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一九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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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卢沟桥

眼见得那几名日军士兵走到了卢沟桥中段,双方以河为界,再往前走,即是侵入二十九军辖制范围。陆斌再也忍无可忍,霍然站起,提着镔铁刀,一步步踏上面前这座历经岁月沧桑的石桥。这时,他与几名日军士兵相距已不足百米。那几名日寇显然没料到石桥另一端还有一名中国士兵看守,短暂的惊愕之后,那几名日寇仗着人多势众,毫不退让,仍继续往前走。

“你们给我站住!此处是国军驻地,你们无权涉足!”陆斌怒声呵斥故意滋事的日寇。一名戴着眼镜脸色苍白的日寇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天气太热,我们想到城中买几个瓜吃。”陆斌胸前挎着捷克式步枪,将大刀扛在肩头上,冷冷打量着这名日军士兵,问:“刚才在河对岸喊话的人就是你吧?”那名日军士兵点了点头,说:“正是我。”陆斌毫不客气的说:“你懂中国话,麻烦你对同伙说明白,宛平城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不允许你们日本人进入!”

另外一名士兵从陆斌的神情上猜到了陆斌的意思,端起步枪,大吼了几声。陆斌压抑着心头怒火,大刀一横,拦在石桥中央,脸上毫无惧色,傲然说:“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们过界就是公然挑衅。”那名蛮横的士兵见陆斌威风凛凛,手中那柄大刀寒光闪闪,就有些退缩。双方站在卢沟桥上对峙了一分钟,陆斌始终冷眼相向,丝毫不肯退让。几名日军士兵终于被陆斌震慑住,变得胆怯,转身退走了。

陆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固然不惧死,可是若与日寇在桥头争执起来,无疑会给驻扎在永定河对岸的日军提供入侵的借口。二十九军驻地与日军驻地一河之隔,局势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稍有不慎,即引发大祸。陆斌盯着那几名日寇的背影,毫不掩饰心中的嫌恶之情,啐了一口,手持大刀,转身往回走。

这时,吉星文已经带着十几名士兵从宛平城中匆匆出来。

陆斌飞快走下卢沟桥,迎上吉星文等人,说:“团长,刚才我差点走火呀!”

吉星文说:“怎么?河对岸的鬼子惹事了?”

陆斌说:“几个鬼子趾高气扬上了桥,要进宛平城买瓜消暑,被我在桥上拦住。”

“没动手吧?”吉星文焦急地问。

陆斌不屑地说:“那几个怂货,还没动手呢,就装孙子,溜回去了。”

“没动手就好,鬼子这是故意招惹我们,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慌了手脚。”吉星文这话说得很勉强,他跟大家一样心思,恨不能手提大刀将河对岸的鬼子一刀一个,统统砍翻在地。奈何南京国民政府有令,二十九军士兵不得与日寇争执。军长宋哲元以为只要二十九军十万大军驻守平津,区区数万日寇断不敢犯险滋事。

陆斌却对长官的命令极为不满,私底下数次向吉星文抱怨:“团长,你看现在的形势,鬼子肯善罢甘休吗?我看他们是吃定我们了!我们一味忍让,鬼子得寸进尺。鬼子不断增兵,等哪天他们的兵力超过我们,估计就该发动战争了。”

吉星文恨恨地说:“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反复想过很多次了。事情明摆着,鬼子迟早要挑起战争。但中日双方有约在先,鬼子将军队驻扎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鬼子把险要位置都占了,我们只能占个‘理’字。”

“所以就与这群****的这么干耗着,看谁最后忍不住先开枪了?”陆斌愤懑不已。

“只能这样了。”吉星文要回望远镜,挂在肩头,对陆斌说:“你先回城到街上老张头儿的茶铺子上喝点茶水解解渴吧,这里交给我们了。”