淡漠扫他,“去通知你家主子,为本宫准备套衣裙来。”

青桐蓦地一怔,随即顿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的朝凤瑶点头,而后飞速跑走。

此际,天色已极为暗淡,周遭的光线,也已沉得厉害。

待折身回得屋子后,凤瑶亲自将屋中的烛台点亮,待在竹椅上坐了不久后,青桐便小心翼翼的归来,入屋后便朝凤瑶递来了一身衣袍,怯怯紧张的道:“长公主,这是青桐出去借的,是隔壁的刘大妈女儿的衣裙。这,这小渔村未有绸缎庄,制衣铺也因时辰太晚关门了,是以,是以青桐无法去那些地方为长公主买套新的,只得,只得委屈长公主,穿穿邻居家女儿的衣衫了。”

大抵是害怕凤瑶拒绝,又或是担忧凤瑶恼怒,待这话落下后,青桐浑然不敢抬眸朝凤瑶望来一眼,整个人也僵然而立,无端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怯弱。

凤瑶并未言话,仅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衣裙。

一时,屋中烛火摇曳,灯影幢幢,而手中的这套衣裙,虽朴素至极,并无太过样式,但却看似崭新,不曾穿过。

凤瑶眸色微动,随即抬眸朝青桐望来,嗓音也放缓了几许,“有劳了。”

青桐一怔,顿时受宠若惊,忙道:“长公主客气了。”

说完,眼见凤瑶满目沉寂无波的观他,他倒也极为识相,随即便出声告辞。

凤瑶淡漠点头,待得青桐彻底出去并为她掩好屋门后,她才缓缓起身绕至屏风后方,换起衣来。

这身衣裙,略微宽大了些,穿在身上,虽有些臃肿,但也算是略微舒适。

待一切完毕后,凤瑶才再度出门,眼见青桐仍是僵立在门外,她眸色微深,继续而道:“此际,你家主子正于何处?”

青桐迅速朝凤瑶扫了一眼,急忙恭敬道:“许,许是在书房。”

凤瑶淡道:“带本宫去书房吧。本宫,有事与你家主子说。”

青桐急忙点头,不敢耽搁,当即在前为凤瑶领路。

一路上,小道清幽寂寂,夜风而起。

周遭夜虫低鸣,虽是此起彼伏,但却衬得周遭越发的幽远宁静。

待抵达书房外时,只见书房内,灯火摇曳,略微暗沉,只是,屋内似有细碎的人声,只是这声音极小,便是侧耳倾听,也听不出什么来。

青桐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唤门,“主子,长公主过来了。”

这话一落,屋内细碎的人声戛然而止,随即,屋内沉寂,屋外,也一片沉寂。

凤瑶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

待得半晌,屋内终于扬来颜墨白缓慢清幽的嗓音,“请长公主,进来。”

青桐顿时大松了口气,急忙小心翼翼的推开屋门,扭头朝凤瑶恭敬道:“长公主,里面请。”

凤瑶朝他点头,随即淡然踏步往前。

待刚刚入得屋门,屋外的青桐便恰到好处的合上了她身后的屋门。

颜墨白这书房,看着倒是略微简陋,书架子上的书也不多,看着倒像是临时放上去的书本。

此际,那不远处的案桌旁,颜墨白正端身而坐,此际,他已换了一身素袍,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又无端俊雅。

奈何,视线迂回间,凤瑶却瞧见了立在颜墨白案前的那名男子,只见那男子,满身青袍,发丝高束,背影刚毅壮实,看着倒是有些武将气质。

“长公主夜里寻来,可是有事?”

正待凤瑶朝那人的背影仔细打量,颜墨白温润无波的出了声。

凤瑶回神过来,目光落向颜墨白,并未言话,待走至他案桌前时,侧目观望,才见身边这青袍男子面容如他背影一般刚毅,面色无温,瞳孔无绪,着实给人一种掩饰不住的孤高与清冷。

“王旭,这位是长公主。”颜墨白再度恰到好处的出声。

青袍男子顿时转身过来,面色无波的朝凤瑶恭敬行礼,“王旭,拜见长公主。”

凤瑶深眼凝他几眼,随即转眸朝颜墨白望来,“这位是?”

颜墨白笑得温润,嗓音平和,“这位,便是负责微臣青州渔业的总管,王旭。”

是吗?

凤瑶瞳孔微缩,倒觉这王旭年纪最多二十七八,但却能被颜墨白如此重用,年纪轻轻竟已负责青州渔业,且还为颜墨白缔造出了富可敌国的神话。

不得不说,这王旭,倒也是人才了,不可小觑。

思绪至此,凤瑶缓道:“往日仅闻摄政王多金多财,也闻摄政王在青州发展渔业,但如今终于见得摄政王身后这位赚金能手,倒也是本宫之幸。”

她嗓音略微幽远,语气微挑,话语却有些几不可察的复杂。

颜墨白依旧笑得温润如常,“长公主倒是过奖了,王旭本为商人,此际见得长公主,自该是王旭之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