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人都已经带来了,是不是请他们过来?”
很快,郭定就返回了巡抚衙门,来到袁啸的面前,低声问道。
袁啸点点头,答道:“叫他们过来吧。”
时间不长,郭孝南带着几个人进入了内堂。
“草民郭孝南叩见抚台大人!”
郭孝南心惊胆战的跪倒在地,后面的几个工匠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你们起来吧,过来看看,我这两张图纸,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
郭孝南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工人来到了桌前,仔细的看着两张图纸,图样下面标注着尺寸与机械原理,看懂他并不是很难。
郭孝南世代从事的就是纺织业,已经有近两百年的历史,对于纺织行当还是有着很深的认识,看着两张图纸,眉头时皱时松,显然是正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几个工匠则是不一样,特别是两个制造织布机的工匠,一脸惊愕的样子,显然是被两张图纸给震动了!
“这两位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避讳,主要是可能存在哪些问题,以你们的水平能否将这个东西造出来。”
两个工匠看了郭孝南一眼,家主不发话,他们哪里敢胡说?
郭孝南低声道:“你们两个是场子里最好的工匠了,比我更加精通,说说看,这两种织布机到底怎么样?”
“奇思妙想,绝对是天才的想法!大人,小的制造织布机的手艺是世代相传的,对于各种织布机都有着足够的了解,但是这两种织布机绝对是第一次见到,也许有些地方,还有一些小毛病,但是这些小毛病都可以克服掉,只要试上几回,就可以磨合出来,这种飞梭织布机,与现在织布机相比,可以织出更大的布匹,织布的速度也更快,而且简单,容易上手,一个人就可以操作,看样子造价也不会很高,很适合一些富裕一些的农户使用,只是他的关键在槽里的弹簧上,我们必须要有上好的精钢来制造弹簧才行,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机子大小都是可以调整的,一旦使用这种织布机,我们干活的速度至少可以提升一倍;这个,水利织布机,显然不是普通的农户能够用得起的,专门为向郭家这样的大作坊准备的,虽然看上去,他的造价一定不低,但是一旦一个大型作坊才用了这种织布机,利用河水进行织布,在节省人力的同时,可以将生产规模起码扩大数倍甚至十几倍!只是,小的看这个传动杆好像有些问题,需要改变一下,还有,我们的飞梭,也可以再增加……”
工匠低声道。
“说了半天,这两种织布机能够推广出去吗?是不是实用?”
杨廷枢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一旁的郭孝南却是已经将事情盘算的非常清楚了,对于郭家来说,这两种织布机就是无价之宝,一旦全面掌握两种织布机,整个作坊全部换上新的,那规模起码可以扩大数倍不止,到时候完全可以以量换价,采取低价策略,将其他竞争对手给击垮啊!
正如小侯爷所言,无论如何也要搞到手!绝对不能流进别人的手里!
“启禀大人,这两种织布机绝对是巧夺天工之作,虽然现在还没有制造成实物,但是草民已经能够感觉到他即将给纺织行业带来的巨大冲击!”
“哦?”
袁啸笑道:“郭先生,你这么有信心?”
“是的,大人,这两种织布机虽然制造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但是这些工匠们都可以克服掉,一旦成功进入千家万户,那每家的织布产量都会急剧上升的!”
袁啸看向了杨廷枢与郭有道,笑道:“如何,我没有骗你们吧,我说行,那就一定可以行!”
“高,实在是高啊!”
在座的众人一个个都心服口服了,这个大人太厉害了,上马可以安天下,下马可以治邦国,闲暇的时候,制造点小玩意儿,都是可以惊世骇俗的,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呵呵,抚台大人,草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讲?”
袁啸看了郭定一眼,说道:“郭定是我的弟子,你们既是一家人,那我么也就不是外人了,有话你尽管说吧。”
“大人,草民斗胆,想要买下大人这两张图纸,价钱大人可以随便开,草民一定尽量满足您!”
“呵呵,想要买下这两张图纸?对不起,我不卖!不光不卖给你,我也不会卖给其他纺织作坊主,天赐宝物,自然是归万民共同受益的,岂能操纵于一人之手?那岂不是天大的祸患?郭先生,我就是将两张图纸白送给你,对你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这份服气你消受不起……”
额……
郭孝南神情一滞,没有想到抚台大人竟然一口拒绝了,而且是自己开出了任他开出价码的天价,抚台大人依然是拒绝了,这、小侯爷不是说让自己买下来吗?这要是买不下来,非但生意大受影响,也折了小侯爷的面子不是?
不过,抚台大人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啊,这种东西一旦操纵在自己的手里,倾力碾压竞争对手,只怕会引起他们抱团对付自己,市场上自己是不怕他们,但是明枪暗箭一起来,那可就招架不住了,即便是有郭家做后盾都不行!这可是遭难了……
“之万!”
袁啸开口叫道。
孙之万连忙答应道:“师父!”
“你来说说,这两张图纸,怎么样,我们才能拿将价值最大化?”
孙之万聪明绝顶,对于经商一途,最有天分不过,袁啸可是很看重孙之万的经商能力,正好以此试探一下。
孙之万当然明白袁啸的意思了,宝贝在手,待价而沽啊,可是,人是郭定请来的,自然是与郭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而且绝对是郭定在背后有所提醒的,不然这个郭孝南也不会一上来,就让抚台大人任意开价,这气魄可是不小,那个商人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